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洲抓着纤细的胳膊轻轻一拽。
那削瘦的身影脚下不稳倾身凑近，鼻尖轻触，瓷娃娃般的面容近在咫尺。
淡淡薄荷糖的淡淡甜味扑面，墨卿洲凛冽的眼神略有缓和。
白湫璃除去昨晚逼不得已，此时反而有些嗫嚅，拽拽被抓紧的胳膊，撞上寒冷又不失性感的双眸，狂跳的心脏快要从喉咙跃出来。
全世界变得安静，能听见的只有她的心跳。
要亲了吗？
太突然了，好羞耻！
这个动作会不会太差，要不要换个唯美的姿势？
……
此处省略一万字。
在理智的提醒下，她收回了胡乱的心思，鼓囊囊的脸颊嘟囔着，“你……你要做什么！？”
绯红的脸颊终是出卖了新地方的慌乱。
宛若天神的脸依旧没有丝毫情绪色彩，望着仓鼠般的脸蛋，他抬手干脆利落的捏着棒棒糖拽出樱桃小口。
在惊愕的注视下，墨卿洲悠然塞进自己嘴里，松开抓着的胳膊，升起车窗，与其隔绝。
愣住的不只是白湫璃，就连李一凡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抬手用力捏捏自己的白嫩脸颊。
“哎呦”一声，他拼命揉着吃痛的部位，暗暗腹诽，见鬼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拔吊无情吗，你给姑奶奶说清楚！”
白湫璃反应过来，面前只有黑漆漆的车窗，看不到里面禁欲男人的任何情绪，紧握的粉拳不停敲打着车窗。
奈何对方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敢调我，你给姑奶奶等着！”白湫璃气鼓鼓的插着腰，心里不上不下的，想着刚才的一幕，似乎还带着点失落？
失落？
她细细品着这两字。
“那个……”
李一凡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狭眸轻轻瞥一眼已经无人的校门口。
幽幽道，“白小姐，我也不想打扰你骂山门，只是上课铃响了，真的没关系……”
“靠！你怎么不早说！”
白湫璃瞥一眼黑漆漆的车窗，不甘心的往盛川高中跑去，纤瘦的身影迅捷的消失视野里。
李一凡微微俯身，仍旧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魂，“老大，要去上课吗？”
“回公司。”
低沉性感的嗓音幽幽传来。
李一凡摸了摸额角的冷汗，合着折腾一早上就为看白大小姐一眼。
老大这操作着实让他佩服，自己阅女无数，还真没有老大这殷勤……
他神游的思绪硬生生被一道寒意强行拽回，讪讪的摸了摸鼻尖，迅速上车。
驶离盛川。
墨卿洲嘴里叼着的棒棒糖，若有所思。
似细细品味糖果的香甜，又似品味糖果沾染的少女气息。
低垂的眸眼，透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淡淡笑意。
“老……老大，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吃东西。”李一凡满脸憋的通红，透过后视镜凝着那道矜贵的身影，对上冰冷的寒眸时迅速收回。
直视前方。
他一直想问老大为什么从来不吃东西，可这问题每次出口时就是迎来无声的警告。
此时，他准备好迎接老大的警告。
然，并没有如他所愿。
墨卿洲微冷的视线透过车窗望向前方，薄唇微微扬起，“很甜，不是吗？”
噗！
一口老血差点倾泻而出。
李一凡满脸惊愕，爱情绝比是神一样的存在，遇到爱情的老大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对。
应该是变得像人。
“白氏那边处理的怎么样？”墨卿洲侧着头，胳膊随意搭着，指尖像夹烟一样夹烟棒棒糖。
粉糯的颜色与裹挟着冷意的指尖对比鲜明。
李一凡收了刚才的惊愕，脚踩在刹车上，车缓缓停在红绿灯路口，转身过身，“老爷子已经出手，最多五天。”
他侧着头，微敛的眸子氤氲着雾气，似有似无的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节奏的敲着大腿，“我倒有些迫不及待。”
低哑性感的声线偏又带了几分疏冷。
“嗯？”李一凡转回身驱动车，没听清。
透过后视镜，瞧见这风流韵致的颜色，觉得公司里那些男男女女为老大疯狂，也不是很难理解。
连萍姐也没逃得过老大的毒爪。
想到萍姐，李一凡不禁暗暗叹口气。
墨卿洲没有再说什么，收回的视线专注在手中的棒棒糖上，半眯着眼睛，极长的睫毛遮住眸底，朦朦胧胧的过分禁欲。
脑海里，全是那张战场厮杀，满脸血迹的娇容。
胜利的喜悦，惨痛的代价，无论何时他都会伴随着削瘦的身影征战沙场，直到……
直到她，惨死城门外。
接着，无穷无尽的杀戮蜂拥而至！
惨叫声，呐喊声，血流成河。
他近乎疯狂。
阴霾的脸色愈发苍白，冷汗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幽深凛冽的寒眸瞬间赤红，痛苦不堪。
理智渐渐被吞噬。
一瞬间，车内的温度及至冰点。
见状，李一凡不急不慢的驱车停靠路旁，拽开副驾驶的抽屉，摸出黑色泛旧的盒子。
盒子里，一寸长的银针静静躺着，抓起银针，李一凡扯开禁欲系的西装，手中的银针准确无误的扎在裸露的后背上。
密密麻麻的针孔触目惊心。
“啊！”
墨卿洲痛苦的低吼一声，肩膀的疼痛感强行拽回近乎丧失的理智，赤瞳渐渐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全身的冷汗将白色衬衫黏在皮肤上。
虚脱的仰靠着座位，大口呼吸着。
“老大，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李一凡微敛的眸子里氤氲着雾气，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着方向盘。
这个技能从他记事开始，爷爷就告诉他，必须学会。
开始他并不知道学这有什么用，直到接替爷爷服侍老大。
老大的病很稳，只有在每年的初春时节才会发病频繁。
然，白湫璃的出现却让病发作的愈发频繁。
墨卿洲此时已经恢复正常，俊美如斯的脸上，冷冰冰的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敞开的衣服下劲瘦的腰身若隐若现，看起来愈发诱人。
李一凡明白老大的意思，没有再说下去，一脚踩着油门，窜出去。
引擎声呼啸而过，车影消失在车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