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今天跟你说了很多。”牧傲天见苏小意似乎听进去了，很欣慰，“是想让你放宽心，别忘了你现在是个孕妇。熙泽那孩子呢，我了解，他虽然混蛋，但对待感情还是很专一的，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你跟爷爷说，爷爷帮你收拾他。”
苏小意笑了笑，“谢谢爷爷。”
“好了，不早了，你也该去休息了，我让李妈帮你煮碗安神茶，喝了早点睡觉吧。”
“好，那不打扰爷爷了。”
从书房退出来，苏小意莫名地轻松了很多。
没想到，舒然跟牧家还有这样的关系。
可仔细想想，这舒然的先辈们都还挺惨的，而她从小估计也是受了不少苦，才从福利院又被接回牧家。
当然了，这也可能就是舒然依赖牧熙泽的原因。
一个小女孩，从一个不稳定的环境，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当然想找人依靠，这个人，就是牧熙泽。
苏小意仰面躺着，怎么都睡不着。
喝了安神茶，反而无法入眠了。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给牧熙泽发了条微信。
这是他们吵架后，她第一次，主动给牧熙泽发信息。
“睡了没？”
电话那边没有回应，苏小意拿着手机等了很久，却什么都没等到。
她有些怅然，放下手机闭上眼，刚要睡觉，突然听到手机响了。
“没。”
简单的一个字，冰冷如常，没有任何温度，是牧熙泽的风格。
苏小意的热情像是被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前两天跟文萱说，她想离婚，并不是一时兴起。
而且，文萱也找过牧熙泽，这点苏小意也清楚。
可牧熙泽知道她有离婚的想法后，竟然是冷处理，苏小意觉得自己的一腔苦心都白费了。
算了。
她扔了手机，不打算回复。
可就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苏小意摸过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着牧熙泽三个字，让她瞬间清醒。
“喂。”苏小意接了起来，微微有些激动。
“怎么还没睡？”
本来要睡了，被你电话吵醒了啊。苏小意皱眉，“马上睡了。”
“哦。”牧熙泽冷淡地回了一声。
苏小意听到这种态度，也懒得应付了，“没什么事儿我挂了，想睡觉了。”
“你前天不是想跟我谈谈吗？”牧熙泽道。
“现在不想谈了。”苏小意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十一点半了，我是孕妇，我想睡觉。”
“等等。”牧熙泽叫住她，沉声道，“好，你可以睡，但我也告诉你，不管谈什么都可以，但离婚，没戏。”
听到他说不想离婚，苏小意心里竟然有一丝，温暖。
女人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对着电话喃喃道：“是，是想离婚来着，可今天爷爷找我聊了聊。”
“聊什么了？”
“聊，舒然。”苏小意顿了顿，“我们在聊舒然的家世，她的父母，她的爷爷奶奶。”
“嗯，既然你知道了，应该理解我为什么宠舒然。”牧熙泽声音更低沉了，“她的爷爷，当初也是牧氏的创立者之一，她的父母，是因为我父母去世的，而她，小时候为了救我落水，小意，你能理解那种欠了她好几辈子的感觉吗？”
欠了她好几辈子？
所以，他这辈子注定要报恩了吗？
苏小意闭上眼，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
二选一。
苏小意不是没做过这个假设。
别人谈恋爱，都会问，如果女朋友跟妈妈同时落水，会救谁？
而跟牧熙泽谈恋爱，就得问，如果舒然跟苏小意同时落水，牧熙泽会救谁？
苏小意很想问问牧熙泽，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可她没有勇气。
更不敢让他在自己跟舒然之间二选一。
“好了，我知道了。”苏小意疲惫地说，“就这样吧，我要睡觉了，你也睡吧。”
“嗯。”
她刚要挂电话，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你住在哪儿？”
“医院旁边的酒店。”
“哦。”苏小意想，还好没直接住在医院。
不过，为了舒然，他就是住在医院也没什么奇怪的。
“早点睡吧，明天回去看你。”
“她什么时候出院？”
“明天。”
那叫什么回来看她，那不就是接舒然出院，顺便回家来看看苏小意吗？
苏小意心里很不爽。
虽然她一直劝自己大度点，可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睡了。”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再说下去，她也不用睡了，怕是会因为吃醋而酸死。
牧熙泽想了想，还是给她发了条为微信，“晚安。”
再看到他的晚安，恍如隔世。
这都多久，他没跟她说过晚安了。他们又不是异地恋。
苏小意闭上眼，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了。
想来想去，觉得这个时间段，能打扰的也只有文萱了。
她给文萱直接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很久才被接起，听声音，文萱那边似乎是被打扰了清梦。
“文萱，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可是我现在需要一个树洞。”
文萱看了眼表，打着哈欠说：“说吧，怎么了？”
“我今天知道了很多关于舒然之前长辈的事儿，心里有点不舒服，总觉得舒然从小就参与了牧熙泽的过去，而我却没有机会参与。”
“我跟牧熙泽聊过了。”文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他说他不会离婚的，绝对不会，所以你放心吧，他心里是有你的，你虽然没有参与他的过去，但是可以参与他的未来啊。”
可是未来不还是有舒然吗？
“文萱，你有没有……有没有特别喜欢一个人？”苏小意突然问道。
她对文萱的恋爱史很清楚，文萱这性格脾气，拿得起放得下，似乎什么感情在她眼里都没那么重要。
可这问题，却问住了文萱。
特别喜欢吗？
虽然前两天白景茗骗了她，可当白景茗说要跟她划清界限，不要娶她的时候，文萱的心很痛，像是被谁揪了一把。
这算是喜欢吗？
文萱自己都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