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孙湛的表情顿时僵了。
这简直是他穿越以来，得知的最劲爆的一条消息。
果然史书都是随便写写的吗？还是他穿来了一个假唐朝？
长孙湛足足给了自己三分钟反应时间，甚至忘了进仓库去思考对策，他目瞪口呆地瞪了李治三分钟，之后才道：“我去？”
“你不会是想说，你其实并不知道吧？”李治含着一抹危险的微笑，看着长孙湛。
长孙湛呆呆地看着李治：“表弟，你打不过我的，在这里杀我灭口是不理智的。”
李治噗嗤一声笑了：“我干嘛要杀你？”
气氛轻松了些，长孙湛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开口道：“如果我说，我很多年前就知道了，你会不会打我？”
“如你所说，我打不过你。”李治耸耸肩，“又是紫微星的力量？”
“嗯……差不多吧，其实我是想撮合你俩来着，因为你们最后肯定会在一起。”长孙湛回答。
“真的？”李治顿时惊喜地张大眼睛，“我就知道！”
长孙湛看着李治这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心里暗暗赞许了武媚娘千百遍：真厉害啊！
把个十六岁的小男生迷成这个样！
但换了谁，谁不喜欢呢？简直标准的超级美女好吧？
但李治的第二句话却让长孙湛险些吓掉了下巴：“我就说，我们都在一起四年了，以后定然有机会一辈子在一起……”
“等一下，你说什么？四年？你十二岁就和她在一起了？不是……你怎么做到的？”长孙湛扶着案几，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不行，我得缓缓，这信息量太大了。”
先不说李治这是有多么的成熟……
就算姐弟恋，二十岁和二十四岁的差别，与十二岁和十六岁的差别也是不一样的啊！
就算唐朝人早熟，十四就嫁人……
好吧，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
长孙湛叹口气：“表弟，殿下，你真的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自然是晋阳在帮忙。”李治说完，好笑地看着长孙湛，“怎么，用不用我帮你掰一掰下巴？”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长孙湛伸出手，咔吧一声，把下巴掰了回去。
他简直太震惊了。
这十二岁和十六岁的约会，居然还要让一个时年八岁的小女孩帮忙。
“啧……我想重金求一双没听过这件事的耳朵。”长孙湛痛苦地说。
李治没听懂，他只是笑：“怎么，你不懂我这种感觉么？喜欢一个人，可是藏也藏不住的，我们也算青梅竹马了吧？”
长孙湛瞪着李治：“你的青梅是……算了，我无权评价。”
“她只不过比我大一点而已，这又算不得什么。”李治无所谓地说，之后一屁股坐到长孙湛旁边，“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遇见的？”
长孙湛的尊严让他很想说一句，不想。
但地球人的八卦天性让他很想说一句，快说啊！
纠结了三秒，长孙湛才艰难地开口：“你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些？”
“反正你都知道了，再知道的详细些，也无妨。”李治说，“父皇夸奖了四哥之后，我都会去宫里一处水边坐着，有天晚上，我看见她一个人，光着脚，在水边走，还以为她要跳湖。”
“然后你就去救了她？”长孙湛已经被剧情吸引了。
“不是，我只是和她一样，光着脚，一起在水边走。”李治说，“你想不到的，水很凉，我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压下去了，水上的波纹一圈一圈的，数着那些涟漪，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放空，什么都不想了。”
“其实我能想到……”长孙湛想起自己经常去海边一个人发呆的经历。
只不过不知道长安人都有没有见过海，至少李治肯定没有。
“后来我们经常去那里，她说，那里其实不允许后妃出入的，只不过有一个角门管的不严，只要头一天让那个守门的老宦官帮忙买东西，再多给他点钱，他第二天定然要买酒喝，醉得怎么弄都不醒。”
“然后她就跑出来玩。”长孙湛觉得这肯定是武媚娘能干出来的事。
“是啊，后来我俩时不时在那里约会，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对方哪天能来，后来她到父皇身边服侍了，就告诉我，若是父皇腰间的玉佩是双环的，就代表她晚上能过去，若是单环的，就代表不能过去。”
长孙湛目瞪口呆：“牛批啊兄弟……”
不仅敢把绿帽子扣在亲爹头上，而且还敢直接借亲爹传信？
长孙湛自己都想不到这种操作。
他原本以为，李治是武媚娘在确定自己不会受李世民喜爱而找的下家，至少要在李治的储君之位稳固之后，她才会有所动作。
但没想到两个人真的是一见钟情？
毕竟四年前，储君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李治头上，而作为晋王，李治自然也不可能给武媚娘什么。
哪怕位分只是个才人，那也是父亲的后妃。
“你真的是绝了，真的绝了！”长孙湛伸出一根拇指，给李治点赞。
“不过她只服侍了父皇一段时间，毕竟后宫服侍是轮换着的嘛。”李治又道，“所以后来就是晋阳给我们找机会了，毕竟她可以在后宫走动，也可以到前朝这边。”
“顿时觉得置身于一场刺激的地下恋情当中！我心跳速度都变快了！”长孙湛激动地说。
然而李治再次转过头，用危险的眼神看着长孙湛：“所以，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啊？什么想法？”长孙湛又是一愣。
“我和你讲这些，就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李治说，“如果你做不到的话……”
“我绝对能做到！”长孙湛立刻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还说要撮合你们来着，怎么可能做不到？”
