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所谓的竞标在邵氏拿出新方案之后，沛益科技就再也没有了势均力敌的筹码，最后以邵氏赢得合作为结束。
欧城客客气气地留下沛益科技的人一起吃顿饭，宋业成倒也不客气，一口答应了下来，目光却有开始有事没事往何童飞脸上瞟。
何童飞刚想躲，一想到这会儿躲起来动作太明显了，便干脆坐直了坦坦荡荡地任由对方看，手里已经飞快将刚才的回忆记录直接打包邮件传给了秘书室，现在只等公司法务过来就能直接签约了。
赵柯和欧城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宋业成时不时插进来几句话，他自己也不觉得尴尬。赵柯不知道是不是一杯咖啡下肚的缘故，看起来比早上那会儿和缓了许多，整个人懒洋洋地没有多少攻击性，倒是让欧城和宋业成都敢和他开一两句玩笑了。
何童飞处理完邮件，转头就拿出平板来确认赵柯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期间赵柯偏头凑到耳边说了句让他把三天后的行程取消了，他也只是低着头应了一声，直到赵柯呼吸离开他耳边，他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看了老板一眼，抬手捏了捏耳垂。
莫名觉得有点烫。
法务卡着饭点到的骏颂游戏，两家确认完合同内容后便直接签约，宋业成作为见证人还和大家一起合影留了个念。
签完约赵柯婉拒了欧城要留他们一起吃饭的好意，带着邵氏的人一起离开了。欧城不好强留，倒是宋业成很自在地继续留下来吃饭，还跟着欧城一起把邵氏的人送到停车场。
赵柯与欧城又客气了一通，总算是让饭局彻底凉了，倒是宋业成在他俩客气完自后主动凑上前和赵柯握手，笑嘻嘻地说：“上次酒会没有来得及和赵总聊两句，看来今天我也是没有这个荣幸了，希望下次能有时间和赵总聊一聊，还请赵总一定要给我们沛益一个机会。”
赵柯扫过宋业成握着自己的右手，扯着嘴角轻笑一声，说：“业务上的事情我不太了解，邵副总和雷总助主管业务，宋总监应该去找他们聊一聊业务上的合作事宜。不过还是欢迎宋总监有空可以来我们邵氏坐坐，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说完，赵柯就先松开手，最后主动与欧城道别，率先上了商务车，就听到宋业成要笑不笑地从身后飘来了一句：“赵总的这位助理看起来很面善，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何童飞没想到这人会冷不丁把话题砸到自己身上，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上倒是波澜不惊地笑了笑，说：“宋总监居然还记得我，实在是荣幸。一年前，我刚到赵总身边当助理的时候和您见过一面。就……沛益科技的年会，我有跟着赵总去参加。”
“哦——”宋业成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一定是见过的。居然已经这么久了。还未请教？”
“还在外面干嘛？全车等你一个人吗？”
宋业成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柯打断了，一抬头看见赵柯懒洋洋地倚靠在车窗上，冷冷盯着自己对面的那个人，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何童飞赶紧对宋业成点头赔笑，灰溜溜地跑上车。
宋业成和欧城只听到一声巨响，车门被人从里面重重拉上，商务车叫了两声，甩着尾气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地下车库，留下欧城和宋业成一干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赵柯从何童飞上车后就一直在闭目养神，车内压抑出了让人瑟瑟发抖的温度，孙淳和法务几人干脆就窝在后排，一个个把自己安安静静地团起来装鹌鹑，坚决不发出一丁点杂音，就生怕打扰到赵总休息而引火上身。
谁都看得出来赵柯心情不好，而且似乎和何童飞有关系，但没有谁有胆量去瞎捉摸，毕竟在邵氏待了两年以上的人都知道，赵柯的心思最好不要瞎捉摸，摸不透会被鄙视，摸透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老老实实听话做事就好了。
何童飞上了车之后，见赵柯并没有搭理自己，忐忑了几分钟便破罐子破摔地不去忐忑了。反正在公司连女装都穿过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情吗？没有！
要有的话，除非是赵柯要求他以后都必须穿女装上班，那他不如干脆辞职算了。
想到这里，何童飞很是郁闷地把手机掏出来，翻开相册点出自己前几天保存下来的那张照片，一张脸苦成了十八个褶儿的包子。
照片上，他和赵柯距离看起来非常亲密，如果不是知道真相的人，真的会以为赵柯环住的是女朋友，亦或是很有好感的人。可何童飞作为当事人只觉得无比的蛋疼，哪怕是帖子在赵柯留言后就被删除了，但这张照片早就在公司内部流传了开来，他今早上班的时候已经见到了好几个腐女同事的暧昧笑容。
何童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手机在指尖转了两圈，犹豫着要不要把照片删除，就听到左边传来赵柯凉凉的声音：“很怀念？”他一惊之下直接把手机丢了出去，差点没有砸到驾驶员老王同志的脑袋，又被他眼疾手快地捞了回来。
赵柯很是沉痛地看了他一眼，叹气，说：“你要是怀念，我回头让肖琳把那件衣服送你办公室去。”
“不不不！”何童飞赶紧疯狂摆手，急道：“我一点也不怀念。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谁拍的这张照片。那天晚上，应该没有我们公司其他人在场才对啊。”
赵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重新闭上眼，说：“的确没有，但不保证没有和我们公司员工相熟的人在现场。那个人或许不认得你，但绝对认得我。照片已经在公司传了个遍，我和公关部却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哪怕一个威胁要价的电话，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何童飞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发帖的那个人不论照片来源为何，都没有把何童飞的身份泄露出去。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也仅限于公司内部八卦。
赵柯说：“我已经让方帅去查了。八卦也要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