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的望着她:“我没见附近有什么人,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先去我家休息一会儿……”
蔚蓝沉默了两秒,撑着发软的腿站起来:“好,麻烦你了。”
两人一同往前面走,男人有些激动的介绍自己:“我名叫常青,从小住在这里……”
他是猎户,靠山生活,家里有一位老母亲,住着不大不小的两室一厅,虽然不富裕,但足够快乐。
“我,未婚。”常青小声道。
别说结婚,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第一眼见到蔚蓝,还以为遇见了仙女,眼睛都不舍得移开。
他的小心思已经很明显了,可蔚蓝心不在焉,嘴里应着,实际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很快,小平房映入眼睑,里面有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走出来。
看到蔚蓝,她愣了一下,“这位是……”
常青憋红了脸,坑坑巴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蔚蓝替他解释:“刚才有狼在背后袭击我,是常大哥出手相救。”
“那不就是救了你的命……”老太太一声惊呼,随后连忙捂住嘴巴:“哈哈,这是好事,我儿子心肠好,将来绝对多福多禄。”
蔚蓝点了点头:“您说的对。”
老太太本来在做午饭,蒸了几个馒头,炒了一盘青菜,现在瞧见蔚蓝,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青儿,还不把人家领进门?”
常青嘴唇动了一下,没说什么,在前面带路。
老太太去捉了一条鱼,杀了一只鸡,午饭前所未有的丰盛。
吃饭时,她亲自给蔚蓝拉板凳:“来,快坐!”
蔚蓝胃里恶心,什么也不想吃,可又不能佛了老太太的好意,便忍着难受吃了几口。
老太太一个劲往她碗里夹肉,笑的满脸褶子:“你看这青花瓷碗漂不漂亮?”
蔚蓝愣了一下,才分出心神观察四周。
屋子的摆设有些陈旧,老太太和他儿子用的木碗,自己却用了瓷碗,坐着的板凳还是红木,碗里的肉也是最多的,似乎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这家人,拿她当贵宾对待。
蔚蓝不知所措地笑了一下:“其实我,已婚。”
话落,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瞬儿。
老太太瞪大眼,生气的把筷子摔到桌上:“你什么意思?以为我们另有所图?我们虽然过的不富裕,可强人所难的事一定不会做!”
老太太气得只喘气,蔚蓝连忙安抚她:“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果然想多了。
晚上,蔚蓝在这里留宿。
她本来吃完午饭就想走的,去厨房跟老太太辞别,刚走到门口,便看到老太太对儿子哭哭啼啼:“丫头长得真好看,我老婆子一个人住在这里,和你整天也说不了几句话,真想她多留几日,陪我聊聊天。”
蔚蓝对人类的恐惧和排斥并没有消失,她依旧不能和人类靠的太近,也不想和人类多说话。
可是怎么办,人鱼就是天生心软,或者说,她永远都狠不下心。
晚上她躺在柔软的被子上,辗转反侧。
老太太忽然推门进来,“还没睡?”她上前珍惜的摸了摸被子,“是床板太硬了吗?也是,你们小姑娘皮肤细腻,不如我们皮糙肉厚的,平时睡地上就行了。”
“睡地上?”蔚蓝惊讶地坐起来,微微拉开和老太太的距离:“天气那么冷,睡地上要冻感冒……”
“我们家只有两套被子,全都拿来给你了,你睡好了我们才高兴。”老太太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
蔚蓝连忙要把被子还给她,被老太太用手压住:“别动,你是贵客,我们怎么能怠慢了贵客?”
说完,笑着摇头离开了。
自己生活简朴,却拿出所有贵重的物品招待客人,这份心里千金也换不来。
蔚蓝悄悄下床,远远看到客厅地上铺了麻袋,老太太扶着腰躺下去。
这恐怕都不是感冒那么简单了,青年或许能忍一忍,老人家身子骨脆弱,这么做往不好了说,是在折寿。
她回头把被子抱出来,走到老太太面前给她盖住。
老太太急了,拉住她的手不让走:“不是,丫头是嫌我家被子脏吗?”
“不是,我怕您冻着。”
老太太抓住被子,叹了一口气:“青儿也冷着呢,地上多凉啊。”
蔚蓝要把另一床被子拿来,老太太想了一下,轻声说:“家里只有两床被子,不如你去和青儿睡,他身子骨硬朗,体温也高,能帮你暖暖。”
蔚蓝一怔,看着老太太浑浊的眼睛。
她满脸担忧,显然没其他心思。
“好。”蔚蓝垂下眼睛,拿着另一床被子走向侧屋。
她听力十分敏锐,夜晚又寂静无声,没走到门口,便听到一声喘息。
屋里的男主人,似乎在干什么事。
他没有婚配,又血气方刚,能发泄的也只有这种方式。
蔚蓝脸上露出些微尴尬的神色,转头要走。
刚踏出一步,忽然听到里面的男人叫了一声:“蔚蓝!”
随后,一切平息,房子里恢复安静。
蔚蓝攥紧了被子,眉头紧紧皱起。
她不在意男人做这种事,可叫她的名字,就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明明在中午就说过,她已经结婚了。
看来,这里不能留了。
蔚蓝抬头看了看月亮,慢慢走进屋里。
第二天一早醒来,老太太笑着招呼她:“来洗脸吃饭。”
她亲自端着水盆进来,盆里的水摇摇晃晃,险些要洒出去。
“我自己来。”蔚蓝连忙接住水盆。
她不太喜欢这家的男主人,但对于老太太,有种意外的好感。
老太太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才对她这么好。
早餐依旧很丰盛,肉包子和奶,蔚蓝咬了一口包子,不经意抬头,对面坐着的常青忽然避开视线。
觉得羞愧了吗?
蔚蓝默不作声,没说话。
见老太太往自己碗里堆包子,酝酿了许久终于说道:“吃完饭我就要离开了,谢谢你们对我的款待。”
老太太的筷子一下停在半空,仿佛凝固了。
她孤家寡人一个,住在这山林里,蔚蓝也想多陪陪她,可是她儿子对自己的有非分之想……
更何况,她还要寻找裴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