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男子却是个中高手,身形一闪,右脚一踢,她的手腕便红了一片,那匕首也差些儿脱手。另外两个男子见二人身手这般弱,便也攻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赵无忧将食指放入口中,一声雀鸣响彻竹林。
三个黑衣人俱是一惊,下意识望向竹林,果然,数十枚飞镖直射而来,几人两个后空翻躲过,离得顾笙和赵无忧已经三丈之远。
“走!”赵无忧拉着顾笙的衣袖,便往竹林深处跑去。
数十名黑衣人施展轻功,朝那三名黑衣人飞去,而赵无忧则拉着顾笙,躲在了林间一块人高的巨石后面。
赵无忧剧烈喘息着,从袖间掏出一方猩红色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背靠着石,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观察着战况。
顾笙站在里侧,被他护在身后,甚至身上还披着他的披风,但是,她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下一刻,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往赵无忧的肩胛刺去。
那黑衣人唤他赵无忧,她听清楚了。而当年她虽未见过他,却知赵无忧便是赵宁安的兄长。
所以,她一直要阻止的人,就在她身边。这一回,她不会再失手了!
银闪闪的匕首,对着他的心口处,一捅……
赵无忧回过头来,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地望着她,匕首没有刺入皮肉,顾笙也同样震惊。
“你要杀我?”赵无忧问。
“你骗我,”顾笙如冰潭般的眸子中,燃起了烈火。当年,赵宁安骗她,她失了手,如今,他的兄长又骗了她,他说他叫钱有余,他说他不过是个商人,她差些儿就信了。
只是那么一瞬,赵无忧便冷静了下来,他明了,眼前这女子武功虽不高明,但想必也是哪一方派来的,赵宁安的仇人。
匕首没能如预想那般插入他的胸口,而是……被他里头穿着的金丝软甲挡住了,可即便如此,赵无忧的脸色,仍泛了白。
“苏姑娘,这儿到处是我们的人,若是你杀了我,那你,也必死无疑,”赵无忧冷冷说道,同时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地,缓缓地将她的手扯下,那白刃划在他的金丝软甲上发出“叮”的声音。
顾笙紧紧咬着嘴唇,眼神中的恨意几乎要滴出来,可即便如此,也不得不顺从地放下匕首。
赵无忧能从她眼中看见浓得化不开的恨意,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女子,与其他被派来拦杀他的人不同,她不是受任何人所托,而是自己真真切切地恨着赵宁安。
赵无忧开始回想,这些年有哪个女子与赵宁安结下了如此不同戴天之仇。
没有,赵无忧从未与女子结仇,甚至这些年,他从未接触过除了伺候的丫鬟之外的任何女子,若要说有,那便只有叶家嫡女,可是五年前,她已经死了,是赵宁安亲手下的葬。
打斗声渐渐平息,风穿过竹林,悉悉索索,赵无忧额前两缕黑发被风撩起,触到顾笙的脸颊,微痒。
“苏姑娘,你到底是谁?”赵无忧紧紧攥住她的手腕,贴在石壁上,逼视着她。
顾笙只是狠狠盯着他,一言不发。
“或者我问,姑娘恨他?”
“极恨!”顾笙咬牙切齿,毫不掩饰。她知道,从她向赵无忧刺下那一刀时,便无法掩饰了。
“那姑娘准备怎么对付他,用这匕首?”赵无忧放开她的手腕,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赵无忧并非赵宁安亲兄,他本是赵家养子,否则,赵宁安又怎舍得他这个兄长来南疆这样危险的地方呢?若要说恨,他或许更恨,不仅仅对赵宁安,更是整个赵家,因为是他们,杀了他的生父。
顾笙瞧出他眼中的轻蔑,却并不作辩解。她武功确实弱,本不该来的。
赵无忧见她不答话,于是戏谑道:“我本不该放过你的,但在我这儿,美人有许多特例,譬如叫我两声好哥哥,”赵无忧探过身子,附耳轻声道:“方才那一刀的事儿,我就当云烟,散了。”顾笙那细长的脖颈展露在他眼前,他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