“那好啊。”李治点头，“我就知道表哥肯定是懂这种感觉的，毕竟，你对晋阳，也是这种感觉，对吧？”
更惊爆的消息：秘密被发现了！
“？？？”
长孙湛再次瞪圆了眼睛。
李治到底要给他多少惊喜啊？
他简直想来一片速效救心丸。
“你……你说什么呢？我为啥没听懂……”长孙湛挤出一点笑，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脸肯定很僵。
完了，果然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怎么，我都坦诚了，你还是不是男人？”李治继续微笑。
“……这不一样。”长孙湛在做最后的挣扎，“你们是两情相悦，我又没有……”
“没错，你只是单相思。”李治点头。
长孙湛：“……”
“我刚才就说了嘛，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我从你的眼神就看出来了。”李治轻描淡写，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长孙湛顿时怒了，你怎么就有经验了？
老子可是单恋过很多年的好吧？有丰富的舔狗经验！
当然，长孙湛想了想，发现自己也只是无能狂怒。论科学知识医学知识宇宙知识地理知识或者任何常识，他都能把唐朝人哄得团团转。
唯独感情上，和他交往的这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连李治也有十二岁就恋爱的壮举，此刻府里怕还有着太子妃和侧妃，只不过他们之前没聊过这些。
而长孙湛却只是一只万年单身狗。
“就算捂住嘴，也会从眼睛里流出来么？还是从钱袋子里流出来？”长孙湛无力地说，“毕竟喜欢一个人，就会不停地想要给她买东西。”
李治的眼睛又亮了：“对啊！我给媚娘淘了好多小玩意，不过她在宫里不方便，所以只能放在我这里，等以后有机会，我定然会都送给她的！”
“以后有机会？”长孙湛看向李治。
但李治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话题：“就比如你送晋阳的那支蓝色的花。”
“那是我送先皇后……”长孙湛据理力争。
李治一笑：“那都是托词，我知道的。”
“……”长孙湛安静片刻，只得放弃抵抗，无力地问道，“陛下不会也知道了吧？”
“我觉得不一定，或许他年纪大了，早就忘了年少的爱恋是什么滋味。”李治遗憾地说。
“那可不一定，万一他知道，只是并没有点破呢？”长孙湛问。
李治的表情严肃起来：“他不会知道的，你以为他有多关心自己的儿女都喜欢谁？”
这话说的很是心酸，让长孙湛不由得想起刚才李治说他偶遇武媚娘的原因：“你刚才说，每次陛下表扬你四哥，你就会去水边？”
“是啊，心情不好，又不想回府里假装开心，所以一般都会找个没人的地方缓缓心情。”李治回答。
但李泰被表扬，为何李治会心情不好？长孙湛只得推测：“难道陛下从未表扬过你？”
李治发出一声哼笑：“他怕是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个儿子吧，我这几年的宠爱，还都是跟着晋阳一起得来的。”
长孙湛想起几次和天家父子相处的经历，似乎……也是那么回事。
比如他第一次把李世民拉到府里去作客的时候，李世民居然把李治的水拿给他喝。
那时候他觉得李世民是礼遇下臣，现在想想，也可能是李世民觉得，一个大臣也比他的不入流的儿子重要？
“如果不是我一直营造的是温和懦弱的形象，你觉得陛下会考虑将储君之位给我么？他怕是直接就选了吴王，毕竟他母后杨妃想当继后也是很多年了。”李治说。
“不会，杨妃乃隋炀帝之女，怎么会做我大唐的皇后。”长孙湛摇头。
“不过我现在已经是储君，所以，也不用再说这些，扯远了。”李治硬生生把话题再度拉回长孙湛暗恋晋阳这件事上，“你知道么，你送的那朵蓝色的花，陛下已经派人摆在母后的陵前了。”
“啊？为何不能摆在宫里？这样还可以让大家都去看看……”长孙湛再度疑惑了。
“因为父皇本来就没想到，那东西是你借母后的名义，送给晋阳的。”李治笑了笑，“所以你看，父皇并不关心这些。”
“好吧……”长孙湛叹口气，“我还以为是他暗示我癞蛤蟆不要想着吃天鹅肉呢，毕竟晋阳殿下是嫡出公主，自然要择个好人家。”
“怎么，难道你这个国师不配么？”李治问。
长孙湛眯着眼：“你这么说，不会是晋阳其实对我也有意思吧？”
这次李治回答得非常干脆：“没有。”
“好吧……”
“我的意思是，若是父皇发现你对晋阳有意，自然会把她许配给你的，毕竟用一位嫡出公主笼络一位国师，简直是划算的买卖，但你似乎并不想这样。”李治说。
“我想等哪一天晋阳对我有意，我才会向陛下求娶。但，我只是个长孙府的庶出，而长孙府也已经迎娶了一位公主。”长孙湛说。
“若是晋阳对你无意呢？”
“那便放她和她有意的人幸福啊……”长孙湛无奈地说完，之后又在心里痛骂自己，你这是什么舔狗的不良习惯，快改掉！
李治又笑起来：“你倒是很独特，很符合我的想法。”
“那就好，看来殿下不会杀我灭口了？”长孙湛装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谢殿下大恩！”
“不过，晋阳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此次又随父皇去边关，怕是路上遇见了哪位英武的将军……”
长孙湛顿时一股怒火冲起：“绝对不行！”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长孙湛深呼吸了一下，觉得不说出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都对不起李治今天给他的两记重击。
于是他问：“殿下，若是您做了皇帝，可否愿意给我一个展示的机会，看晋阳殿下是否属意于我？”
李治眯起眼，倒是丝毫不慌：“你要谋反？没看到我的两位哥哥都是什么下场？”
“自然不是，怎么可能。”长孙湛笑着摆摆手，“我的意思是，让陛下效仿先皇，亲自禅位于你。”
“皇爷爷那是迫不得已，父皇有什么迫不得已的？”
长孙湛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少年，你绝对不了解，网瘾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