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没说一句就试探性地看着一老一少的脸色,果不其然,等到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两人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变了。
“无事,无事,你回来就好,其余的都不关你的事。”萧氏显然不想多说,便拉着姜姝要在一旁坐下。
姜姝却挣开了她的手,“祖母,到底发生了何事?”
萧氏看着固执的姜姝,哀叹了一声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茯苓在一旁接话道:“三姑娘不曾知晓,听说有人在暗香阁闹事,指名道姓地说你是窃贼,三姑娘怎么可能是盗贼?肯定是他们随意胡诌的!”茯苓气得咬牙切齿。
“老身这不是担心你吗?老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抵不住别有用心之人背地里嚼舌根啊!他们就这么把脏水盆子往你脑袋上扣,要是在外面,你遇到了什么麻烦,老身可怎么办?”
萧氏喝了口热茶,回想起听到的传闻还是有些愤怒。
“幸好你现在回来了,你就待在外府里哪里都不去,要是有人闹上门来,反正就只有我这一把老骨头,看他们谁闹得过谁!”
萧氏的话让姜姝忍俊不禁,她劝慰道:“祖母放心,孙女怎么会有事呢?您都说了是诬陷,那孙女更要去解释啊!若是一直诬陷我下去,其他人也会说三道四的,只要是道理在我这边,我就不会输的。”
萧氏闻言沉默了。
“就这样,祖母,您安心在外府等孙女消息,孙女处理了此事就回来。”说罢,姜姝转头就走。
“三姑娘!”
“姝儿!”
萧氏想要上前阻拦,姜姝却让茯苓拦着祖母,“若你还当我是主子,就帮我照顾好祖母。”
茯苓沉默片刻后便搀扶着萧氏到一旁坐下,一边拍着老夫人的背部,一边宽慰道:“老夫人放心,三姑娘聪明着呢!绝对不会让自己受苦受累的,您呀,就放一百个心吧!”
“罢了罢了,你们都是一伙儿的,就会让我这个老婆子整天提心吊胆的。”
姜姝不由分说地率先来到了暗香阁,远远地她便看到了不少的人围在暗香阁门前,似乎是在争吵着什么,言语之间尤为激烈。
迟疑片刻,姜姝未曾直接上前,而是在侧面阴暗处静静地观察着。
陵端率领着暗香阁众多仆人身着统一的服装一字排开站在暗香阁门前,狂风带起衣摆,在空中猎猎作响,倒是颇有气势,只是他们对面的却是实打实的打手,一个个在寒春里身着短衫马甲,脚踩粗布草鞋。
只见一员外模样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站在一群人高马大的家丁身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陵端,说道:“你们暗香阁今天必须把人给我交出来,要是交不出来,我就派人进去搜!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这个死丫头!”
姜姝听到此处,便直接站了出来,大喊道:“是何人在找我?”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费员外发现是姜姝,便欣喜地招呼着身边的打手,“对,就是她!快啊!你们快上!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费员外身边的打手蠢蠢欲动,而暗香阁的仆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直接挡住了打手们的视线,双手环胸,怒视着对方。
陵端走到了姜姝身旁,语气恭敬地说道:“费员外,邺城满城人都知道你寻找爱花心急,可亦不能如此怀疑无辜之人吧?”
“陵端所言极是,不知费员到底何事找我?”姜姝理直气壮地反问费员外从一开始便喊着她有错,也不知道到底是何错。
“你还敢说?就是你偷走了我的金盏花!我心爱的金盏花!”费员外浑身的肥肉都在抖动,姜姝略微嫌弃地后退了一步,陵端见此不由轻笑一声。
“你有何证据?诬陷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当日闻充媛之事,姜姝便是从被冤枉到洗脱了冤屈,那可是皇上亲自给的机会。
就连如此大的案件都能翻案,可见姜姝此人非常人能惹,更何况她身后的暗香阁十分庞大,旁人在知情情况下是绝对不会主动招惹姜姝的。
费员外似乎是不知道这点,又或许他也知晓,却执意铤而走险。
“可是有人亲眼见到了你拿着我的卷瓣金盏花!”费员外指着姜姝鼻子,仿佛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姜姝颇为疑惑,卫祁娜将花送给自己的时候,都还是由那个憨厚老实的小厮送过来的,还被叮嘱必须要亲手交到她的手上,她可不认为那个老实人会去偷看木盒子里到底是何物。
既如此,那金盏花的运送过程便是十分严密的,想必其中的任何一环都没有出现一丝差错,等到了金盏花之后她更是亲自送来送往,只给了陵端和茯苓两人看到,哪里来的见证人?
姜姝咬定了费员外只是在唬人,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便咬死了不承认,“既然有人亲眼所见,那费员外倒不如将此人叫来,与我对峙,来亲口告诉我,到底是在何时何地看到了我带着费员外你的金盏花!”
费员外却摇头摇的比谁都快,两只大耳朵甩来甩去,倒像似一只肥猪,“不行,你指不定会在一旁严刑改供,到时候,还不是你说了算?”
果然是不敢,姜姝嗤笑一声,知道费员外也就这点儿计谋了。
就在此时,陵端在旁边突然开口道:“若是不招人对峙,那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为指证偷花贼的证人,任何一个人也都可以成为偷金盏花的窃贼!”
“怎么可能?偷花贼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姜姝!”费员外气得脸红脖子粗,始终不认为自己错了。
姜姝冷笑道:“原来费员外就是这么找到真凶的,若是我说陆青是真凶是偷花贼呢?我可是亲眼看到了他在东街抱着你的金盏花。”
费员外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他反问道:“陆青是谁?”
“我也不知道是谁,但他就是偷了你的花,我来指证,费员外,你认为呢?难不成,你能相信其他人的话,不能相信我的?”
费员外说不出话来,恼羞成怒下竟指挥着身后的打手们往暗香阁里闯,“到底是不是偷花贼,我亲自进去看上一看就好了,我要进暗香阁和姜候府搜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