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透过后视镜见到老大的模样，立马知道怎么回事，快速的将车停靠在马路边缘，顺手从抽屉里拿出木盒。
“下车！”
低沉沙哑的声音透着极力的忍耐和深深的痛苦。
白湫璃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张大手抓着手腕，推下车。
透过门缝望着那张苍白狰狞的脸，见到那双猩红的双眸，心猛地一沉。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墨卿洲绝对是很痛苦，顾不上光着脚，趴着车，手用力拍打着已经关上的车门，“墨卿洲，开门啊，你怎么了！？”
李一凡紧握着银针，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转过身却见老大仍然在隐忍，豆大的汗水顺着惨白的脸颊往下流，黑沉沉的眼底快要被全部染成血红色。
“老大……”
“开车！”
墨卿洲明明是吼出来的，声音却小的可怜，耳边全是窗外的女人拍打窗户和嘶叫声，动动咬的发紫的嘴唇，“别让她看见。”
李一凡紧握着银针，点点头。
此刻，他才明白，老大真的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窗外的拍打声和呼喊声已经顾不上，油门踩到底，车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车流中。
直至纤瘦的黑色身形彻底消失在倒车镜里，他才停靠车，银针熟练的刺进老大的身体。
墨卿洲虚弱的趴在座位上，赤瞳在一点点恢复正常，头顶上方躺在座位的手机一直响不停，就算不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虚弱的抬起手按了接通键，用尽最后的力气，“我没……没事。”
话刚落，便头朝下倒下去，不省人事。
“喂！墨卿洲，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能不能把鞋子给我送回来！？”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
白湫璃举着电话光脚站在马路旁，话还没说完，通话已经结束，说了三个字就这样就没有了任何话，再次拨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滚蛋！”
她对着黑掉的屏幕吼道。
太阳将路面晒得灼热，两只脚来回倒换着，心里已经将他骂个千百遍，墨卿洲每次出现都会给让她这么倒霉。
她望着周围穿梭不息的车，连个出租车的影子都看不到，抬手挥着，希望有个好心的人把她送回家。
嘀———
终于在车流中黑色迈凯轮在她的身前停下来。
车窗缓缓落下，驾驶位的沈豫南摘掉黑色墨镜，不戴眼镜的时候，倒给人一种刚硬的味道，“上车。”
声音温润，有些不经意的慵懒。
白湫璃皱着眉，阳光下，高挺的鼻尖已经布满细汗，抬手遮挡在额头，看都不看沈豫南一眼，视线继续在马路上眺望。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他指尖敲着方向盘，有些不耐烦。
白湫璃依旧没理他，望着后面紧紧挨着迈凯轮停靠的大众车，桃花美眸半眯着喜出望外的垫着脚尖跑过去。
见到驾驶位上的沈耀，毫不客气的拽开副驾驶车门，一屁股坐上去，车内的凉气瞬间拢罩全身，“见到你太好了，白家，谢谢！”
毫不客气的拿起旁边的薄荷糖倒出两粒扔进嘴里。
内外的凉爽，整个透心凉。
沈耀倒是有些见怪不怪的笑笑，启动车，超过依旧停在路边的迈凯轮。
透过车窗四目相对，那双温文尔雅的双眸瞬间攀上鄙夷和嫌恶，只有一瞬，火花四射。
白湫璃懒洋洋的蜷着身体，朝沈豫南挥着手，勾着唇笑，又坏又冷的那种。
沈豫南手攥得紧，拳头猛地垂在方向盘上，望着越来越远的黑色大众，不甘心的驱动车，极速追上去。
超越黑色大众车，挑衅的按着喇叭。
白湫璃望着沈豫南幼稚的行为，撇撇嘴，“慢点开，红绿灯右拐。”
沈耀应一声，便按她说的减慢了车速，前面红绿灯路口，将好与穿过路口的迈凯轮拉开距离，右转驶进狭窄的小路。
白湫璃转过头，望着停靠在路边无可奈何的迈凯轮吐吐舌头。
跟她斗，还是嫩点。
收回视线，她轻哼着小曲，懒洋洋的闭着眼睛，心情似乎好许多。
“白小姐，你……你好像变了很多。”沈耀与白湫璃接触的并不少。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凡是沈家人几乎都知道白湫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时别一年，他竟有些不敢认。
“人哪有不变的。”
白湫璃闭着眼睛，享受着车内的冷气，脑袋里全是墨卿洲痛苦的模样，脸颊浮上一抹担忧。
他到底怎么了？
“也对，经历太多，人总会变。”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耀明显的呼口长气，苦笑着盯着前方有些坎坷不平的路面，倒是和他的人生相似。
爷爷的眼中只有大伯一家人，沈家的公司都交给大伯管理，明明都是含着金汤匙出声，人生的轨道却有着天壤之别，单单从开的车都能看出来。
想到过往，苦涩在口中蔓延。
忽的，肩膀被重重拍了下。
他转过头，副驾驶那张惊为天人的娇容正对着自己勾唇笑着。
光线穿过挡风玻璃打在她右半边脸上，桃花眸底氤氲着锐意跟张扬几乎要冲破天际。
“你……”沈耀张了张口。
“嘘！”
白湫璃食指放在红唇前，做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指指前面的巷子口，示意他停下车，去那里说。
沈耀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还是按她说的将车停在巷子口。
见白湫璃光着脚踩在有些烫脚的地面，他从后备箱拿出双蓝色人字拖，跟着走进深巷。
走了大概几百米的距离，白湫璃才停下脚步，单脚支撑的身体懒洋洋的靠着墙，侧着眸，“这里可以放心说。”
“放心什么？”
沈耀缓缓俯身，将人字拖放在她的脚边，盯着绝美的玉足微微一怔，原来真有这么漂亮的脚，一直以为照片漂亮的脚里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P图才有的。
有些泛旧的人字拖穿在白湫璃的脚上，廉价的鞋硬生生给她穿出了大牌的感觉。
“你听我说没？”
白湫璃不耐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沈耀这才收回神游的思绪，同她并排靠着墙，“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