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以抬头,饱经沧桑的双眼打量了一下傅思思,伸手指指队伍的后方,示意排队。
傅思思摆摆手,笑道,“您好,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想问您有关沈家的几个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
说完,朝队伍最后方看去,好像不方便。
马天以听到沈家,低着的头,抬起来,警惕的视线再次审视傅思思片刻。
松开摸在病人手腕的手,站起来,朝里身后的休息室走去,“进来吧。”
傅思思越过队伍,跟在马天以身后,走进休息室。
虽说是休息室,里边也只是简单的一张床和破旧的桌子而已。
马天以坐在床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见到傅思思进来,摆手提醒将门带上。
傅思思带上门,站在马天以对面,身体靠在墙上,说不出的激动,“您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对吗?”
马天以浑浊的双眼,盯着前方许久,缓缓点头,“嗯,你朋友已经说过了。”
随后,不慌不急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小册子,布满沟壑的双手,颤抖着将小册子捧在手心。
“当年,我身为沈家得私人医生,沈家无论是谁病了,都要经过我的手,想想那时候,还真是风光无限。”
马天以回忆起风光往事,红光满面。
“那您还记得沈家老爷子吗?就是当初因为救人离世的。”傅思思并不想听沈家的任何事情,上一世,听的已经够多了。
马天以笑起来,似乎也察觉到说的有些多余了,尴尬的拿起蒲扇,轻轻扇着。
“只要是沈家人,经过我手的病人,我都有记录的。”说着,小心的翻开册子,翻找着沈少城爷爷的病历记录。
翻了没几页,马天以的手停下了,双眼聚光,将册子递过来,“就是这个了。”
傅思思接过册子的手竟有些颤抖,册子上写的全是医术用语,伸手朝马天以,指指上面的文字,“您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
马天以拿起桌上的放大镜,将内容看了一遍,随后放下放大镜,双手放在腿上,叹口气,“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胃癌晚期,余下时间没有多少了。”
听完马天以的话,傅思思愣在原地硬是没有反应过来,痴呆呆地望着,肩包脱落,掉在地上,都没有发现。
突然,傅思思冲过去,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抓住马天以的肩膀,“您刚才说什么?您再说一次!”
马天以被傅思思的样子吓到了,声音断断续续的,“胃……胃癌晚期。”
再次确定没有听错,松开马天以,傅思思像是魔怔了一般,口中不断重复着‘胃癌晚期’四个字。
身体晃晃悠悠的坐在床上,目光呆滞。
马天以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包,放在傅思思身旁,并从桌子上的册子上,将那张病例分析撕下来,放在包上。
“看来这个对你很重要,拿去吧。”说完,马天以步态蹒跚的离开休息室。
傅思思一个人坐在床上,甚至已经有了一个最可怕得想法,如果是这样,就要去证实。
低头看着包上的病历,傅思思拿起来塞进包里,慌乱得离开了休息室。
诊所里马天以继续给病人看病,傅思思跌跌撞撞的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甚至忘记了和马天以告别。
推开玻璃门,周峰依然在门外等候,傅思思直接拉开车门,窜上车,魂不守舍的坐在后座,
周峰也没有问去哪,直接朝傅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走来,傅思思在车上如同丢了魂一般,就算回到家,也像一具行尸走肉。
直到坐在床上,打开手提电脑那一刻,傅思思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纤细的十指在键盘上快速的跳动着,网络上关于沈家的报道,几乎都是近十几年的。
傅思思盯着屏幕发呆,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瘫软的躺在床上。
傅思思想到一个主意,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又抱起笔记本,搜索有关沈氏得贴吧。
点进去,傅思思在沈氏贴吧,直接发了一个帖子,寻找二十年前的有关沈家的报道。
帖子发出去很久,很久都没有反应,傅思思傻愣愣的盯着屏幕,眼睛不敢眨一下,恐怕错过任何消息。
直到双眼疲倦的闭上,也没有等到任何消息。
傅思思再次睁开眼睛时,房间里已经暗下来了。
笔记本的屏幕亮着,傅思思捂着眼睛,去适应,右下角的消息一直闪动着。
点开消息,是一封匿名私信,里边是一张又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似乎拍摄已经有年头了。
照片拍摄的是报纸的新闻报道,几乎全是沈家的负面文章。
直到沈少城爷爷救下秦雅思溺亡以后,沈氏集团开始站在道德制高点,再往后,沈氏开始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
傅思思将这些照片拷贝到手机中,从包中拿出病历,迫不及待的走出房间。
客厅里,傅博更正在看电视,傅思思拿着收集的材料从楼梯上,走下来,站在傅博更和电视中间。
“怎么了?”傅博更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上,身体往一侧挪了下,继续说道,“过来坐吧”
傅思思在傅博更的身旁,坐下来,将那张病例举在手中。
傅博更夺过纸条,推推眼镜,看了半刻,抬头问道,“什么东西?”
傅思思将手机中照片找出来,在傅博更面前晃了下。
傅博更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得新闻照片,脸色越来越难看,没看完,直接将手机和那张纸扔在桌子上。
“思思,你弄这些到底想做什么?”
傅思思拿过纸条,指着上边得字,解释着,“这张是沈少城爷爷的诊断书,出事前,已经命不久矣。”
“那又如何?”
傅思思又拿起手机,点开每一张照片,“爸,沈家在出事前已经败落了,出事以后,才慢慢走出危机的,难道您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傅博更又将电视打开,视线放在电视屏幕上,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不觉得,思思,木已成舟,现在翻出这些陈年旧账,只会让逝者的亲人更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