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屋里,穆木本陪着婆婆整理着蚕丝,只见他们四人冲了进来,云清风抱着脸色苍白的白渊。
“白公子这是怎么了?”
“他体内毒性发作,还望穆姑娘能帮忙救治一番!”
见云清风神情认真的看着自己,穆木深知事情不简单,也没多说,便点了点头。
“我尽力而为。”
把白渊放在了里屋的床上后,穆木便把其脉搏,探了一番。一刻的功夫,姑娘温润的容颜上竟是难得的皱了下眉头。
“奇怪,白公子这脉象也太过混乱了……你们可知白公子究竟中了何毒?”
“……世间的奇毒剧毒,几乎都在他体内了。”
“什么?!”
穆木惊讶于云清风所说,低眸了片刻,“莫不是……狂宫的药人?”
“姑娘竟是知道?!”
“曾经闻名于江湖的邪教,我自是有听闻一二。”
“那也就是说,穆姑娘知道救治之法了?!”
“不……我之前确实知道此毒,可今日也不过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所以医治之法并不太清楚。我先试着给白公子止疼,随后翻查一下医书,可好?”
“自是听穆姑娘安排。”
站在一旁的姜安,用剑鞘轻碰了一下南荣,装作无意间的样子,随后走出了房间,南荣领会其意,便也不动声色地跟了出去。
“怎么了?”
“我看这女人虽次次口言‘尽力而为’,可医术可谓是达到了精通之地,如今她又知晓狂宫的药人,看来应是不简单。”
“小随从的意思是?”
“我在怀疑,她和玄芜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世上会医术者万千,怎的就怀疑穆姑娘?”
“她们同是蓬莱之人,穆姑娘约莫应是二十有八,与而立也不差多少,又同样精通医术,未免也太巧了?”
“确实,这巧合太多,让人不得不生疑。如果穆姑娘果真是玄芜,自然就再好不过了,那么小九便不用再受苦……不过是非与否,现在还断言不了。”
“……确实如此。”
南荣低叹一声,屋里白渊在木床上翻滚着发出声响,他深知其痛苦,但也无能为力,只得为他祈祷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穆木给白渊针灸了一会儿,逼出了一口毒血,但其不过是冰山一角。随后又熬制了药汤给他,喂其喝下后,白渊终才缓解了疼痛,安稳地睡了过去。
之后,穆木便如其所言,翻找医书寻找救治之法。
云清风守在白渊床前,看着他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像是永不会睁开一般,那么的虚无。似乎眨眼间,人便会随风而去……
每发作一次,人便更加虚弱,而这一次,竟是过去了两日,还没有醒来。
“还记得最开始时,他只疼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便恢复如初了,现在……唉,清风,你也守了两天了,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守着,小九一醒来,我就叫你。”
“没事,我不累。”
云清风这人性子倔,南荣也是知道的,既然劝不动,也只得由着他如此了。于是南荣走出了屋,留他们二人一室。
白渊因为体虚,易出冷汗,云清风便拿着白布替他擦拭了下额头,而此时,突然只听得屋外一声响动,他立即出屋查看。
里屋外,只见书卷散落了一地,穆姑娘跌坐在地上。
“这医书放得太高了……抱歉,吵到了云公子。”
“无碍。”
看样子是书卷砸到穆姑娘。于是,云清风走上前去,将人给扶起了起来,并帮她拾起掉在地上的书卷。
“我分明有叫姜安来帮你,也不知他人去哪儿了。”
“我刚才看见姜公子被南荣大哥给拉扯出去了。”
“南荣大哥?”
云清风愣了一下,穆姑娘性子温文尔雅,虽说出生贫寒但也向来不失礼节。这来了多日,一向都是以公子称呼他们。不想竟是唯独对南荣称呼上了大哥。
“南荣大哥为人直率亲切,他让我这么叫,我也便这么叫了,也不知会不会不太合适?”
“无妨,师兄他向来随性。只是姑娘这话像是在说我不直率近人一般。”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反应过来的穆姑娘连忙向云清风摆手道歉,她怎会想到自己的这句无心之言竟是会得罪于他人。
但云清风也只是随口说了句玩笑话罢了,他对穆姑娘笑笑,“不过是句玩笑话,姑娘不必当真。”
云清风将拾起的书卷递给了穆姑娘,她接过后点头道谢了一声,准备转身回房,却不料在踏出去的第一步时,脚下传来一阵刺疼,她顿了顿步子。
“怎么了?”
“可能是刚才崴了脚。”
“严重吗?”
听其所言后,云清风立即上前查看,果真看见其脚踝处有些红肿。“你现在不宜立即走动,得坐下休息一会儿,你告诉我药膏在哪儿,我给你找来。”
说着,云清风搬来一木凳,示意她坐下,随后按其所说的方位,在药柜前翻找起来,但由于对药柜不熟,云清风翻找得有点慢。
“云公子来蓬莱便是为了寻玄芜?”
因为婆婆出门采购药材去了,南荣和姜安也不知去了那里,屋子里只有她与云清风两人,一时的无言让屋里的氛围有些尴尬,于是穆木随便找话与之相聊了起来。
“是。”
“找玄芜是为了给白公子治病?”
“是。”
“……可玄芜已死,你又怎么找得到?”
“你也知道,那毕竟是谣言。我没有亲眼看见,便是不信。”
闲聊了几句后,云清风才找到了药膏,转身向穆姑娘走去,伸手将其递给她,穆木抬头看了眼云清风,没有及时接过药膏盒。
“倘若,玄芜真的已经死了呢?”
“如若果真如此,不还有穆姑娘吗?穆姑娘精通医书,又乐于相助,我相信穆姑娘定能帮忙治好白渊。”
“我……”
“男女授受不亲,这药我就不帮姑娘擦了。”
“不不不,应当我自己来。”
听云清风这么一说,穆木脸有些微红,这才接过了药膏。
“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蓬莱,不知道云公子生长的地方与这里可否一样?”
“不太一样。我们那里没有海,只有河。海域比河流广阔数万分,常常能给人开拓心胸之感呢。”
“是吗,只是这片海,我也看了二十几年了,有些厌倦了,也想去看看那些小溪浅流。”
“好啊,若是姑娘想来,我定请姑娘喝一坛换骨醪,那可是我家里的稀世珍酒呢。”
“谁要动我的换骨醪?”
南荣司突然进屋,打断了他们两人闲聊。
“什么时候换骨醪成了师兄的了?”
“我们可是有约定的,云清风你不要出尔反尔!”
“分明是师兄你当初用假情报骗我,这约定能作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