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少主趁热把药喝了吧。”
蜂鸟避开话题，又舀了一勺汤药，喂到白渊嘴边，可奈何他仍是不喝。
“你给我说清楚！”
“这……属下还是请少主把药喝了吧。”
“不，你不说清楚，我绝不喝！”
“是我让他不要多言的，渊儿何必和蜂鸟置气？”
往门口望去，白羽正踏进来，走近接过蜂鸟手中的药碗后，使了个眼色让其退下。
“羽哥，爹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渊儿把药喝了，我自当慢慢与你细说。”
白羽温雅地拿起药匙，舀了一勺药后，轻轻吹凉，喂到了白渊嘴边，而这次，白渊乖乖地将其喝了下去。
药有些苦口，他微皱眉。
“来人啊，将蜜糖水拿来。”
“是。”
一声令下后，不久便有下人将那糖水给端了进来。
白羽接过，挥退了下人，欲将蜜糖水喂给白渊，却被他偏过头给躲了开去。
“哥，你给我解开，我自己喝。”
“……不行。”
“为什么？！”
白渊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白羽会不给他解绑，他觉得白羽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玩笑过后，一定会给自己解开。
“你身子虚弱，应在此好好养伤，不易走动。”
“……我不走，我只是手脚被绑得难受，想活动活动。”
“解开可以，除非你答应我把药喝完。”
“好，我答应。”
没想到白渊竟答应得如此爽快，白羽看向他的眼睛，两人无言地对峙着，沉默半晌后，白羽方才俯身解开了捆绑着白渊的绳索。
不知道这样被绑了多久，白渊的手腕被磨蹭地已有些发红，解开后，他立即将手收回，坐起身，缓和了下后背的压力。
既然已经解绑，那么便到了他履行诺言的时候了，白渊一把夺过将白羽手中的冰参汤，按照约定，一口气喝下了肚。
因为实在太苦，胃里一阵翻搅，白渊闭这眼将最后一滴喝尽，碗刚拿离的瞬间，白渊只觉嘴里一甜。
但其后随之而来的是，白渊赶紧睁开眼，只见白羽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距离近到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
羽哥这是在吻着自己？！
“唔嗯……唔唔！！”
一缕没来得及吞咽的银丝和着糖水牵扯到嘴边，白渊赶紧用手背将其擦拭掉。
“羽哥，你做什么？！”
“给你喂糖水而已。”
“喝了药，再躺下休息一会儿吧，晚上我再同你调息。”
察觉到白羽准备离开，白渊赶紧拉扯住白羽的手，“羽哥……我果然还是想离开这里……”
昨晚一梦，他又梦见了云清风与他骑马共乘的日子，虽然两人在路上经常拌嘴争吵，还时常被云清风欺负，但他仍旧笑得开怀，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明白白羽曾说的江湖意趣，世间最惬意的不就是有红尘相伴的江湖？
自幼便听说有情人是由上天的月老牵的红线，白渊不知道他那红线彼端的人是否就是云清风，只知道此刻，他已经将他思念入了骨，正逐渐侵蚀着骨髓。
见弟弟仍旧固执己见，白羽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他站定脚步，回头看向床上的白渊。
“你为何非要离开不可？”
“我……”
白渊害怕地看着白羽，眼底掠过一丝慌乱，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这一沉默更是让白羽发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执意要离开？！”
白羽重复着话语，朝其步步逼近，盛气凌人之感吓到了一旁的白渊。
他从未见过自家哥哥有如此冰冷可怕的一面，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羽哥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举世无双，以至于他从不认为羽哥会顺从白景觞的意愿接手狂宫。
“为了云清风？”
白羽捏住白渊的脸，让其看着自己的眼睛，话语间寒气逼人，白渊下意识地往角落里退了退。
但他没想到这举动更是惹怒了白羽，“你和云清风究竟是什么关系？！”
肩膀被白羽用力按住，白渊吃疼地闷哼一声，若是让哥哥知道自己竟是喜欢上了一个正道中人，怕是只会令其寒心。
可是……白渊多么希望在这世上的幸福能再多一些，希望以后的日子里，能有两个世上最爱的人相伴相守。
“……我和他拜过堂了……”
白渊看着白羽的眼睛，犹豫再三后，终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将此话告诉了白羽。
不管世上其他人怎么看待这段感情，荒唐也好，孽缘也罢，只要能得到最亲的哥哥的祝愿，即便最后死在了云清风手中，他也无悔。
“你说什么？！”
然而，白羽的反应完全和白渊所希望的相反。
最怕听到的话，却偏偏被告知了出来，白羽怒气盛顶，两眼已是通红，但面对白渊，他仍是极力忍耐着。
“渊儿，不要和哥哥开玩笑了。”
“我没有胡说……”
他说得悲凉，看着白羽的眼里充斥着极度的哀伤。
“你胡说！”
突然，白羽发疯似的拉扯起白渊的衣襟，“他才认识你多长时间？我和你相识多久了？我不信这十几年来渊儿猜不到我的心思！”
“……可我们是亲兄弟啊！”
“我们不是亲兄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羽哥你说什么……？”
本是想将自己是临媗收养之事，还有自己杀了白景觞的事瞒过白渊一阵子再说，等他身体好了再慢慢将实情告知给他。可是，断断没有想到，仅仅是让白渊离开了自己一年，那个弟弟的心便被别人夺了去！况且，还是一个势不两立之人！
于是气急败坏之下，白羽将所有实情全部都告知了白渊。
“哥你是说……我才是白景觞的亲生儿子……而你不是……？然后……你又杀了我爹……？”
所以，这十几年来，他一直是遭受着亲生父亲的虐待？！
“不可能！这太可笑了！”
白渊一把用力抓住白羽的衣袂，“羽哥，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
“不可能！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