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多久没有像此般触碰过心爱之人了?只知每次梦回初识,每当快触碰之际,人都已消散不在,不过惊梦一场。而今,却是实实在在的在眼前。
“清风……”
白渊伸手将他抱住,那二字说得轻柔,虽然不是自己想听的那句,但心里亦是潭水满溢,满心的欢喜无所适从。
于是自己也一把抱紧了白渊,春风如沐,白渊躺在云清风的怀里,两人相坐于海棠树下,怕将身下人惊醒,云清风伸手接住了那落下的花瓣。
那片片随婉风而起,却终是落叶归根。
于是,当天云清风便回绝了玄芜的条件,隔日一大早,四人便整装出发了。
姜安去镇上买来了马匹,四人站在村口,穆木一路不舍相送。
“穆姑娘,这几日多有叨扰,你的恩情,我们无以回报,若姑娘不嫌弃,下次来我离疏阁做客,我定盛情相待。”
“好啊。改日我定去做客。”
“哈哈哈,妹子若是来了,清风记得叫上我,我要同妹子喝上一杯。”
“人家穆姑娘不喝酒。”
姜安瞪了一眼南荣司。
“哈哈,没事儿,一杯的酒量还是有的。”
穆木说罢,望向了云清风,两人相顾无言,因为满腔杂绪,此刻她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才好。“那……穆姑娘,我们就此别过吧。”
“……好,云公子,你……保重。”
“嗯,保重。”
说罢,几人跃上了马背,往村外而行,直至再不见良人踪影,穆姑娘方才舍得回头归去。
从来缘浅,奈何情深。
这把相思深尝,如蝼蚁噬心,纵使有百般滋味也只能独自泪流。怪只怪,上天让她遇见了这人,却不让她遇见这情……
“总觉得,好像有点对不起穆姑娘。”
路上,白渊突然发话,带着一脸的愧疚。
“怎么?”
“穆姑娘不仅救了我们,还收留我们住了不少时日,而且为人温柔善良,可最后却……”
“确实,穆姑娘这人挺不错的,只可惜我与她有缘无分,毕竟我只喜欢那种有点傻有点蠢,还爱闹别扭的。”
“……你是在说我吗?!”
白渊发现了云清风话里所指,他微怒,伸出腿狠踢了一下云清风的马,马儿因为这一踢而受惊,猛地扬起半身,云清风赶紧纵身一跃,跳到了白渊的身后,因为少了重物压身,马匹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你不好好骑你的马,过来干嘛?就不怕我把蠢傻的风气传染给你了?”
“唉,你把我的马给踢走了,我就只得过来咯,其实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就是好让我离你更近一些~”
“才不是!”
这人怎的又回到了以前不要脸的模样?白渊怒瞪了他一眼,给了身后人一个肘击,力度之大,让云清风闷哼了一声。
“哈哈哈,你们两个在马背上就不要闹了,小心一会儿摔下来。”
看着两人打闹,南荣竟也觉开心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穆姑娘确实不错,人长得水灵,心肠又好,谁要是娶了她,也是种福气吧~”
“既然你这么喜欢,就回去把人给娶过门啊。”
南荣本来是无心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身旁并骑的小随从没好气地甩来了这一句。
而姜安自己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听见南荣说了那番话后,心里竟是有些不愉快,只觉得有石头压在心底似的,很不好受。
“怎么?吃醋了~?”
“……胡说八道!”
姜安不愿再理会那厚脸之人,抽打了下缰绳,让马匹小跑起来,将南荣甩在身后。
然而,他的举动却更像是被说中,落荒而逃一般。
吃醋?!吃那种人的醋?!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诶?小随从你别跑啊!”
随即,南荣司也加快了马匹的速度,追赶而上。
白渊在他们身后看傻了眼,因为这两人气氛明显不大对劲。
“师兄和姜安什么时候感情变得那么好了?”
“谁知道?不管他们的。你若是困了就靠在我身上歇一歇,别太勉强,毕竟昨天累着了。”
一听其提起昨日的事,白渊脸上便瞬间泛起了潮红,说起来,他的腰确实还有些酸痛。
看见他耳根都已红透,云清风浅笑起来,伸手帮他揉了揉腰。
晚上,四人找了处地歇息,白渊因为疲倦便早早地睡了。云清风和姜安打算去打掉野兔充饥,便让南荣留着照顾白渊。
两人往林中深处而去,故意避开了南荣的视线。
“暗影又来信了。”
“怎么说?”
“他说他在醉花观看见了……燕盛。”
“燕盛?看来尘笙前辈这番闭关是故意而为之的,目的是为了护他……”
“老主人那边也来信了,让你尽快回去。”
“……回去吗?”
云清风看了眼来路,如今江湖形势又开始动荡,但渊儿情况甚危,需要自己陪在身边,他自是不愿意离开。
“……属下也认为,现在应当回离疏阁,此刻正直局势动荡,若是不回去,怕这失职一事只会落人话柄,到时候不免会失了人心。”
“不行,渊儿只有百日时间了,我岂可现在扔下他不顾?我已不能再负他了。”
“……”
姜安自是明白云清风的两难处境,也不再多言。云清风快速抽出腰间佩剑朝前方的树干挥去,剑未触碰半分,仅是剑风便已划下了一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