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童飞盯着车窗外的街景看了好一会儿,闷闷吐出几个字:“听公司安排。”
“就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吗?”赵柯并没有在看他,认真地看着路,似乎还被夜灯和对面的远光灯晃得眼睛很不舒服,眯了眯眼。
何童飞怔了怔,刚想说没有,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敷衍,当即把这几个字咽了回去。赵柯也不追着问,似乎自己刚才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想要一个明确答案。何童飞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我想读书。”
“嗯?”赵柯显然有点意外他这个回答,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问道:“想考研吗?”
何童飞点头:“我当初因为家里的事情无心学习,只想着赶紧毕业找个工作,把自己弄出去。现在想想觉得当时对自己太草率,我还有很多东西想要学,不学,总会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何童飞转过头去冲赵柯笑笑:“但也只是想想了。我都毕业三年了,再要考研,难度肯定很大,而且现在工作那么忙,脑子根本不够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学东西了。大概等什么时候我突发奇想的辞职了,我就去报个函授啊或者夜校啊,学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可以读在职。这个我和天宇都可以操作,不需要担心时间问题。”赵柯直接忽略了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你要是觉得时间不够,我先把你调回我身边,反正我再过一个月也有出国去进修,你可以跟我一起出去。想留在国内也可以,趁那个时间学点东西。”
何童飞一愣:“你要出国?多久?”
赵柯:“快的话一年,慢的话也不会超过两年。”
“和……你家有关系吗?”何童飞斟酌了几秒,到底是问了出来,但问出口后他就后悔了。
邵家那个重组家庭,虽然不存在小三上位这种恶心的事情,但因为家族利益的关系,攻心斗角比他家厉害多了,而且还是各种阴谋阳谋一起来。邵董事长作为一个支撑邵氏二十多年的女强人,掌控欲不是一般的强,就连邵天宇都经常私下里和他们诉苦,赵柯作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继子,在家里的地位究竟有多尴尬,可想而知。
赵柯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对邵家的情绪,哪怕是被邵董事长派了人都身边来监视,他也没有多说过一句话,甚至脸色都没有变过,和他平时动不动就发火完全是判若两人。
何童飞觉得自己简直是傻的,居然当面就戳破了赵柯精心维护的虚弱关系,还是以公司员工的外人身份,简直就是找打啊。
赵柯沉默了挺长时间,就在何童飞默默把自己缩起来,希望赵柯当他不存在的时候,这人开了口,语气很淡:“我要自己组建公司。你以后来帮我吗?”
“啊?”何童飞傻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问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而且还被当面诏安,重点是他现在就坐在人家的车上,不管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似乎只有答应这么一条路可选。
赵柯扫了他一眼,轻笑出声:“不用那么傻地看着我。我是要组建自己的公司,而且已经在起步阶段,不过主要市场没有放在国内,等什么时候进入国内市场再说吧。”
何童飞努努嘴,木讷讷地问:“到时候再来诏安吗?”
赵柯卖了个关子:“你猜。”
何童飞:……
猜你个头,不猜!
这些玩商战的人,一个个脑子里面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弯道道,他才不要和他们玩什么“我猜我猜我猜猜”的游戏,到时候被玩死的一定是他。
何童飞抱紧自己的两条胳膊,非常倔强地表态:“我可是邵天宇的哥儿们,你就不怕把我诏安了过去,我给你玩无间道吗?”
赵柯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说出口的话也格外不客气:“就你那个被人玩的脑子吗?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齐磊为什么那么仇视你吧。”
被人当面质疑了智商的何童飞很是愤怒,特别想把掏出智商测试题来证明给赵柯看,但又立马被赵柯后面那句话转移了注意力。
他怔了怔,问:“齐磊说实话了?”
“他本来没打算说来着,但是看到了你们那位总监和刘雁的开房记录,最后奔溃了,就把缘由都说了出来。”赵柯双眼一眯,很不爽的嘁了一声,眼神看起来有几分阴鸷:“你随手做好事救下来的那位女同事,在他男朋友面前表现得特别冰清玉洁,关系止于拉拉小手抱一抱,连亲都不让亲,说是对男人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让齐磊给她时间,等她克服恢复。”
“啥?!”何童飞仿佛听到了大笑话一般,差点没有给刘雁说谎的能力给跪下。
他可是听以前公司的同事说过的,王总原配去公司打小三,直接把小三肚子里的孩子都给打掉了,为此刘雁不得不辞职离开,下落不明。
何童飞虽然知道了刘雁的新下落,但并不关心。对他来说,这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虽然他被辞退和刘雁有直接关系,但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必须为冲动付出应有的代价,怪不得别人。
可是现在他冷不丁听到齐磊的遭遇,突然很想给这位哥儿们看看脑子。
鉴婊会吗?亲!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段数就能让齐磊上当?而且还如此死心塌地的相信着!
“可是,这和他帮刘雁对付我有什么关系?而且还是那副恨不得弄死我的架势。”何童飞皱着眉,发现自己跟不上剧情解密。
赵柯冷笑:“因为造成刘雁对男人有严重心理障碍的元凶就是你啊。”
“什么?!”何童飞激动之下直接撞上了车窗玻璃,痛得直抽气。
赵柯道:“她告诉齐磊,她曾经被人强行猥亵,虽然奋力挣脱了,但对男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障碍,只要距离太过亲密,就会害怕,难受。”
何童飞:……
“她不会说,那个猥亵她的人就是我吧?”
赵柯似笑非笑地点头。
何童飞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什么叫做气得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