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到底是谁做的?!”
云清风发怒地一吼,大夫吓得放下了药后,赶紧退出了房。
“云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我只听见屋里有动静,然后推门进去看见了一人从窗户逃走,但小葵被打伤倒在了地上,我没有去追。”
“可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云清风摇摇头,眉头紧锁,仔细想想,若当时自己没有赶来,那么落葵岂不是就丧命于此?到底是谁,竟要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眼下,白渊不知所踪,落葵又昏迷不醒,仅仅是短短三天,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看着小姑娘稚嫩的模样,躺在床上,安然地闭着眼睛,云清风咬牙切齿,就此情况来看,白渊失踪肯定不简单。
你到底在哪儿,白渊……
白渊本是在睡梦中,突然一瓢冷水淋到了他的头上,让他立刻惊醒了过来。
“二少主,该服药了。”
下人端着一碗药走到白渊的面前,还没来得及让他反应,不由分说地扒开他的嘴,全给灌了下去。
药汤苦涩难咽,白渊并不知道这又是哪一味毒药,逃出狂宫之前,经历过惨绝人寰的药浴,已是让他后怕不已,所以他有些瑟瑟发抖。但在这狂宫中,像他如此不精通武艺的人,也只能拿来炼药了。
“咳咳……咳……咳咳……”
药水呛到了气管里,迫使他咳嗽了几声,直到把药喂完了后,那人才退出了这牢笼。
铁锁锁上的声音冰冷无比,随后牢房里便死寂一般。突然,腹部一阵巨疼,像是有把剑刺了进来,慢慢穿过他的肚子,白渊受不了,嚎叫了起来,但门外把守的人仍旧无动于衷,他们都知道,不过是药效发作而已。
因为整个人都被捆绑住,想要倒下都无能为力,被迫地站立着忍受着刺骨的疼痛。白渊额头上冒出一颗颗冷汗。
“啊!!啊!!!”
纵然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却没有任何人会去帮他。
父亲肯定是瞒着羽哥将自己带回来的,不然哥哥早就来救他了……
还有谁能来救他?云清风?
白渊冷笑一声,不知道从何时起,一旦遇到了危险就会想起云清风,在谢家的时候也是。
忽然间,云清风意气风发地站在众武林前的样子又浮现在了白渊的脑海里,伴随而来的是无数人喊叫着除掉狂宫的声音。
如果无论怎样都要死的话,还不如死在你手里……
思及此,白渊的心脏竟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双眼已经濡湿。
这是怎么了?往日与云清风一起的一幕幕都涌现在眼前,心里的痛比腹部更甚一筹,是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将那人装入了心底?观音庙拜堂的那晚?不……应该是更早……
心里越想越阴郁,白渊只觉血气上涌,突然,口中喷薄出一口鲜血,随后便昏睡了过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白渊!!!”
云清风本趴在桌子上睡觉,一下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背后全是冷汗。
他看看床上,落葵安静的昏睡着,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刚刚,云清风又梦见了白渊落下悬崖的那一幕,自己拼命地想要抓住他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他的手,只见他满身伤痕地离自己越来越远,嘴里不停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云清风轻握了握拳头,为什么这双手抓不住他呢?明明答应过要护他,为何竟是连人都找不到?
“不行,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
窗外月已西沉,云清风无心再入眠。
白渊少有混迹江湖,应是没有去处,这洛城周边找不到他,那他能去的也只有……狂宫了。
“姜安。”
云清风轻唤了一声,一人影便从房梁上落了下来。
“在。”
“你去查查洛城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
“是,这事要告诉主人吗?”
“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
“……是,属下知错。”
在云清风承位的那天,姜安便被给了云清风。姜安应了声后,便从窗户跃出,跳上了房顶后迅速东去。
云清风取下腰间佩戴着的血色玉佩,用拇指轻抚过。
“渊儿……”
为了保护落葵,云清风将她藏在了离疏阁中。然后在派姜安去打探情况的同时,隐秘地将醉花观的尘笙观主给请了过来,醉花观擅长医术,向来救世济人,尘笙更可谓是妙手回春,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在世华佗,也是因此醉花观才会如此位高权重。
“尘笙前辈,晚辈冒犯,在百忙中还将您请过来。”
“清风,你现在是盟主,何须如此多礼?既然你会找我来,想必定是有重要之事?”
“是这样,我想请前辈看看这小姑娘的病情。”
云清风将床帐拉开,尘笙顺其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一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安静的躺在床上。
“她是?”
“……小姑娘名叫落葵,是水华唯一幸存的弟子。”
“什么?”尘笙略带惊讶地看向云清风,“水华竟还有后人?”
“此事还请前辈能保密,小葵被人袭击,我怕应是灭门之人追杀至此。”
“你是说……狂宫?”
“我也不敢妄下定论,所以请前辈来看看她身上的伤,是何种深厚的内力所致,也请前辈救治小葵。”
尘笙听其所说,明白了云清风的意思,于是挥手让他退出帐外,脱下了落葵的衣服。衣服一脱下,便看见了两个深红得发紫的掌印,一个在胸前,一个在肩上。
“阿缨你进来。”
站在帘帐外的手提药箱的女子是跟着尘笙一同前来的,她听见观主在唤自己后,便立马走了进去。
屋里很静,云清风在外面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尘笙才带着弟子走了出来,面色比之前凝重许多。
“……小姑娘的伤有些古怪,掌伤处淤青不散,淤血堵塞了经脉,五脏六腑皆有伤情。我想这里面定还有许多门路,只是我一时半会儿还不知是何种武功所致。不过现在主要要做的是驱散淤血,今天我已给她针灸了几针,一会儿看看情况吧。”
“行,有劳前辈了。”
“盟主不必客气,醉花观向来以救人为首,职责所在罢了。那么我明日再来。”
云清风对尘笙鞠了一躬后,送其离开了阁楼。
“盟主。”
待醉花观观主走远,姜安才出现在了云清风身后。
“有什么发现?”
“我打听到五天前有外人来此,并且在东山一带出现过。”
东山?东山不就是最后看见白渊的那里?那么,如此一来,白渊很可能是被人带走的?
“……你再去打听下狂宫的所在位置,带几个你信任的手下一起。”
“是。”
姜安应了声后,只顷刻间,屋里便没了他的踪影。
白渊曾说过他是逃跑出来的,若真是被狂宫的人给捉了回去,不知道会被这邪教如何折磨……
一想到白渊可能正在受苦,云清风便忍不住一掌拍向了身前的红漆雕木凭栏,整个栏杆横向断裂了一条数寸的长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