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白永安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些古人的建造技巧。
只见那些峭壁之上绵延着几幢建筑,细看下头居然是用木头插进旁边的石壁里,再在这石壁之上建造。
顺着那些土黄色的房屋接着往上,能隐约看到建在悬崖边上的城墙。
那里头应该就是沙堡了。
还没等白永安发问,便有一个穿麻布衣裳的男人蹿了出来,盯着他们两人说:“你们是谁?来沙堡可有请帖?”
“自然是有的。”白永安将手里的红绸缎递了过去。
那人仔细查验了一番,拱手道:“原来是温大人,小人失礼,小人是沙堡引路人,不知您旁边的这位是?”
“哦,他啊,他是我的护卫和书童,一直跟在我身边,都习惯了。”
萧北林忍着没直接发作,难得配合的点头。
“护卫?”那引路人狐疑,这人看着身材高大,气质非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小护卫和书童啊。
见他起了疑心,白永安脑袋一转,手立马就摸到了萧北林的腰上,暧昧道:“对,他就是我的护卫,小哥与我个方便吧,我被他伺候惯了,离了一天就不适应。”
说着还真整个人都靠了过去,柔弱无骨的趴在那具僵硬无比的身子上。
萧北林一动不敢动的站着,刚要挣开腰上那只手,就嗅到一股清香,低头再一闻居然是从这太监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香味淡雅,若是不细闻压根就发现不了。
奇怪了,这人是怎么在漠北还能保持的那么干净?莫不是天天都去洗澡了?可这几天也没听着王莽说有人过量取水啊……
萧北林的思绪仿佛骑上了奔驰的骏马,越跑越远。
见他二人如此亲密,那引路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口上说着:“原来是这样,那就请大人随我来。”
心里嘀咕:原来现在的达官贵人都喜欢这种壮实的?诶?那温大人好像是个太监来着,啧,居然被这种变态收了,真是可怜啊。
引路人这般想着,看向萧北林的目光里就又多了几分同情。
顶着那股同情的目光,又不敢骂,也不好解释,萧北林的脸又黑了几分,到最后都直接能拉出去做雕像了。
难得看见男人吃瘪的这一面,白永安憋笑憋的肚子酸疼,一路走,一路掩面擦掉眼角泪花。
哼,让你老是作弄我!现在好了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萧北林存了一肚子的气,看这太监幸灾乐祸的模样,心里就更气了,才想发作就对上了那双笑眼。
那双棕色的眼睛里似乎存着光,存着水,存着萧北林年少时在大漠里偶然碰见的那一泓清泉。
霎时间什么怒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淡淡的余温。
“萧兄,回神,回神了!”白永安见他呆愣在原地,怕引起前头引路人的疑心,忙伸手来拽。
萧北林却反手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小声道:“鸿飞。”
白永安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萧北林的表字,这人居然准他这么叫?
萧北林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撇过脸去,却听得身旁人小小声的唤:“鸿…鸿飞…”
平日里能与他亲近的人少,知道他小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把清润的嗓音一下就撞在了他的心口处,萧北林清了清嗓子,“哎,在呢。”
白永安立马捂住爆红的脸,差点腿软一屁股坐地上了。
搞什么啊?这人不知道无形撩最为致命吗?
撩撩撩,不娶何撩啊?
萧北林不知道这小太监又在闹什么别扭,只觉得他通红的耳垂格外好看。
引路人不时回头,看到后头跟着的两人氛围甜腻,除了觉得有些眼瞎外,心里最后的那一丝疑虑也被打消了。
三人顺着山间小道一直往上走,总算是在山腰处见着了这座城。
高大的城墙上站着守卫,城门口的百姓都停下手里的活计,好奇的观察着这两个外来人。
白永安环视了一周,总算是明白什么萧北林想要沙堡这个地方。
沙堡一面是布满机关暗道的山路,三面是悬崖峭壁,视野开阔,站在这里居然还能隐约看到玉门的轮廓。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水源,一条河流自山顶流下,又在山腰处滋养了一片沃土。
这么一个好地方,不被人打破了脑袋的争都说不过去。
这么一想这堡主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不然怎么能牢牢的控制住这片宝地。
想到马上能见到堡主的真容,白永安心里愈发的激动。
引路人带着他们进了沙堡,一直顺着路往下走,走到尽头处便出现了一座极其气派的府邸,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沙”字。
素色为主调的大门今天绑了好多鲜艳的红绸缎,每隔一段就系着一个大红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要娶新媳妇儿呢。
引路人简短的通报过后,来开门的是个双鬓全白了的佝偻老人。
老人阴沉着脸,那双似鹰一般的眼睛让人心生不适应,“两位贵客好,请进,宴会就设在大厅里。”
白永安拱手道:“多谢老人家,我们初来乍到,不甚熟悉,有劳您带我们一程?”
老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萧北林的身上,似乎是在审视,又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不会被认出来了吧?白永安心里一惊,忙上前一步,又大声的重复了一边:“老人家,有劳?”
老人这才有了反应,“哦哦哦,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大吼大叫,我听得到。”
这……敢情刚刚耳背没听清?
白永安皱眉,“有劳。”伸手示意老人走在最前面带路。
萧北林背手走在最后头,低头盯着那老人的颤颤巍巍的步伐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