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是啊，我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风间鱼惶然的大笑，那表情凄厉而哀伤，时而狰狞得像个魔鬼，时而又纯净得像个稚儿。
“当然，是为了留下两位仙上的命了。”
最终，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
“那还废什么话，我这就送你下黄泉。”螭苏咬牙，手中沉寂猛然出手，一道红光扫过，直击风间鱼而来，风间鱼一声冷笑，手中绿光泛起，那些绿光出来，稳稳的抓住沉寂。
螭苏也不甘示弱，见到衍生珠亮相，也不含糊，施决将沉寂收回，旋身扫过，一阵腿风疾起，风间鱼己不在原处。
师兄，小心——
只见，风间鱼已移身到陌一身边，陌一自然已察觉到，化羽被他握得作响，在他手中，化羽化为玉色的三羽枪。
枪尖却在离风间鱼额尖一寸之时停下。
“风间离。”
寒风中，陌一的声音更冷三分。
昨夜，其实螭苏和陌一还说到了另外一件事。
螭苏将手枕在脑后，靠在桃树上，半晌，打了个盹，才悠悠开口：“师兄，我方才忽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
陌一依旧闭眼打坐，闻言，只当螭苏闲不住又要扯些什么闲话，连眼皮也不见得抬一下。
螭苏倒是习惯了陌一这个样子，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以前呢，听说过一个传闻，其实这个传闻和师兄你多少是有些关系的，是你们天族的八卦。”
闻言，陌一微微皱眉。
“西王母座下有个青鸾神女，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陌一点了点头，螭苏便继续开口。
“那师兄是否还听说过另一个人，天族的司罚之神，天罚司的主人。
“……”
陌一瞪了螭苏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再卖关子，我就宰了你。”
螭苏便也不敢再卖关子，继续道：“青鸾神女与司罚之神相恋，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倒也算是天族和瑶山的盛事，只是可惜，那一任的司罚神君好巧不巧……是个女儿身。”
他这话一说，陌一猛的一僵，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所以说，到最后，这样的丑事，天族和瑶山的颜面可怎么办？司罚之神是天族三十六司中位列前三的天罚司的主人，自是不能妄动，所以为斩除这段孽缘，天族和瑶山最后决定逼死了青鸾神女。毕竟对于他们两家来说，死一个小小的神女无足轻重。”
“他们原以为听闻这件事，司罚神君长玉仙主会闹上一阵子，可是后来她却出奇的平静，只是在天罚司闭门不出。只是，后来，天宫里便出现了一件怪事，天罚司里总传出欢声笑语，好多天罚司的宫人都曾见到一个青色的影子。”
“死去的青鸾神女活过来了，这件事传得越来越广，最终传到了天帝耳朵里，他只当是长玉仙主用什么有违天道的禁术法子复活了青鸾神女，于是，他们到了天罚司。只是，让人意料的是，并没有什么青鸾神女，而是只有长玉仙主一个人，她在模仿，模仿着青鸾神女生前的妆容，习性。”
“换句话说，就是她把自己活成了青鸾神女的模样？”
把自己活成了青鸾神女的模样……
陌一一顿，似乎明白了螭苏要说的事，心里一直在默念螭苏的这句话，不可置信地开口：“你的意思是说，根本没有什么风间鱼，是风间离把自己活成了千鲤的模样。”
螭苏打了个响指，坐了起来，不在意的说：“额，师兄，我也只是猜测。”
“想想，我们一开始见到风间离，到后来每一次见到风间离，是不是都有些过于巧合呢，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
开始，他们夜探九风天灵，就被风间离抓了个正着，然后是大殿上，风间鱼借螭苏之口说出了那一番话，引出了千鲤的存在。到后来，桃林里，两兄弟的第一次见面而后进入大荒。这一步步，他们好像都是按照风间离的指引在走。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是风间鱼入了幻境，若是和风间离说的一样，这幻境里有的只该是他对于大荒之主的记忆，可是我们却能看到其他的东西，有点说不通？”
“所以，你猜测，风间鱼就是风间离？”陌一声音微凉。
“师兄还不表扬表扬我！”
陌一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分析得不错……只是，你说的故事，天族所有史册我皆阅过，却未曾听闻，你是如何得知？”
螭苏哽住了，挠了挠头：“师兄，这算是天族秘辛了吧！天帝和西王母都是要面子的人，这种事，知道的人，应该都被杀绝了吧！”
后来，他才发觉这话中对天族的不敬之意，却见陌一，不甚在意，只是继续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以为含糊过关了，但陌一似乎颇为坚定，不由含糊道：“以前在…《六界花阵图》里看到过。”
“《六界花阵图》？”陌一似乎不解。
“不会吧，师兄，这你都不知道，《六界花阵图》那可是这四海八荒最宝贝的书了。”
“剑谱？仙书？”
“禁书，春宫美人图。”
“……”陌一怔了怔。
而后尴尬地咳了声，“以后，少看。”
少看，又不是不准看？
螭苏应下，却见陌一耳尖有淡淡的粉色，似乎是料到了什么，他这师兄，脸皮薄得很嘛！
“风间离。”
闻言，风间鱼怔住了，就在这僵直的片刻，化羽已从他胸前划过，他被击得倒退。
见到风间鱼的模样，螭苏便知他们两人料对了。
“风间鱼，听风族的风小公子，司风神君的衍生灵识，神君当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啊！”
螭苏这几句话，其实七分还是在试探。
风间鱼一愣，化回了原身，冷笑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螭苏笑道。
“……”
风间离一愣，才知自己是，受骗了，哑声道：“螭苏仙上，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过奖过奖——”
螭苏虽是打着哈哈，手上却也不见含糊，一个掌风往后扫过，将自己送回陌一边上。
“风间离，你做了这么多，不过是求能复活大荒之主，可她早已身死魂消，又怎么回得来？”螭苏叹了口气，也有不解。
风间旁闻之，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