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言亦闻言一脸茫然，这个时候他是要求什么旨意？
想着，他微微扬起下颚，示意申屠凡直说。
申屠凡嘴角微微扬起，道：“臣如今年岁不小，府中缺个王妃。”
轩辕言亦脸色变黑，一脸不愉。
申屠凡似乎未曾看到轩辕言亦的脸色难看，继续说道：“多年来，臣一直未曾有过什么执念，唯独对他，若是一直不曾见面也就罢了，如今既遇上了，自然不愿放手，恳请陛下为臣做主，陛下总不想臣一直孤家寡人吧。”
这下，不用轩辕言亦猜了，这申屠凡的意思格外的明确，他怒拍案而起，“晨王慎言！”
他的怒火，对于申屠凡来说，却不痛不痒，他二人各站一边对视，良久，申屠凡低声道：“陛下荣登大宝已有五年，却一直被太后压抑郁郁不得志，若是有我申屠一族鼎力相助，想必陛下定然是如虎添翼，陛下若能圆我心愿，那么陛下的心愿，我申屠一族自然竭尽全力。”
听着这话，轩辕言亦心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些年来，申屠一族一直都中立，未曾表露过会彻底帮助谁，但是如今，竟要为了一个白瑾晟彻底倒戈。
“你在威胁朕！”轩辕言亦沉声，语气之中满是威胁之意。
申屠凡摇头一笑，“臣只是为自己打算罢了。”
申屠凡给他出了个极难的选择，一个是为了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白瑾晟直接得罪申屠凡，纵然日后申屠一族依旧助他，也绝对会保留一二，一个便是为了这个位置，卖了自己的兄弟。
轩辕言亦一直不说话，就这样死死的盯着申屠凡。
申屠凡笑的痞里痞气的，让人看了很想给他一巴掌，终于在轩辕言亦的脸色黑如锅底之时，申屠凡再一次开口道：“臣知晓陛下这个抉择艰难，也不为难陛下立刻下旨，臣愿意给陛下思考的时间，若是陛下遂了我的心愿，我们之间一定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那么陛下也就别怪臣为了美人不忠了。”
这话听着当真是想要吐血，这个申屠凡，如今的轩辕言亦自然是得罪不起，半晌，轩辕言亦摆了摆手。
申屠凡微微一笑，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之时，轩辕言亦朗声道：“申屠凡，朕能信任你？”
这话入耳，申屠凡步子顿了顿，转身冲轩辕言亦颔首道：“自然可以，白瑾晟是陛下亲如兄弟之人，而臣与陛下也是表兄弟，自然可以，臣可以指天发誓，若有他在身旁，定忠心不二。”
说罢，申屠凡再一次转身离开，一直到走出御书房，都没有听到轩辕言亦的声音。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申屠一族的确厉害，可白瑾晟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他身后的那个势力，若是完全听命于皇帝，那么他申屠一族破败也不过是时日问题罢了。
不过这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子，想必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现的了。
申屠凡想着，步子轻快，心念一动，刚走出了宫门，便乘风而起，消失在了原地，他心中挂念着他，就算是偷偷瞧一眼也是好的。
申屠凡在屋顶上窜过，只停留了几次后判断位置，他一抵达白府，便飞快的寻找到了祠堂，他敛了气息趴伏在屋顶，小心的掀开了一块瓦片。
他凝神望去，果然在有些昏暗，满是香烛味道的屋子中，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白瑾晟已在此处跪了三日了，这三日来，他是一点都没动弹的，今日也一如前几日，他闭着眼，慢慢的调息着，但是很快，他听到了来自于木轩的暗号轻叩之声。
白瑾晟有些诧异，申屠凡竟然来了？
他挑了挑眉，垂着的手飞快的做了个手势，示意木轩等人藏匿莫要被其发现，木轩自暗中看到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躲藏之处。
申屠凡看着他穿的单薄，仔细听去也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便知晓他身体不好，习武之人，呼吸可放至极轻，唯有伤重之时才无法遮掩自身。
到底怎么回事？！申屠凡皱了皱眉，捏着瓦片的手微微用力，割破了掌心，鲜血沾染了瓦片之上。
白瑾晟对于申屠凡的出现其实很诧异，但是他摸不准他到底因为何事而来，自然也不会去招惹，更何况，算算时辰，白百天这个时候应该要来了。
正如他所想，白百天一身青色衣袍，手中捏着一根戒尺大步而来。
门扉推开，白瑾晟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白百天站在门口看着，久久不语。
“父亲今日是来凝望孩儿，怀念她的么？”白瑾晟声音低沉，带着些许鼻音，末了轻笑一声。
这话似乎惹恼了白百天，只见他怒目而视，提步踏入，走到了他面前，手中戒尺指着他的眉心，“你可知错？”
白瑾晟缓缓抬眸看去，嘴角一扯，故作迷茫道：“错？错在何处？何错之有？”
白百天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手中戒尺晃了晃，“你又犯了那不要脸的毛病，还说不是错？！”
这话入耳，白瑾晟却是笑了，他的笑容很轻，咳嗽了两声后，他深吸了口气道：“不要脸的毛病，敢问父亲，孩儿是做了什么伤风败俗之事，要让父亲用这么不堪的字眼？”
“你！你竟然还好意思问！”白百天呵斥着，手中戒尺高高扬起，狠狠的给了白瑾晟一下。
白瑾晟闷哼了一声，身子一晃，却依旧是跪好了，“孩儿洁身自好，多年来未曾有男男女女近身，难道就因为护城河一事，便是孩儿不要脸？”
白百天瞪大了眼，更是气的胸口起伏坡度极大，“你明知道晨王喜好男风，更是男女不忌，你外出散心，去哪儿不好，偏要去有晨王的地方？！”
这话一听便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了，白瑾晟忍不住轻笑了两声，苍白的脸上展现的笑容带了些许苦涩，“父亲好不讲道理，孩儿与晨王并不相识，晨王在那处，孩儿并不知晓，他主动迎上来，并非孩儿有意为之。”
“苍蝇不叮无缝蛋，若不是你给了机会，他何至于对你那般？”
白百天说话的时候那样子好似白瑾晟真的做了什么羞耻的事情一样，若非白瑾晟自己就是当事人，否则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
明知道服软就可以自由，但是多年来的委屈堵在了心口，他深吸了口气，“那般？哪般？孩儿与晨王可什么都不曾做过，仅仅凭着那三言两语的，父亲就要孩儿拖着病体跪在祠堂，三日，也不见父亲关怀，难道在父亲眼里，这一切都比孩儿重要？”
“是！当年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