翌日,姜姝在床上悠悠转醒,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些昨日发生之事,心中登时五味杂陈,后想起还有白蜡香试验一事,便起身唤来茯苓服侍她穿好衣物后吃过早膳,便径直去了家具店。
茯苓看今日姜姝恢复了往日神态,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
姜姝进了家具店,掌柜的赶忙迎了出来,正欲说些客气话,姜姝却开门见山道:“掌柜的无须如此,试验进行的如何?”
掌柜的闻言咂了咂嘴,后领着姜姝进了昨日的房间。房间里一丝未动,昨日燃起的白蜡香此刻已经油尽灯枯,姜姝上前几步将白蜡香取出,后对掌柜的道:“烦请掌柜的让你的人去找一些蛇来,无毒即可,以免出现意外。”
或许是掌柜的急于看到结果,不出一刻,店铺的伙计们便拿着十条大大小小品种不一的蛇走了进来,对姜姝献媚答:“姑娘,这些蛇可够?”
姜姝从头到尾看了看,后满意的点点头,轻轻颔首,示意他们把蛇放进家具里。
“好了,你们下去吧,好好招呼店里的顾客,切不可因着我不在便偷懒怠慢了。”掌柜的不愿让其他人知道此事的细密,便挥挥手把一干人等挥退,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家具。
只见那些蛇进了柜子闻到气味便慢吞吞地从开口钻了出来,根本没有姜姝当初试验时的慌乱和匆忙,反而有一种慢悠悠仿佛散步似的模样。
掌柜的看到此番场景,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眼神中明显有些怒气,但见这白蜡香的确有效,便只得强压下心中怒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姜姝道:“姑娘,你看如今这个结果是不是哪些方面有待提高?”
此刻姜姝也对这种场景没有想到,她抬腿绕着这些家具转了几圈,复又重新拿起只剩下底座的白蜡香,眉间微蹙暗道:莫非是因着放置时间太久,让凤仙花的花香更加浓郁,掩盖了其中可以让蛇虫避让的硫磺之气?
“掌柜的无须心急。”
姜姝想明白其中原委道:“你重新置换一批家具,让你店里的伙计把硫磺涂在上面,然后再点燃这白蜡香。”
掌柜的一听还要更多的家具,脸色一僵,后搓搓手看着姜姝道:“姑娘,那这些家具的钱……”
“还是同当初说好的一样,如今这批家具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也算是半成品,按照掌柜的您的能力怕是很有能力让他的价格番上一番,你说呢?”姜姝掌柜的意思,却也知道这些商人无利不起早,手段远远比自己所能想到的多得多。
掌柜的闻言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走出屋子吩咐人按照适才姜姝所说的开始置办起来了。
姜姝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徘徊,又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这些半成品,心中暗叹:果然实践还是比理论更能打击人啊。
掌柜的速度很快,不到两刻,所有东西就已经按照姜姝所说的准备好了。掌柜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对姜姝道:“所有家具都已经按照姑娘所说的备好,姑娘移步同我一起去看看吧。”
姜姝跟着掌柜的进了一旁的另一间屋子,掌柜的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没有给家具涂上太多的硫磺,想来是担心硫磺气味太重会影响顾客的购买,更何况按照姜姝的说法,驱逐蛇虫的主力明明是白蜡香,那这硫磺更是不能多涂了。
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家具,姜姝从自己的包裹里重新拿出一些白蜡香点燃,然后自己一个一个的把所有白蜡香放进家具中,全程掌柜的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好了,掌柜的,你且着人留意一下,明日此时我再来。”姜姝说完听掌柜的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具店。
掌柜的看看姜姝的背影,又看看屋子里的家具,沉默了一下喃喃道:这到底能不能成吧,这个小丫头片子莫不是在哄骗于我?
且说姜姝出了家具店却没有回外府,而是径直朝着暗香阁的位置走过去,却在一家如意楼里看到了姜湄的身影。
姜姝认出熟人脚下一顿,却看姜湄身旁还有一位男子,二人说说笑笑,气氛好不融洽,姜湄还不时的轻轻捶打一下男子,男子只是笑笑反手握住姜湄的手,二人挨的近,不知在说些什么。
姜姝在姜湄周围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她的贴身婢女。见此情景,姜姝微微皱眉,又想这姜湄平日里与自己并无多大关系,便消了心思再次抬腿走向了暗香阁。
静室里,沈文澜点燃一款水果香,姜姝一推门,阵阵清香扑面而来,让她一时间还以为进错了门。
“在门口站着做甚,我不过是换了一种香你便不敢进了吗?”沈文澜看姜姝僵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便出言调侃道。
听到沈文澜调侃的语气,姜姝便知他的心情不错,心中缓缓松了口气,后进了屋子一边关门一边回应:“阁主今日换了此香,这静室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一些,我乍一推门,竟还以为进错了门,还向着若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就不好了。”
没有理会姜姝的话,沈文澜看她最好后主动提起了廉价香一事:“昨日之事陵端都同我说了。”
姜姝听不出沈文澜的语气,一时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生气,只想着认错总是没有错的,一垂头便开口道:“阁主我知道此事是我鲁莽了,但高思成的线索的确是我先发现的,我一时鬼迷心窍,执意想看看最后结果如何,这才央求陵端带我去的。”
听到姜姝的话,沈文澜嘴角一扬:“你做的很好,事情完成得很顺利,我很欣慰。”
姜姝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又带了些惊喜的看着沈文澜,很快平缓下来心情,对沈文澜道:“我身为阁主的弟子,自然也是暗香阁的一份子,如今暗香阁出了这种事,我自当略尽绵薄之力,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