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油腻男死死的盯了帷幔片刻,随即冷吭一声,最后只能作罢,面前这人可是他得罪不了的人物。
“既然是你的人,本官就不插手了”,说完那个油腻男便随口找了个借口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刘培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的产生了几个问题,他是不是来帮自己的,那他与先前那位老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那人立在楼上久久没有说话,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刘培觉得他也在打量着自己。
过了片刻,只见对方朝着艳娘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帷幔前。
见状艳娘娇艳一笑,对着各位客官和姑娘们道:“恕聚贤堂怠慢了各位,今日我家主子做东,大家玩的尽兴啊,姑娘们都招待好了”。
说完便挽起刘培的手,引着他向二楼走去,可能是牵习惯了吧,此时他被艳娘这么紧贴着到没有刚刚那般局促不安了。
艳娘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一般人不仔细看都瞧不见的门前,后又轻声敲了敲门,道:“主子,人带来了”。里边并不做答,反而有悠悠的琴声飘出。
艳娘随即后退两步对着门拘了个礼,等她抬起头来对自己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进去。
刘培一头雾水,这是用琴声交谈?那这聚贤堂老板是有多不爱说话,他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只能硬着头皮上,正说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见自家将军要进去,小将士自然不能放心他抬脚就要跟上,被艳娘拦了下来掐着耳朵就下了楼。
小将士心里一阵腹诽:这不公平啊,为什么小将军就是牵着手送上去,我就得被揪下来啊!
刘培四下环视了一周,只见这屋子里摆设极其简单,甚至连床都没有,只在正中央摆着片坐塌,那为自己解围的人正坐在上面弹这一首不知道叫什么的曲子。
“刘培兄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他头抬也不抬,自顾自的拨弄着琴弦,一双手指如白玉一般光洁,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整个人都白的过分,没有血色一般。
刘培一惊,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随即眉头紧皱,这人知道的太多了,心里一个念头闪过,便脱口问出:“你和那日的老者有关系?”
琴声突然由细水清流变得洋洋洒洒,就似是一位仗剑江湖的侠客某日兴起对月折花,他漫不经心的声音伴着琴声响起:“是,又不是。”
“你们是什么人?”刘培急忙追问。
对方面上一笑老向刘培的目光别有深意,“你只能知道一个,你想知道谁?”
他抛给刘培的这个问题到不为难人,只不过要看对方的选择,刘培现在做出来的每一个选择,都关乎这他未来的每一步路,要怎么选就全靠他自己了。
刘培自然也知道他的打算,心中只是简单的盘算了一下,便指明想要知道那日那老者的身份。
“吏部侍郎的客卿,自然是左丞相的人”。
刘培转念一想,以前的吏部侍是王达老前辈,一身傲骨正气泠然如今看来是换人了。
对方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琴声一曲做罢说道:“吏部侍郎不是王达,现任的官员名叫王浩,是王达的亲侄子,而王达呢现在是吏部——尚书,官高一等”。
其实在他说出王浩二字时,刘培便知道了其中原委,不由的心里觉得有些惋惜,晟国里又少了个良臣,多了个奸佞。
“那为何老先生要帮我?”刘培不由多想,连忙追问道。
那人似乎是弹琴弹的累了,竟随意的伸了个懒腰,侧卧在坐榻上悠悠的说到:“你怎得这么多的问题要问?”
事到如今,刘培也不再拿捏,上前拘礼道:“求前辈赐教!”
那人看了他一会,缓缓开口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帮你?”
其实这个问题刘培一早就想问,还有又怕他在有所避讳不愿回答,自己再触了他的霉头,于是就忍了下来。
现在他既然开口问了,刘培便顺着他的话底问:“那前辈为何帮助我军?”
“我乐意”,只见那人轻叹一声悠悠的说道。
那人说完一双好看的眼睛瞥过来,随即说道:“放心,那老头一直跟着王达做个不露脸的军师,后来王达利益熏心跟了江木风,康毅不愿与他同流合污,但手中又无权势依仗,又赶上京城巨变,只得草草给摄政王写信,希望能赶的上。”
“可惜那老头虽然正直,不过实属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那是皇城四下里察的鸟都飞不走,他竟然光明正大的派了信鸽出去,若不是我插手,只怕是现在他早就身首异处,而你们也怕是收不到一点消息。”
听完他这句话,刘培大致是明白了过来,虽然他一直未解释自己为何插手,只是也知道了他从其中也帮了不小忙。
“那陛下呢?如今陛下怎么样,可有……”刘培一句话卡住,另外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若是皇上受了意外,自己只能自刎谢罪了。
“你不是猜到了吗,如今正被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怎么会好受?”
说的人漫不经心,听的人如受重创,随即面色一沉,手中握住了自己的护身匕首,谋中一沉愠声问道:“你在军营里安插了耳目?!”
只见那人一副无辜表情,张口反问道:“笑话,那日我亲自前去,不然你以为谁送的信?”
见他自己坦荡荡的承认了,刘培也无法反驳,只得默默的收了自己手中兵刃,此时他脑子里飞速的转着,若是如此他必须想法子混进宫去。
等到了最后那一时刻,自己还可以反应过来及时在暗中护住陛下。
“我可以帮你”。
刘培还没开口问,那人便自顾自的说了出来,若是照刘培自己的能力将着一卒人马顺进宫里,必然是难过登天,如今有他的帮忙,那边简单的多了。
“来日待救回我君时,定会为阁下请功!”刘培心里是由衷的谢过他了,虽然不清楚他的来历。
江湖儿女和我们边疆将士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豪爽,既然他今日助我,那来日必定有所报答。
“请功到不必了,到了那日我自会有我想要的”。
刘培眉头一皱,那人轻笑,充耳不闻他接下来的询问,自顾自的侧过头去睡了。
不一会那艳娘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像是早早的知道般,等在了门口。
待引了刘培出去,关好门后才缓缓朝他说道:“今日有一批卖到宫里做太监的孩子要送进宫,若是小公子不介意便混在他们其中间吧,等到了宫内自然会有人接应,只是万事小心,切不可露了马脚。”
“我猜测小公子必定有过人之处,待到了那宫中,也自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艳娘在这里就不多嘴了。”
现在刘培看这个满脸风韵的女子,到不觉得向先前那般排斥,甚至还有了几分欣赏。
那日听了对方的建议之后,刘培没有带着小将士自行混到了那匹儿童之中,这群孩子小的约摸五岁大,大的也不过十四左右,刘培把头一缩躲在他们当中也不是那么明显。
他不带小将士是有原因的,一来是这宫里哪里有过吃的那么壮的太监,二来是这人太过冲动。
在宫外还好都是这阿猫阿狗的头脑不灵光,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进了宫就不一样一个个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就他能没心没肺的举着头去给别人送。
刘培想到这儿就一脸发愁,旋即偷偷跑了也不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