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到达时间较晚的原因，所以经过商量后，飞机启程回到明歌市安全区被安排到了明天早晨开始。
当天空中属于白天的光线彻底消失后，大概是担心亮光会引来周边树林中隐藏着的危险，所以候机大楼内始终都是黑沉压抑的模样。
赶路透支了体力的人找到几张连在一起的座位横躺下休息，或者是直接去到头等舱休息包间里面放松身体直接睡下了恢复体力。
承担起守夜任务的人站在这段时间内确认好的视野广阔的位置上承担警戒职责，而那些暂时并不受到睡意困扰的人则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凑在隐约模糊的月光下，低声闲聊最近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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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给谢知予简单说了说当他们那批人从机场附近撤走以后发生的事情。
其实也乏善可陈，但是为了给闲聊一个比较不那么突兀的开头，几个人也就下意识地从这方面入手了。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普通进程的打怪而已，最多就是在大神级别的指挥下，开启了——”
林尽染时隔两个多月，提起类似的形容词的时候已经产生了异常明显的生疏感，真是有那么点‘恍如隔世’的意思。
她挠了挠清洗干净并且真的被狠心剪短到肩膀的黑色头发，“开启了——团战对练模式。如果不说其他的，这场架打得还挺······酣畅淋漓的。”
谢知予听完以后直接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黎羽这时候插了句嘴，“那林姐姐，那个很特殊的地方呢？情况怎么样了？”
“哦，对了！那里。”林尽染被对方这么一提醒，倒是猛地抬起巴掌拍向自己的额头，“我就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来着。”
说完这句话，她又转过目光和坐在自己身旁的达奚子扬对视了一眼，然后才继续开口说话。
“知予，你们当时，是有一个小组全军覆没，直接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吧？”
“嗯，对。”谢知予这样点头确认，随即惊疑了起来，“你不会是想说······”
“我们在这段时间清理机场内部的时候，除了当时因为你们的经历被明确指出来危险的那个地方以外，又在另一个方向上发现了类似······不，就是彻底相同的存在。里面横七竖八躺了很多具尸体，当时发现这个地方的人差点没有被吓出心脏病来。”
谢知予和黎羽对视，彼此的脸色都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有后怕，也有庆幸。
“······能确认吗？”
“能，让有经验的精神力异能者去两个地方探查对比过，据对方说是给他的感觉完全相同。”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谢知予这样问。
然而就在她把话刚说出口空气中的尾音都还没有彻底落下去的时候，双面向的钢化玻璃外，隐约模糊的月光下，突然此起彼伏地爆发出一阵感染者的嘶吼咆哮声。
“这······”谢知予下意识地抖了抖身体，然后瞬间惊愕发愣。
林尽染抬起两边的手耸肩略摊，“呐，你听到了吧？那些感染者到现在都活蹦乱跳的。”
黎羽皱眉，“你们当时那么的异能者，而且还都是偏向于战斗······没有解决掉吗？”
“啊，难度太大了。”
林尽染这样回答，接着从刚才开始就始终没有来得及插上话的达奚子扬终于开口说话了。
“当时我们知道事情的具体信息和情况以后，因为那边被精神力异能者们整体判断为‘暂时不具有威胁性’，所以在经过商议后，集体都认为当前最需要去解决的事情仍然是清理干净候机大楼的内部使机场能够早点恢复低程度运转。”
逻辑满分，事实明确无误。
谢知予点了下头，“然后呢？”
“接着在彻底清空大楼内部的感染者后，我们停下来休整了一段时间，同时几个领队人在那里商量情况，最后在异能者的体能有所恢复后，决定留下一半的人在候机楼里面警戒，而剩下的人根据当时你们所提供出来的地图，进入到机场内看看情况。”
不得不说，当时耗费了差点直接全军覆没艰辛拿到手里的地图确实是物超所值，起码能够让第三批进入机场执行任务的异能者在彻底把大头解决完毕之前没有耗费更多的精力去玩迷宫探险游戏。
直捣黄龙，不知道提高了多少任务完成的效率。
