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的话含沙射影,沈文澜自知理亏,也只能应下,“老夫人放心,沈某定会尽力挽救过错,研究出救助姜姝的法子,只是这段时间,就有劳老夫人在外府中照看姜姝了,沈某得到方法之后定会亲自上门告知。”
见沈文澜这般姿态,萧氏有些不解,按理说这沈文澜的身份定然不低,正所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当然不用担心对方不遵守诺言,只是现下看来,自己的态度并不算好,而姜姝也并未在旁说出任何话,他却心甘情愿地许下如此誓言,定要帮姜姝治好体疾。
思及此,萧氏看了眼姜姝,而姜姝此刻还在努力地辨别着萧氏和沈文澜之间的对话,心中还在思考两人为何都停下了声音。
正要开口询问之时,萧氏开口了。
“好,老身和姝儿就在府中等着沈阁主的好消息,倒是沈阁主,你千万莫要让老身失望啊!”
萧氏精明的小眼睛眯起,看着沈文澜挺拔的身姿,眼中的打探直接传达了出来。
沈文澜未置一词,而是再次作了个揖,告辞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外府。
感知到沈文澜已走,姜姝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抓住茯苓的手,让她送自己去萧氏身边。
等到了萧氏身旁坐下,姜姝服软般趴伏在祖母身上,抬起自己格外无辜的脸,楚楚可怜道:“祖母就莫要生气了,都是孙女的错,孙女不该让您担心。”
萧氏本欲板着脸不理会姜姝,谁成想一看到了姜姝眼中的茫然,她就心软了,叹了口气,她摸了摸姜姝的头发道:“你还知道老身有多担心?老身刚看到你的时候就想,这好好的乖孙女,怎么出门一趟,回来就看不到老身了呢?也没听到你喊一句好听的,光顾着心疼了。”
姜姝心中亦愧疚不已,只是现在她也做不到任何的承诺,那些被封闭的感知领域到底还能不能开启全然未知,没和她说一声便离开的沈文澜到底有多少把握,她也不曾了解,现在看来,她要经过一段不得不依靠别人的日子了。
夜色已深,萧氏想要陪在姜姝身边,却被姜姝请了出来,“祖母,孙女也要沐浴更衣了,您也快些回去歇息吧!左不过孙女这处还有茯苓和小桃服侍,不会出差错的。”
在茯苓的万般应承之下,萧氏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姜姝离开了。
“老祖宗走了没?”姜姝捏捏茯苓和的手,紧张的问道。
茯苓连忙扶着姜姝,心疼道:“三姑娘,老夫人也是担心您,您为何要将她请走?”
“这不是怕人伤心过度吗?无碍,有你在呢!”姜姝拍了拍茯苓的手,茯苓担忧地皱着眉让人去准备沐浴用的物件了。
暗香阁的声势很大,尤其是沈文澜一旦出场,便定然会引起波澜,这样一个传奇的人物,竟然在外府门口出现,怀里还抱着姜姝,这一下子就引起了百姓的注意。
没多久,此事便闹得满城风雨。
练霓裳和姜媛自然很快便从旁人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在细细打听之下,这才知道,姜姝的五感出现了问题,现如今只能修养在家,行动不便,干什么都要人伺候。
两人顿时担忧姜姝现状,彻夜辗转反侧之后,翌日便带着礼物来看姜姝了,只是等到了外府,才被告知,姜姝还未起。
担忧了一夜的两人得知此事,都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心中忧虑打消大半,之前二人还担心姜姝心中忧郁,无法入眠,谁知竟然日上三竿了,还未起床。
而这边的茯苓也十分苦恼地看着抱着被子紧拧着眉头的小姐,她再次小声地提醒道:“三姑娘,早膳时间都要过了,要起来了。”
可姜姝全然不听,左耳进右耳出,不一会,又陷入了梦乡。
茯苓此刻真是百般无奈,此时外间又传来了其他侍女的声音,原来练小姐和姜四小姐都来了,就在前厅等着,只是她们要见的主角儿却还在床上。
姜姝虽看不见,听力却见长,茯苓以为自己交代的声音很小,却不想被她听在了耳中。
等到茯苓再次进到内间,姜姝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正摸索着穿上衣衫,“进来了?帮我洗漱,我出去见她们。”
萧氏在得知练霓裳和姜媛的到来后也早早地来到了前厅,接待两位孙女儿的挚友。
萧氏对这二人颇有好感,同她们讲了姜姝近况,让她们切莫因今日姜姝怠慢而动怒,随后便同她二人唠唠家常。
练霓裳和姜媛两人无意间问到姜姝到底何故出现如此不测,萧氏的脸色便暗沉下来。
登时,两人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
沉默片刻,萧氏这才摇摇头,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最后一个音落下,练霓裳和姜姝惊愕不已,她们先前也只知道事情一二,根本不了解细节,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曲折。
在听到姜姝其实是因为沈文澜的失误而出现了这样的事故之时,两人皆眉间紧锁。
“暗香阁家大业大,自然不在乎三姐姐这个学徒了,沈文澜就这么将人送回来,是不是太不负责了?”姜媛是知道自己这个三姐姐到底有多在乎调香和暗香阁的,现在却因暗香阁而遭此变故,她也不知该说何才好。
“此事还有待商榷,但沈阁主不是已说要为姝妹妹找到解救之法吗?我们暂且不做评论,好好看看,这沈阁主,到底能不能遵守诺言,拿出自己应承的解药出来!”练霓裳自然也气愤不已,她们还未看到姜姝具体模样,就已经心疼到难以自制。
“对!要是拿不出来,暗香阁可就丢了大面子去了!”
两人义愤填膺地凑在一起交换了一下意见,萧氏见此并没有参与,更没有阻止。
姜姝因不便,穿衣洗漱的速度比往日里慢了许多,她想着前厅里还等着练霓裳和姜媛,动作便不由得快了些。
茯苓也只能一边说着,“三姑娘小心”,一边小心翼翼地帮扶着。
待两人走到前厅,练霓裳和姜媛不加掩饰的声音便传到了姜姝耳中,她未见两人,但也能听出两人语气中对自己的担忧,心中一暖,脸上不由得浮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