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王府,陆行远独自对着空空荡荡的房间,笑得寂寥。
还是走了……
每一次,陆行远用尽力气想要留住一样东西,最后却总是眼睁睁地看着东西从手中溜走。小时候是这样,现在也如此……
“禀报王爷,王府没有被入侵的痕迹,季侍卫……他是自己走的……”下人前来禀报。
自己走的吗?
陆行远摸着窗上的印子,与他心中猜想的一样。
这窗子是向内开的,平时上了锁,若不是季卿主动给对方开窗,对方又怎么进得来屋子?
陆行远太聪明,也太清醒。
接着,陆行远又吩咐道:“下去查一下,王府昨夜有没有‘贵客’光临。”
“这……”侍卫立刻道,“倒是有,是二皇子的随身侍卫,叫容屿,是属下的失职,把不相关的人放了进来,请王爷责罚。”
陆行泽身边的人么?
陆行远指尖敲着桌子,思忖道。
屋内一下子陷入寂静。
主子现在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侍卫敏锐地察觉到。
但没有陆行远的命令,侍卫依然伏在地上不敢动弹。陆行远沉思片刻,不耐烦道:“知道失职还不下去领罚?”
“是!”终于得到命令,侍卫如蒙大赦一般,终于退出了房间。
陆行远站在季卿睡过的床榻旁边,上头还沾染着季卿的味道。手指拂过被褥枕头,陆行远思考着,看来是该加快事情的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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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另外一边,昨夜,季卿与容屿一同走后,径直被带去了皇子府。
再见到二皇子陆行泽,季卿差点认不出他了。陆行泽消瘦了许多,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眼神里倒是多了几分萧索的意味。
见了季卿,陆行泽随意指了指客座,示意季卿坐下。而容屿则默默站到了陆行泽身后。
虽然人消瘦了,但身为主上的威严还是在的。陆行泽缓缓品了口茶道:“季卿,你此次去宁王府卧底,可有什么收获?”
季卿不知道陆行泽想听什么,便只好先到:“属下有罪,并未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看到季卿不配合的态度,容屿插嘴道:“季卿,既然你愿意回来,就说明你还是认是主上的。这个时候,就别藏着了,把你在宁王府探听到的消息都说出来,也让主上好布置下一步计划。”
听到这,季卿算是明白了。容屿将自己叫回来,无非是看中自己的卧底身份,想着自己身在宁王府数日,说不定能探听到什么内部消息,故才有此一问。
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天来,陆行远为了保护他,故意不让他参与这些事,因此的确是什么情报都没有。季卿真是有苦说不出。就算说得出,陆行泽和容屿也不一定会信。
于是季卿斟酌半晌,才开口道:“哎,实不相瞒,自从陆行远那次坠崖之后,我的间者身份就暴露了。”
收到陆行泽和容屿的目光,季卿继续不紧不慢道:“那次在悬崖下,我虽然幸免遇难,但陆行远还是看出了我的间者身份,从那以后,陆行远便事事防备着我,我便再难拿到情报了。”
季卿说的话半真半假,也的确是从那以后,季卿就与皇子府断了联系。这么说来,季卿也不怕被拆穿。
果不其然,季卿说完,陆行泽和容屿一起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判断季卿话中的真实性。
过了会儿,容屿才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季卿坦然道:“那是自然。”
两人从季卿脸上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最后只好让季卿先行退下休息。
季卿走后,陆行泽问容屿道:“你觉得季卿说的话中有几分是真的?”
容屿摸了摸下巴,道:“禀主上,我倒是觉得季卿说得话不像是作假。”
陆行泽听到这个答案着实有些意外,淡淡看了容屿一眼道:“哦?以前你可是从不会帮季卿说话的。”
容屿叹了口气道:“皇子府经过前段时间的事之后,也算是看过了人情冷暖,季卿肯在这个时候回来,已属不易。况且我去宁王府找季卿时,他的确是被陆行远软禁在府中,与他自己说得并无出入。”
听容屿提到皇子府前段时间的遭遇,陆行泽气就不打一处来。都拜陆行远所赐,皇子府元气大伤。这笔仇,他陆行泽算是记下了。
本来,陆行泽将翻身的希望寄托在季卿身上,谁想到季卿也没带回来有用的情报。陆行泽真是气得牙痒痒,但又无能为力。
不过没关系,只要皇子府根基还在,他陆行泽便还有机会。
陆行远,咱们走着瞧。
陆行泽狠狠攥紧了手中的毛笔。
“啪”的一声清脆传来,再看陆行泽手上,毛笔竟是生生断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