“进入机场内部清理感染者的这批人又分成了几个小队，其中一个综合实力评价最强的就是要去你们当时不慎涉足的那个地方，然后······”
当这个转折语气词出现的时候，谢知予和黎羽就预料到了情况要糟糕。
“然后怎么了？”
“······他们差点也直接全军覆没在里面，最后好不容易是避免了这个结果，但是也死了三个人，伤残惨重。”
谢知予愣了几秒，大脑运作重新恢复思考能力的她逐渐意识到点不对劲的东西，“我记得你们这批人里面，精神力异能者和五感强化异能者的数量只占据了很少一部分，几乎是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对。”达奚子扬看向对方，然后视线又转移到明显表情怔愣起来的黎羽身上，“你们也察觉出来不对劲了吧？”
“如果带入准确的数字作为计量标准，我们的战斗力评价是五的话，你们肯定是十，甚至还要更多。”
黎羽的语气惊愕又费解。
“我们当时对付的虽然确实是很艰难吧，但是也没有难成这个样子。我们这样的，这样的······”纠结几秒，已经日渐成熟起来的大男孩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听起来并不那么成熟形容词，“这样的战五渣小队都能没残没亡的出来，那些在这方面绝对能够碾压我们的······怎么可能？”
“而且还有个很可疑的地方。”
谢知予的眉头自从刚才皱紧了以后就没有再松开。
“那个区域我们当时最后还顾及了一下，差不多也就是勉强容纳了几间大型仓库在里面，说不上小，但是也完全说不上很大。”
“嗯······所以呢？”
“再算算那里在末世前可能有的人类数量······”谢知予越想越感觉到不对劲，越说越感觉到心脏泛凉，“在当时我记得我们也是砍下过很多感染者的头颅的，既然这样，那······为什么那个地方的危险系数没有变低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
“这——”
黎羽的表情茫然而难看，林尽染和达奚子扬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合适。
最后，达奚子扬突然问了谢知予一件事情，“你能够确定当时你们所消灭的感染者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你为什么这样问？”
谢知予愕然疑惑着，抱着膝盖坐在她对面的林尽染因为对方说出来的这句话里面极其具有的阴森恐怖的环境渲染力而不自觉抖了抖身体，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达奚子扬，咱们现在坐着的地方可是堪比正儿八经鬼片拍摄现场······你别乱说啊。”
林尽染忍不住这样抱怨了一句话。
倒是惹得在场几个人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之前紧张的气氛无形之间消散了点，却是更显凝重。
谢知予微愣，然后把视线转到黎羽身上，试探性的询问，“是······真实存在的吗？”
黎羽下意识想要斩钉截铁的说一句‘是’，但在话语即将冲破喉咙限制的时候，他却忍不住迟疑了。
“我——”他努力回忆着对比过自己所砍倒的感染者数量和最后到手的晶核数量，“我······我只能确定，我最后拿到手的晶核肯定是真实存在的。”
“什么意思？”
“就是——”
达奚子扬不动声色地猜测了一句，“数量对不上，是吗？”
黎羽迟疑且微滞的点了下头，“没错，对不上。”
他轻轻吸气，“我记得······当时自己最起码砍倒有七八个感染者，但是最后拿到手的晶核数量也才就两······不对，好像是三枚来着，总是数量差了很多。”
谢知予皱眉看他。
“我当时以为是自己因为战斗情况激烈所以没来得及用风给卷到自己手里，然后现在听你们说起这件事情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黎羽的表情里全然都是后知后觉的发懵和难以相信。
“这么长时间过去，抬手用异能回收晶核基本上已经成了我，不对，是所有异能者的本能性动作，我不可能会忘记的。”
“但是最后，晶核数量还是对不上。”
达奚子扬稍微低垂下去视线，似乎是在思考。而等到他再次控制着颈椎把头部抬起来的时候，大脑中结合曾经听到过的信息已经得出了猜测。
“所以现在有两种可能性。要么那些感染者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大脑中不存在有晶核的，要么······那部分感染者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视觉，有时候总会欺骗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