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白天的时候,我爹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都说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撒谎。”
“……我哪有?”
“你撒谎的时候总是会避开我的视线,今天白天也是如此。”
“……”
“是不是我爹让你离开我?”
“……”
没想到一下便给说中了,白渊手上地力道因为心慌而不慎重了一点,引得云清风轻呼一声。
“啊,抱歉,没弄疼吧?”
“没事。”
搽完了药后,云清风转过身,将白渊楼进怀里,“爹那边我会再劝劝的,他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只要我们再好好说说,他一定会承认我们的。”
“……好,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便这样做吧。”
本以为白渊会固执己见地相争几句,却不料如此简单便答应了,云清风微愣。
“白天还愁眉苦展的,怎得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办法吗?”
“哈哈,也对,怕是没有了。不过这事先放一放,明日我们出发去趟谢家,有些事得向谢潇然问问。”
“嗯。”
说罢,云清风吹熄了台烛,拉过被褥盖在二人身上。
“明日一早就要出发,那便休息了吧。”
白渊点头,往云清风怀里蹭了蹭,便同其一起安然入睡了去。
因为姜安要跟随一同前去,自是少不了南荣司的份,于是隔日一早,两人便在离疏阁外候着,等人齐了后,他们便快马加鞭地往平城谢家赶去。
五日后。
平城的街道上集市热闹依旧,如同当年不减生气,小贩的吆喝声络绎不绝,池中南燕双飞,海棠游水,茶馆里大到高谈阔论,小到茶余杂谈,然而,这派祥和之景却被几匹快马的飞驰被惊扰。
云清风他们来到谢家后,谢无惑知其身份已是不如往昔,自是贵礼相待,将四人请于迎客厅里就坐,拿出了上好的(茶名)招待。
“不知盟主今日前来,谢某有失远迎,还望盟主见谅。”
“谢老爷客气了。”
“不知盟主这次来,是为何事?”
“谢老爷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吧?”
“……若是盟主想要问话犬子,现在怕是有点困难……”
“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实不相瞒,犬子他……他回来后,除了我与语薇两人外,均不记得了。”
“什么?”听谢无惑的这番话,云清风皱起眉头,“谢老爷,我能否与潇然交谈几句?”
“当然,当然可以。”
在去往谢潇然卧居的路上,据谢无惑所说,谢潇然回来的那日,人依靠在门上,没有任何意识,是后来让大夫治疗了一番后才醒了过来的。然而,人醒来后,两眼无神,除了知道自己是谁以外,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连他和谢语薇也是最近才慢慢被记起的。
西厢房门内,谢潇然正坐在案头闲读,谢语薇站在一旁为其磨墨,见众人推门进来后,她一眼便瞧见了云清风,手抖了一下,不慎将砚掉在了地上。
“潇然,你看谁来了。”
谢潇然闻声抬头,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谢兄,别来无恙?”
云清风上前一步,对其拱手抱礼,但谢潇然却仅仅是皱眉相望。
“你是谁?”
“……谢兄不记得了?”
谢潇然起身走到云清风跟前,凝视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是吗?没事,那我重新介绍下,在下云清风。”
“什么?!云……清风?”
一听到这个名字,谢潇然突然睁大了眼睛,忽觉头疼欲裂,感觉有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在脑海中,却没法看得分明,他抱住头强忍着痛意。
“……唔……云清风?谁?嗯……疼……武林盟主……?”
“谢兄你没事吧?!”
“哥哥?!”
众人见其状态不太对劲,皆上前查看情况,然而,却在这时,只听得窗外一木枝发出脆响。
“谁?!”
南荣警觉,连忙提刀从门外追了出去,姜安见状,随即也轻功跟出。
只见一黑影蹿腾,两人追至了竹林深处,到了前方一空地前,那人影倏地消失无踪。
那空地周围皆是竹林,却唯独那片没有任何遮挡,南荣发现事情古怪,赶紧停下了脚步,并拦住了欲往前追的姜安。
“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
经提醒,姜安这才察觉出四周确有人藏于暗处,约莫十来人左右。
四面楚歌的情况,让两人随即背对而站,将刀剑横于胸前,一旦被突击,好随时抵抗。
“西南方人最少,一会儿我从那边进攻,你乘机逃走。”
“不行,我……”
不等姜安拒绝,南荣箭步冲去,手执大刀,朝着一竹直落劈砍而下,果然有一人藏于其后,那人没想到南荣会率先进攻,只好被迫执剑相抗,然而谁知南荣力大无穷,一钝刀下来,竟是难以相阻,刀剑嵌入肩部,血液往外汩汩渗出。
“小心!!”
本处上风的南荣,只听得身后的姜安大喊一声,南荣回头看见五、六个身穿黑衣之人皆冲自己挥刀而来。
那几人攻势凶猛,南荣用力击退面前的人后,便转身接招,但由于对方人多势众,况且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同时应付这么多人,南荣感觉有些吃力。
因为破绽无法全部守住,于是让他人有了可乘之机,就在南荣专心与三人相打时,一人绕至其身后,举剑直冲南荣命门而去。
遭了!
南荣司在心底暗叫不好,可一时又无法抽身,看着剑刃逐渐逼近,他奋力一脚踢开了前面堵路的人,赶紧一个侧身,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腰间却被划伤。
那人见未得手,连忙执剑一个回步冲来,与其他三人共同出击。
那三人招式古怪,知道南荣力大,而不与其正面相对,于是被纠缠着一时难以脱手,但眼见着身后那人却越来越近,本以为免不了又要见红时,倏地,只见一梅花镖从那人脖子旁飞过,脖子处瞬间鲜红染透,那人还未来得及闭眼,便倒地没了气息。
姜安连忙赶来,与南荣并肩对抗那几人。
“我不是叫你快走吗?!”
“我不走。”
“干嘛不走?不应该把此事汇报给你主人吗?。”
“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说着,姜安迅速出手,直逼眼前的黑衣人,不再与南荣多争执。
若是放在以前,如果有逃脱的机会,姜安定会马上离开,绝不恋战,并且将消息第一时间禀报给主人。但这一次,不知怎得,看见南荣差点被击中时,他觉得自己的心都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