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沈文澜听了陵端的话后对姜姝处理此事的方法便很是满意,如今听得姜姝如此说,心中对姜姝更是满意,觉得姜姝虽然年纪同自己相当,却没有出身侯府的一声贵气,处理事情也很是稳妥,看向姜姝的眼神不免带了些欣赏的意味。
廉价香一事后,姜姝的生活便闲了下来,每天除了去暗香阁听沈文澜的教导外不知该做些什么,茯苓看姜姝每日无所事事的模样打趣道:“三姑娘好生奇怪,几日前还愁眉不展的模样,近来却是每天无聊的很,既如此何不练习调香?三姑娘如此天资,想必日后定能成大器。”
姜姝本就无聊,如今听到茯苓的话后精神一振,马上拿出调香工具开始没日没夜的调香,茯苓看了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的提议到底是对还是错。
“沉香三钱,丁香少许,安息二两……”
很快,姜姝便制成了两款专门给上层夫人小姐使用的熏香,绞尽脑汁后给二者分别取名为“凝露香”和“暮云香”。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款香,姜姝决定卖给黑市的闫纬。
打定主意,姜姝便重新换上男装从外府后门溜走,一路进了黑市当铺。
“公子今日又来了。”闫纬在这黑市摸爬滚打十余年,火眼金睛的本事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如今一看到姜姝便认出他来。
姜姝点点头道:“在下今日新制成两款熏香,取名为凝露香和暮云香,掌柜的看看价值几何?”
闫纬接过姜姝的两个瓷瓶,揭开盖子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而后略带诧异的看了看姜姝,后笑道:“公子这两款熏香市面上闻所未闻,品质也算上成,老叟愿出五贯钱,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闫纬所出的价钱已经超出了姜姝的预期,故她嘴角漾出一抹笑道:“自是听掌柜的,掌柜的处处给在下方便,在下日后自当多照顾掌柜的生意。”
出了典当行,姜姝也没有去其它店铺里看就径直回到外府,重新开始研制熏香,希望可以把凝露香和暮云香再改进一些。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姜姝拿着自己新改良出的熏香再次踏进了黑市典当行的门。
闫纬最先发现姜姝的身影,眼角登时增添了几抹细纹。
“掌柜的,在下的两款熏香卖的如何?”姜姝看闫纬的模样便知反响不错,自己也带上了些笑容,看起来很是放松。
闫纬闻言嘴角的笑容更大,对着姜姝渐渐夸赞道:“公子所制的两款刚被老叟命人摆出去,便收到了许多夫人小姐的喜爱,不出三日售罄了,不知公子今日前来,可是又有熏香了?”
姜姝抬起自己手中的布袋,笑道:“什么也瞒不过掌柜的的眼睛,但在下今日希望这钱可以多些。”
闫纬本就是个生意人,只看钱不认人,如今听到了姜姝的话不由脸色一沉,声音也多了一些警告的意味:“公子莫不是以为凝露香和暮云香反响好,便可以同老叟提条件了?老叟的给公子的价位比市面上已经高了一些,公子可切莫不领情。”
看闫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姜姝哭笑不得,指了指自己的布袋对闫纬解释道:“掌柜的误会了,在下利用这几日已经将这凝露香和暮云香的改进了一些用料也更多了,故在下这才提出价格应该更贵一些。”
闫纬在黑市沉淫十余年,什么好东西没看到过,他看出两款香已至臻境,没有改良的地步,故对姜姝的话将信将疑,从布袋里拿出一瓶依着之前的法子闻了闻,身影一顿,片刻后惊喜道:“这香果然相较上次更是吸引人了,公子的手艺着实好,竟是让老叟也看走了眼,这钱自然是要提,此次这两款香,老叟用六贯钱同公子换。”
“掌柜的做事果然豪爽,成交。日后若是还有其他熏香,还得劳烦掌柜的了。”姜姝眉开眼笑,说出的话也中听。
闫纬爽朗一笑追问道:“不知公子何时会出新香?只怕是今日这些也抵不了多长时间。”
“此事须得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掌柜的放心,若是在下手中有了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掌柜的您。”
出了黑市,姜姝正欲回府,却被一人拦下了。
“姑娘是?”姜姝抬头看向拦路之人,细细思索后确认是自己从未见过之人,心下不由警惕了起来,脑海中想想自己近日也没有同人交恶,莫非又是姜姒的手段?
拦路之人穿着淡粉色普通裙子,看起来很像是宫女的打扮,姜姝细看不知道自己何时同官家人打过交道,让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拦自己的路。
“姑娘可能不认识奴婢,奴婢是闻昭仪身边的一等宫女,今日特意出宫过来找姑娘,是为请姑娘到娘娘宫中小坐片刻。”
闻昭仪的名字姜姝还是略有耳闻,传闻她年轻时名动北凉,很多豪杰墨客都为她倾心,后来闻昭仪的父亲为了自己的仕途将她送入宫中,以后冠绝后宫,深得官家宠爱,夜夜临幸,闻昭仪也成了众多女子羡慕的对象。
“你莫要嫌我多事,可你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姜姝皱着眉,看着眼前自称闻昭仪宫女的人,眼中尽是怀疑,她可不想再被绑架一次。
宫女没有生气,反而淡淡一笑:“北凉鱼龙混杂,姑娘警惕这也是应该的,姑娘请看,这是奴婢的腰牌,其上刻有奴婢的名字,官家的东西是做不了假的。”
姜姝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腰牌,细细打量了一番,看上面刻着“追云”二字,想来便是眼前之人的名字了。
追云拿回自己的腰牌后对姜姝道:“姑娘既以验明正身,便同奴婢走一趟吧。”
“你领路吧。”
姜姝抬腿便要走,追云却拿出一个黑色布条对她说:“冒犯了,还请姑娘戴上此物。”
姜姝心中虽有疑却知道追云不会告诉自己实情,便默不作声接过来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