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巫蛊案始
九黎石头2020-04-25 00:203,232

  “君辞,我想了解当初巫蛊案的细节,我想知道那年到底出了什么事,竟让母妃一个不争不抢的女子成了被人利用的棋子。”洛寻收回了注视那画上女子的眼光,她缓缓转过了身子,那双黑曜石般澄亮的眸子,在这昏暗中闪着锐利的光芒,她虽面色平淡,仿若古井深水,瞧不见涟漪,可在那看似平静的眼波之下藏着的是她的那份坚定。

  “好,丫头,我讲给你听。”君辞嗓音似清冽的泉水,驱走了那浓夜让人沾染上的倦意,好似沐浴山林,听着风的呓语。君辞揽着洛寻坐在那屋里的一张美人榻上,洛寻拖着有些疲累的身子,斜斜地倚在了他的怀里,他们身后的窗子被风戏弄的吱呀作响,而那窗景正上演着残花的舞蹈,浸浴在那清冷的月光里,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平静。

  “巫蛊案那年,璃姬这个名字成了多少后宫的女子的梦魇,就连母妃那个从不屑于拈酸吃醋的人,听着这殿墙外响起的铃铛声,都辗转难眠,望着高挂的明月,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夜。璃姬生了一副好皮囊,而她又是东域的公主,这两样东西的加持,让她一入宫就成了那人的心头宠,一时间风光无量。”

  “可这宫里的好日子哪有长久的,那年的百花宴,这座牢笼便将她的荣宠和生命一起吞噬了。那日璃姬醉酒,早早从那宴席上离去,回了她的灵离殿。她的贴身的三个宫人将她送入了房里,为她宽衣,眼瞧着她入了睡,这才阖门离去。”君辞的声音不急不徐的响着,他垂眸看了一眼怀里阖眸躺着的洛寻。君辞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抓住了自己外衫的领子,他将外衣脱下,轻轻地盖在了洛寻微微蜷起的身上。

  他知道她在听,她听的很认真,只是像暂时不去目视这周遭的阴郁。

  “百花宴是皇宫里还算是大的盛事,同民共乐,除了那些宫里的显贵,宫中的内侍、宫女一样有膳食的赏赐,而那日城楼上还会燃起焰火,宫中不少的奴婢都会想着法子的偷溜出去,去一享这节日的欢愉。而对于几个守着已经熟睡的主子的婢子来说,这更是个偷闲的好时机,于是她们撇下自家的主子偷溜了出去,可临走前怕有歹人入了院子,就寻了一把铜锁将那殿门锁了起来,而那夜就在众民狂欢中过去了。”

  洛寻听着君辞的话,慢慢舒展开了自己的身子,她的手指攥着君辞的外袍,眼睛缓缓张开,抬眸窥伺着君辞那双黑亮的眸子,“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我猜第二日当那些躲懒的婢子们再次打开那把锁的时候,却发现自家的主子死在了那殿里吧。”

  君辞伸手将她的鬓发归置到了耳后,点点头,光洁白皙的脸庞上有着月华的泼洒的痕迹,透着一分的冷峻,“没错,那道朱漆的大门被打开,那三人就看见了跪立在庭院中的璃姬,七窍流血,身上还扎着银针。之后,那三人就被关入了皇宫里的暗牢,受了些非人的待遇,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瞎眼的疯婆子。”

  洛寻直起了身子,她微微挪了挪地方,头靠着君辞的肩头,然后缓缓道,“所以,在璃姬怪异的死亡之后,巫蛊娃娃被发现在母妃的殿里,于是母妃变成了那个破坏东域与南越关系的罪子。”

  这个案子目的并不难猜,无非两种可能,一个便是宫中女子的嫉恨,怕盛宠愈浓,危及自己的地位;而另一个便是为了挑拨东域和南越的关系,然后从中牟取利益。

  可从这璃姬怪异的死亡情况来看,不像是纯粹的后妃的手笔,想要夺去一个人的盛宠,明明有那么多的法子:毁去容貌、栽赃偷腥、逾矩无礼、断其子嗣……

  那么多后宫常用的毒计可以施展,何必去选一个搅动朝局的计谋,反将这事闹大,引来世人的怀疑。

  所以洛寻可以断定这案子是冲着撼动东域和南越的关系去的,而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便和这案子有着理不清的联系。

  “那日皇宫禁卫可有把那灵离殿搜查个彻底。”洛寻出声问道。

  “因为这事东域震怒,叫嚣着要南越给他们个交代,所以那人下令,严查灵离殿,那殿中的每一寸地方都被搜查过了,甚至那地上的青砖也被撬起,只为了看看这地下是不是有什么供人溜入的通道,那样的轰轰烈烈的行动,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查到。”

  君辞淡然道,还记得那时听着那殿中的响动,他缩在母妃的怀里,眸子里有着些恐惧。

  洛寻用手掌垫着自己的下巴,再次问道,“那贼子可能从屋顶溜入?”

