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手脚并用地踢他打他,然而这人的身子却如一座山似的压在她身上,半分也没动弹。
“你听我说,”赵无忧的面颊紧贴着她柔嫩的小脸,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声音沙哑道:“咱们三人如今都中了蛊,若是要活命,只能求外援,而随我上山的人如今已到了无相洞采那朵地皇菇了,现下我即便吹口哨,他们也听不见,所以我必须走出去,搬救兵,咱们才能活!”
顾笙整张脸已经酡红了,虽然被陌生男子这样贴着脸颊十分羞耻,但她的挣扎却渐渐弱了,因为现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话语上。
“只要我活着走出去,定会找人来救你们,我赵无忧对天起誓,”赵无忧说着,手不由自主就在她腰间游走,要去剥她的衣裳,却被顾笙拉住了,她掐他的手,不住摇着头,喊道:“赵无忧,大不了咱们一起死!”
赵无忧紧紧贴在她身上,声音近乎哀求,他口中喷出的气息如火焰一般灼热,每撒过一处肌肤,便激起红晕,“姑娘,赵某虽风流,却也不是个不负责任的,只要你同意了,我赵无忧发誓,定不负你!”
这话却更是激起了顾笙的怒气,定不相负,男人说起这话来,从来都不过心,怎么能信?上辈子她信了男人,闹得家破人亡,这辈子,难道她还要重蹈覆辙?
“赵无忧,我宁可死!”
顾笙双眼发红,紧紧盯着赵无忧的喉头,张嘴便咬!
她不能被这个畜生这般侮辱,但是让她一个人死,她又怎能甘心?
然而赵无忧却是立即闪躲了,他同时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任她啃咬。
既然这个女子这般无情,他又何必遵守道义?他赵无忧虽不是奸恶小人,但也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这个女子他才不过认识了几日而已,何苦为了她的清白而丢掉自己的性命?
于是,赵无忧不再有任何犹豫,伸手扒了她的衣裳……
顾笙捡起凌乱的衣裳穿上,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床头坐着的那人,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好似方才那一场疯狂与他没有丝毫关系。然而他望着她的眼神却变了,不再是之前那样的轻佻,而变得郑重无比。
顾笙却是看也没看他,更没有流一滴泪,甚至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是冷静地想着,罗裳那儿还有一把剑,她穿好衣裳就去拿那柄剑,将这个人千刀万剐!
然而就在她系好腰带之前,赵无忧却是突然单腿跪在她面前,望着她,抱拳郑重道:“姑娘,赵某对你不住!”
顾笙瞥了他一眼,继续系自己的腰带,好像眼前完全不存在这么个人。
“姑娘,我知你必定十分恼怒,但请容我把话说完,”赵无忧从腰间解下一块通透的环形玉玦,双手呈上,他一字一句,道:“这块玉玦乃是我生父的遗物,这些年,每当无忧遇到艰难抉择之时,便问此玉,这玉,定了无忧的心,今日,我便将它托付给你!”
顾笙这才瞥了一眼这玉,光洁如镜,并无任何雕刻痕迹。
“此是其一,其二,无忧一直心怀一个致命的秘密,今日便告诉姑娘,赵无忧乃是赵家养子,且赵家于我,有杀父之仇,此事天下除了你我,再无第三个人知晓,只要你将此秘密告诉赵宁安,我便必死无疑,所以无忧将性命也交在你手上!”
顾笙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人明知她与赵宁安有仇,却还将此事告知,便是笃定她不会将此秘密告知赵宁安罢!
“其三,我中了情蛊,方才若非姑娘解救,恐怕性命不保,所以我欠姑娘一条命,不仅如此,还欠姑娘一个名分,若是姑娘不嫌弃,无忧愿娶姑娘为妻!”赵无忧抬起头来,坚定地望着顾笙。
顾笙觑了他一眼,并未去接他的玉,而是转身出了门,在自己的茅草屋中寻了许久,终于在角落里找着了罗裳的剑。她立即提着剑,回到赵无忧房中。
此时的他仍是方才那半跪的姿势,他低着头,双手却将那玉举得老高。
顾笙拔出剑来,将剑鞘扔了,举剑便往赵无忧头上斩去……
“姑娘,”赵无忧伸手一挡,急切出声。那剑砍在了他的右手小臂上,殷红的鲜血瞬间浸染了他的白袍子,如雪地上竞放的寒梅。
“蝼蚁尚且偷生,无忧更不例外,我虽欠你一条命,却并不打算用命偿还,”他侧过头来,望着顾笙,道:“我只想救你,也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