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空间里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待白永安再次睁开眼睛时,感觉像是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又像只是短暂的睡了一觉。
上个世界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渐渐的淡去色彩,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刻骨铭心的场景也变成了一段再普通不过的回忆,能牢牢记住的,最多也就是一个名字。
时间,总归是世间所有一切的最好良药。
白永安用力的伸展了一下僵直的四肢,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唉,要是可以,这砍头的死法他是真的不想再尝试一遍了。
“宿主您好,恭喜您已经成功的完成了第一个世界的任务,”圆形的机器又一次出现在他身边,“请问您现在是否已经准备好进行下一个世界的任务?”
白永安低头评估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态,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这才向007点了点头:“行了。”
“好的,请宿主闭上眼睛做好最后的准备,3,2,1!”
007的倒数话音刚落,白永安便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失重感,像是有人硬生生将他从万丈悬崖边上给推了下去。
眼前的亮光散去,白永安艰难的从一堆干草里爬起来,抬头小心的向周围打量。
他现在身处的这个房间全是由石块建成,又小又黑,正面是是数根嵌入地下的铜杆,地上满是污渍,旁边还睡着几个瘦小的男人,空气中则充斥着一大股刺鼻的味道。
看样子又是个古代的牢房。白永安忍着恶心,扯了扯身上唯一的那条遮羞布,开始查看已经传输在脑子里的那些信息。
果不其然,他这次身处的正是古罗马时代,还是罗马人叱咤欧洲,最为辉煌的时间点。
而原主的名字叫诺兰,是色雷斯一位贵族的小儿子,在与罗马战败后成为了俘虏,经由奴隶市场专卖入角斗场之中,现在负责服侍一位明星角斗士,而他的这次的保护对象就是这位明星角斗士。
看完基础资料的那一刻,白永安突然觉得十分的心累,角斗场,奴隶,贵族,这是要逼他天天见血的节奏啊!
“007,下次能不能稍微挑选一下任务,给我一个将就三德四美的现代社会啊?别老搞这种动不动就杀人见血的行吗?”白永安一边检查着这具新身体,一边在心里吐槽。
007沉默了一会儿,轻快的声音响起:“抱歉,宿主没有选择的权利,请认真努力的完成每一次任务,加油!刚把爹!”
白永安:“……”哟呵,还是个看日本片的系统啊。
“诺兰!诺兰!”门口传来女人的声音,白永安抬头去找,发现是个脖子上挂着银色链子,黑色皮肤的女人。
维比娅,脑子里自动出现了关于这人的信息,她是决斗场经营者手下的一位女仆,因为做事机灵而得到了不少的宠爱,地位也比一般的奴隶要高些。
“诺兰!你怎么还在这儿?”维比娅匆忙的跑到他身边,满脸焦急道:“你的角斗士已经下场回到休息室了,你该去那儿服侍他,快走!要是被主人发现你在偷懒就糟了!”
“噢噢!”白永安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迷迷糊糊的就被这女人一把拽起来往门口跑,初来这个世界,白永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乖乖跟在后头。
狭窄的通道中回荡着脚步声,光线昏暗,空气混浊,仿佛是修建在地下一般。
在拐过第三个弯后,白永安终于来到了另一间屋子面前,墙壁同样由石块砌成,木门半掩着,隐约能看到里头的晃动的人影。
“快去!今天是你第一次伺候他,小心些,”维比娅推了白永安一把,又往他手里塞了张抹布,“我现在要回主人那里去了,快进去,你的角斗士就在里面。”她说完便又匆忙的离开了。
手上的布料触感十分粗糙,表面一层黑色的磨砂质地,白永安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将面前的门给推开。
扑面而来的就是浓厚的汗味,白永安皱眉,憋气走到房间正中央盘腿坐着,闭目养神的男人身边。
男人身上只穿着棕色的遮羞布,大片的肌肉裸露在外,上面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有些一看就是新增的,还在不停的往外渗血,手边是一把还沾染着血渍的长剑。
白永安借着缝隙里透进来的光,小心的打量着男人的五官,黑发高鼻,长相粗犷,下巴上有一圈胡茬,一条长疤贯穿了他的左脸,缝合的技术一看就糟透了。
艾力冈,白永安的脑子里自动的出现了这个名字,高卢人,战败后成为了一名角斗士,靠着史无前例的四连胜和残暴的格斗术,成为了这里当之无愧的第一。
把活生生的一个人砍去四肢,让一个战士看着残废的自己生生流血而亡。
白永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靠,也太惨了吧,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要用那么残酷的角斗手法。
“水。”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
白永安愣了一下,这声音……他…好像…好像在哪里听过……是谁……
没得到回应,艾力冈睁开眼,难得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水。”
一场生死相搏的大战后,他实在是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水…噢水!”白永安猛的回神,忙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木杯子凑到他的嘴边,小心的把水喂进去。
清凉的液体将胸口处燃烧的热度浇灭了些,男人不停的吞咽,用这点难得的凉意勉强将心中的愤怒压制。
喂了整整三大杯水,艾力冈总算是摇头示意足够了,白永安松了口气,将剩下的水倒在抹布上,打算给男人先擦擦身上的污渍。
“干什么?”艾力冈警惕的看向坐到自己身边的青年,他实在是信不过这些狡猾的奴隶,这些罗马人手里的走狗。
白永安往后挪了挪,留出一些空隙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给你擦擦身上的血,不然伤口很难长好。”
艾力冈没说话,眼神却一直在青年的脸上游移,仿佛在评估这个新来的奴隶是否可信。
那视线实在是过于侵略且野性,白永安撑着没动,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由着人打量。
半响后,男人轻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这算是默许了吧?白永安小心的慢慢靠近,拿着抹布轻轻的往艾力冈身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