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姜姒已然坐实了参与此事的名头,姜程也不再袒护姜姒,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怒气,“姒儿,你对姝儿做了何事!”
姜姒虽感到恐惧但她深知若是承认,以后在整个侯府都抬不起头来了。
仓促之间,姜姒慌忙解释道:“父亲,祖母,这条手绢在前两天就不知丢到何处,我苦寻无果后只得放弃,至于此物究竟为何人所用,我确实不知其内情,还请父亲和祖母相信我这一次。”
对于姜姒的托词,以萧氏的老谋深算自然瞬间推翻,“如此重要的贴身之物怎么可能轻易丢失,除非你是有意赠予他人,老身猜得可对?”
姜程心中思量片刻只觉萧氏所言非虚,全然没了刚开始袒护之姿,反而垂目斥责道:“姒儿,事到如今,你最好是实话实说,若是这件事由我查出来,到时休怪我不顾父女之情!”
姜程厉声厉色,姜姒看了颇有些委屈地反问道:“父亲所言是真是假?”
“哼。”姜程眉头一竖,衬得整个人更显狠戾,“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姜姒心中登时慌了神,她暗中权衡一番,知晓此刻姜程已然介入,既如此与其被他查出,还不如此刻便道出实情。
思及此,姜姝眼眶一红,用袖子掩掩眼角后才在姜程略显失望的眼神中抽噎道:“父亲,祖母有所不知,适才我并非有意隐瞒手帕之事,这其中万般缘由不过是怕家里面的人引起误会,不瞒您们,在前段时间我无意中结实了一位于她有意的男子,在我同他相处的过程中觉得他为人光明磊落,谈吐不凡,遂心生好感,因而将手绢赠予他,至于他之后用这手帕做个何事,我便真的毫不知情了。”
姜程并未想到竟是如此丢尽颜面之由,指着姜姒的鼻子厉声训斥道:“身为姜侯府的长女,你怎能和姜湄一样糊涂,你这么做简直是丢尽了侯府的脸!日后,我姜程这张脸要往哪里搁!”
姜程话音刚落,姜姒直接朝着姜程跪了下来,满脸泪痕,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父亲,我和姜湄如何能划为一列,我同那男子不过是正常来往,除了送他一块手绢以外并未发生任何超乎礼节之外的事,更何况此事天知地知,只要今日在场之人不对外宣扬,便无人知晓。”
“你做错了事还如此振振有词,当真是让我失望,从现在开始,你便去祠堂跪一天一夜,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别想去!”
说罢,姜程命令家丁把姜姒带了下去,姜姝虽心中有怨,却也知这是最轻的处罚。
姜姒离开后,姜程对萧氏讪讪一笑道:“母亲也看到了,姒儿她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坏,再怎么样她还不至于去陷害自己的亲妹妹。”
“但愿如此。”祖母虽心有疑虑,但也找不出证据,只得作罢。
“不知姝儿现在如何?”姜程随即问道。
祖母闻言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如实告诉姜程姜姝的事情。
姜程安慰道:“母亲无须忧心,府上的郎中都是花大价钱请去的,相信有了他们的医治,姝儿不日即可恢复如初。”
可萧氏听罢却怪异地盯着姜程,“你让老身放心?姝儿是你的女儿,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最后无药可医?”
“我当然担心姝儿,我只是相信,有母亲的陪伴,姝儿她不会有事的。”姜程的话冠冕堂皇。
“既如此,那你现在就随我去外府看看姝儿,有你这个亲生父亲陪在左右,我相信任何鬼神都不敢带走她,说不定,姝儿醒来得更快。”说着,祖母就上前拉着姜程,准备走出姜侯府。
但姜程却挣脱开祖母的手腕,当场拒绝道:“母亲有所不知,儿子近来公务繁忙,刚才因为您的到来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想来暂时实在是抽不出空看望姜姝,母亲对姝儿甚为上心,想来定能给姝儿赶走无常。”
祖母闻言嘴角轻轻一皱,露出一抹冷笑道:“姒儿之事你能抽出空来,轮到姝儿就不行了,你这个父亲当得可真是好啊!怪不得,怪不得姝儿宁愿和老身这个老太婆一直待在外府也不愿意回到这里来。”
说罢,祖母冷哼一声就仰头离去。
待萧氏回到外府,阳光已渐渐失去先前的猛烈,黄昏悄然而逝。
下马车后,她在婢女的搀扶下以最快的速度走进姜姝的房间。
房间里集满了很多郎中,他们都是李嬷嬷从外面找来的,正在仔细为姜姝检查着情况。
“怎么样?姝儿她好些了吗?”萧氏来到床边,望着姜姝老泪纵横,已然没了适才逼迫姜姒全盘托出的霸气。
“老夫人暂且放宽心,小姐不会有事的。”
闻言,萧氏来不及擦眼泪便道:“先生的意思是?”
那人道:“小姐昏迷不醒全是因为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在体力不支的时候毒性猛烈发作,最后才导致了昏迷,但老朽见识短浅,暂时还没见过这种毒药,因而不清楚毒药具体的作用。”
“连是什么毒药都不清楚,你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小姐不会有事?”李嬷嬷冲着大夫冷冷斥责道。
另外一名郎中接过话,“我等虽不清楚毒药的功性,但却可以确定毒药已经在半个时辰以前开始在慢慢地挥发。”
“此话当真。”祖母道。
郎中指了指姜姝的脸颊,“老夫人若是不信不妨好生看看小姐的脸色,看看是不是比刚接回来时有血色了很多?”
顺着郎中的手,萧氏瞬间又惊又喜。
“的确,三姑娘的脸色确刚回来的时候好了很多。”茯苓在一旁惊喜道。
“那姝儿具体何时才可完全苏醒?”萧氏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大夫略做思索后肯定道:“最多不超过两日。”
祖母听后如释重负,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留了眼泪赶忙用手帕擦拭后便命人好生犒劳几位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