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楼宇,33岁,当保镖十七年。”
顾予修挑眉,十七年?这么久了还只是个随时可丢弃的保镖?
“知道为什么留你吗?”
“不知。”楼宇这下真是发自内心里疑惑了。
“因为我刚好需要一个有主见的保镖,以后跟着我吧。”
“为什么?我明明……”是晏总的人。
顾予修本来都要走出去了,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回头:“你是个可用之人,只是把你的优点用错了地方,用错了人。”
楼宇沉默的垂着头,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
顾予修在晏总那里说要追究老三的责任,目的竟然是为了要他?
楼宇眸子颤了颤,想起晏总和老三,内心一片冰凉,再次抬起头来时,眼中满是诚恳坚毅。
“有什么吩咐,您请讲。”
“没有任何吩咐,”顾予修摆了摆手,沉声道,“你的任务就只是保护宁珂和小诺,其余的自己发挥。”
到底是怕了。
今天只是来医院复查,宁珂就能出这么多事情。
他明明在她身边安排了保护的人,可保镖的程式化流程太死板,考虑的事情太多了,非要给他打了电话才行动。
几个大老爷们眼睁睁看着宁珂挨打都不敢动,非说怕暴露了之后会影响他在宁珂心中的地位,不敢轻易出现。
唉,等他们考虑完,宁珂都已经吃完亏了。
楼宇有自己的眼力,看事也透,行动果决又重情义,是照顾宁珂和小诺的不二人选。
“没事的话就回家吧,跟家里人交代一下,以后跟着我去市里。”
说完,顾予修也不等他,自己开门出了楼梯间,想着宁珂跟晏阳的话差不多应该说完了,便敲了敲病房的门,得到了回应之后,走了进去。
晏阳正靠在沙发上闷闷不乐,宁珂则是坐在小诺床头,守着他。
顾予修走过去,伸手抚上她的肩,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
“过两天,跟我回去吧,毕竟市里的医疗设施是最先进的,小诺在那里能得到最好的救治。”
宁珂看着小诺苍白的面容,想了几秒,点了点头,没有再拒绝。
顾予修说的没错。
晏阳闻言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别过头去,不再说话,也不再搭理人了。
小诺是在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
睁开眼睛看到宁珂,甜甜的笑了笑:“妈妈。”
宁珂笑了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妈妈不用担心小诺的,晏阳哥哥呢?他没事吧?”
小诺刚醒,没有看到沙发上的顾予修,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晏阳哥哥,晏阳故作不开心的凑过来,认真纠正道:“爸爸。”
顾予修走上前来,伸手将宁珂拉进了怀里,低头对小诺说道:“爸爸这个词,留着以后叫吧。”
宁珂却是“啧”了一声,不明白这人为什么非要当着孩子的面跟晏阳争这个高低。
顾予修察觉到她的眼神,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低声道:“既然小诺已经醒了,你是不是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旁边晏阳的手瞬间收紧,却竭力掩藏了内心翻涌的情绪,佯装着一贯的天真少年。
宁珂沉吟了几秒,点了点头,“走吧。”
楼宇今天上午就已经来报到了,再加上司机老赵,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守着,不会出什么问题。
顾予修带着宁珂和晏阳,一路最高速的赶到了民政局,表面上看着依旧是那个沉稳的商业精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路上的心情有多愉悦与期待,甚至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微微颤抖。
民政局里,在一众窃窃私语之中,宁珂和晏阳面色沉重的办着手续,顾予修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一步步的看着,直到两人签好了一切单子,单独进入办证室内,这才停了下来。
没有顾予修的空间里,晏阳坐在办公桌前,伸手拉着宁珂的衣袖,小声嘟囔道:“老婆,签字,吃糖。”
宁珂说过,今天只要乖乖跟着她,签了字,就有糖吃的。
晏阳笑着,心底深处却酸涩的要命。
鬼知道他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有多痛!
吃颗糖,会不会好一些?
宁珂愣了一下,偏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颤了颤,竟也生出了几分不忍。
“好,一会给你买糖吃。”
晏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从贴身的大衣兜里掏出了那张红色的结婚证,递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去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向后扯了扯,不想交出去。
但随即,又松开了手,无力且空洞的看着工作人员利落的盖章,然后递给了他们另一个本子。
离婚证。
晏阳看了宁珂一眼,眸中百转千回,满是不甘,宁珂也回看了他一眼,温柔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领证的时候恍恍惚惚,结果离婚时依然茫然无措,这半年多的婚姻,当真是大梦一场,虚幻的抓不住啊。
拿着两本离婚证从办证室出来,宁珂看着一直等候在外的顾予修,表情很淡,直接把证书拍到了他手上。
“如你所愿,走吧。”
“等一下。”顾予修突然反手抓住她的,勾唇轻轻笑了一下,迎着宁珂震惊的目光,挑了下眉,“择日不如撞日。”
“顾予修!你要做什么!”宁珂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急忙挣扎了起开,低吼道,“我不要!”
顾予修歪头笑了笑,“容不得你不要,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能救出晏阳,我说了算。”
宁珂使劲的挣了挣,脸色难得阴沉难看了起来;“我!不!要!”
“可以,”顾予修却突然松了手,“不要便不要吧。”
宁珂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想走,却听得身后慢悠悠的传来一句“就是不知道小诺那边情况如何了”。
脚步瞬间停下了。
无耻!
难怪他非要今天就催着她来离婚!
这哪里是因为着急,分明是想趁着小诺还没法下床,只能留在医院,方便他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