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夜色倒是利于两人躲藏,身下的马儿早已是奔跑得疲惫不堪,云清风回头侦查了番情况,并没有人追上来。
于是他勒马减慢了速度,“我们休息一下吧……”
“云清风,你快看!”
云清风的话声被白渊的惊呼淹没,他指着前方回头看向云清风,云清风随即顺着方向望过去,树林间,能隐约看见了某处的瓦片屋檐,看来,今晚不用露宿了。
他们骑马走了过去,随着树林渐疏,那屋檐的整体也显露了出来,从大体上看,应是座庙宇,尽管从外看有些破烂,但歇一宿已经足够了。
两人将马栓在门外后,踏了进去,一眼便看见一尊偌大的观音立在屋子中央,左手持着净水瓶,右手拈着兰花指,即使房里有薄尘,但佛身和祭台都很干净,上面放着的水果和馒头也都还很新鲜,应该是当地村民才祭拜了不久。
白渊进屋转了一圈,庙宇里还有个里屋,透过月光,白渊看见里面放着一张木床,地上有个熄灭了的烛台,但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了。
“白渊,过来。”
“怎么了?”
听见云清风在叫自己,白渊赶紧走了过去。
“到这儿来。”
只见云清风跪在拜垫上,拍了拍身旁另一个空着的垫子,示意他过来。
白渊莫名地学云清风般跪下,偏着头疑惑地看向他。
“做什么?”
“一会儿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还没等白渊问其缘由,云清风便面朝观音,合手作揖,白渊也学样做了起来。
“今此良日,幸得观世音见证,我云清风在此与白渊结为良缘,愿天地为父,万物为母,在此拜过高堂,二人将共度余生,此生不渝。”
说完,云清风对着观世音拜了三拜,又转过身来,看向白渊,而他此刻已是被他这番话弄得不知所措,呆滞在了原地。
“怎么,不愿意和我对拜?”
“……这拜堂之事应是男女共行,你与我做有什么意思。”
“反正我这一生都是你的了,不和你成亲,和谁?”
“云清风……”
白渊轻唤了声他的名字,在月光的照射下,眼里的碧潭如幽。
庙宇外,两匹马正相靠而眠,夜风拂过山岗树林,星月相伴相随,悠然自在。世间事,皆如雾里看花,眼前景如何,物如何,不过都是空幻,本想要看个明白,奈何又坠入漫漫红尘,红尘迷障,更是诸多不悟,要追究的太多,那便所幸全部放下好了,参不透的,随遇而安便好。
一刹那,两行剔透泪珠滑过白渊脸颊。他学着云清风一样拱手,两人对着彼此拜下头,又转向门的方向,对着天地一拜。
门外的光辉照进来,拉长了两人的身影,使之交叠在了一起。
“从今往后,不离不弃。”
云清风牵住白渊的手,开然一笑,温柔了韶华,清晰了岁月。
这拜堂因为云清风心血来潮,办得简陋无比,没有红烛盖头,没有双喜剪纸,没有红花金称,没有喜轿锣鼓,唯有观世音在此见证佳缘,唯有一烛台,一月光和一双人。
白渊看见云清风视线火热的注视自己,不禁有些脸红,温度爬了上来,竟是一时半会儿难以降下去。
“你别老是盯着我看啊。”
“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下面的事情了~”
“什么事?”
“入洞房啊~”
说着,云清风一把将白渊给推倒在地,倾身压了上去。
白渊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双手被禁锢住,无法去推开身上的人,但即使如此,看见云清风逐渐逼近的脸,他奋力反抗起来。
“等一下!云清风!”
这一声喊叫让云清风顿时停止了动作。
想起前两次都是强迫他的,以至于给他留下了阴影,云清风也就自此发誓不会再做出这种事了,所以听到他的竭力反抗,忍了忍,最终还是收了手。
“抱歉。”
云清风不舍地松开手,准备起身让开,却不想衣角被白渊拉住,听他埋头轻语了一句。
“……总觉得……这里有人看着……换个地方……”
云清风看了眼白渊,发现他时不时地偷瞄着观音像,立即明白了他的所指。只要他肯同意,换个地方又有何难?
云清风欣喜若狂地将白渊抱起,往简陋的里屋走去,将他放在木床上。
透过月光,白渊看见云清风眼里满是柔情,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反倒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两人躺在木床上,盖着薄毯。眼皮还有些沉重,毕竟几乎快天亮了两人才睡下。
白渊努力睁开眼,动了下身子,发现自己的腰正被云清风紧揽着。
他还没有醒,白渊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睡颜,鼻梁高挺,剑眉虎眼,唇若抹朱……对,就是这张唇,昨晚……
“怎么,看我看入迷了?”
云清风突然睁眼说话,把白渊给吓了一跳。
“原来你醒着?!”
感觉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白渊突然觉得有些窘迫,欲推开他起身,却被云清风双臂禁锢得更紧了。
“我们都是夫妻了,还害羞什么?”
“谁、谁和你是夫妻?”
“昨晚你可是和我拜堂了,别想抵赖~”
“那是……我……滚开啦!”
白渊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恼羞成怒地将他猛推开,准备起身下床,然而,刚站下地时,脚下一阵酥软,使不上力,重心不稳地往侧面倒下。
云清风迅速地从后面抱住他,昨天有点太放纵了,连云清风自己也不知道来了几回,白渊现在这样腿软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