  听着耳侧的软语,君辞转过脸,那般近的距离,他们的气息混在了一起,带着热意。

  他摇摇头,否定了洛寻的这一怀疑,“皇城里有不少布设了弓箭手的高塔,都是些目力极好的,时刻注意着那屋顶上的动静,有他们在,就算是我惩戒司的乙士和你那只蓝眸的狐狸也无法从空中溜进。”

  洛寻了然,她直起了身子,手臂撑在了那个窗框上,残花飞入落在她的发上,凝望着那弯月的皓洁,洛寻低喃道,“被锁住的灵离殿,没想到又是一座牢笼,进不去,出不来,真是个好心机。“

  她转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最后东域的怒火是怎样平息的?“

  “太子出使东域,求娶了东域部主最小的女儿为太子侧妃,用新的联姻,换了两地的和平。那部主最小的女儿是个心智不全的,可我那兄长还是毅然地携礼求娶了,那时南越地百姓都称颂他未来一定是一代明君,肯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换百姓生活的安宁,一下子支持太子的声势变得浩大起来,他也因此搏了个美名。”

  洛寻细细思索着,这太子用一桩婚事颇得了些民心,还因此有了东域的支持,她算着太子的年龄,想来那时候太子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却没想到有这般的算计。

  “君辞,可有法子再去那灵离殿里查探一番。”洛寻缓缓道,她得眼皮开始有些沉了,她慢慢阖上眼,头靠着君辞得肩,那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在这皇宫,有我在,你想去得地方都可以去。”君辞听着耳畔传来得均匀得呼吸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的笑意,那眼波流转胜过了那披洒下的月色瑶华,眸子灿若星子,多带着些情丝。

  “丫头,来日方长,我陪你走下去。”

  一吻落在额上,轻似落羽,带着小心。

  君辞将洛寻打横抱起,他走出了无虞宫,看见了那个在殿门外等候多时的夜洺。

  听着身后门板转动的吱呀声,他知道那座宫殿再一次的陷入了沉睡。

  “下一次,这殿里的华灯也该挂起了。”君辞抱着洛寻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上了马车,朝着成王府走去。

  第二日,洛寻在空青的唠叨之下被吵醒,她用手支着自己的身体,侧躺着看着那面前来来回回忙碌着的空青。

  “空青,你这一大早上的又在折腾什么事。”洛寻用手揉了揉尚有些模糊的眼睛,没好气地问着空青,之前被空青给弄醒梳妆也就算了,可今日明明无事,却还是不能睡个饱觉。

  起床气在作祟,洛寻又昏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空青一把将她拽了起来,一脸震惊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宫里来人赐了好些金银首饰,还把将军府地地契一并送了过来,我这不是在清点嘛。而且刚才要不是王爷拦着,我一早就把你拽起去谢旨了,你是不知道那公公脸上都是不高兴,我可是塞了好些个银两才让他有了些好脸色,不至于回去给皇上说小姐的不是。”

  “任他不高兴去吧,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他要记恨也是记恨君辞,也不是我故意不见他,是君辞拦着,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现在在众人眼里就是和君辞绑在了一起,就算你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子,你又何须去废那些个银子。”

  洛寻抓起了桌上的杯子,就把那水给灌进了肚子里,随意抹了抹自己的嘴,然后又道,“这私下攀关系,也得看值不值,你家小姐久经沙场,那套世俗的东西学了个十成十。君辞再嚣张,也不能明面驳了他家老头子的面子,能直接替我挡了去的人,一定不是他家老头子身边的那个亲信,不过是个底下的小喽啰,也何必在意。你啊,要跟我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空青听明白了洛寻的意思,顿时有些肉疼,毕竟那银子都是自己省下的。

  她转过脸,可怜巴巴地望着洛寻,让洛寻禁不住打了一阵的寒颤。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这冤枉钱可是你自己要出的,别指望我给你买单。你要是心疼,就找君辞,让他给你报了去。”

  听到这话,空青收了那委屈的表情,只能将悲伤都咽到了肚子里。

  她微叹了一口气,拿起了那木盒子上的一张信函递给了一旁的洛寻,垂眸望着,洛寻将那纸捏出了些褶皱。

  百花宴,没想到又到了这么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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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凤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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