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驿站负责照顾慕容烈等人的礼部尚书就连夜赶到四皇子府求助,只因为玄玉州州主想叫一位名门闺秀来驿站陪夜。
礼部尚书就算是三品大员,也无权去权贵人家叫人家的女儿去陪夜,这个要求让愁白了头,他只能去求助楚惊帆。
听了礼部侍郎的禀报,楚惊帆也皱起了眉头:“他身边还有小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女人?当我大燕国是什么?”
礼部侍郎弯着腰,脸几乎贴到了地上,忙连声道:“是臣说错了,州主并不是这个意思,他要找名门闺秀也是为了陪小红姑娘入睡,小红姑娘有种怪病,夜里要有人陪伴,但此行匆忙,她没带侍女,因此才……”
楚惊帆微微恼怒,瞪了礼部侍郎一眼:“你不说清楚!既然只是陪小红姑娘,你尽管去找就行了,能与炼丹师亲近,各家都巴不得呢!”
礼部侍郎陪笑着道:“臣也是怕说不清楚,一进门就被打出来……殿下若能帮忙给个手谕,就方便多了……”
楚惊帆一丝不耐从眼底闪过,随手扯下身上的腰牌扔过去:“不许再来打扰本王!”
“是,是……”
礼部侍郎拿了腰牌,不住的躬身,退后着出了房间。
有了腰牌,行事自然方便多了,再加上的确是个能与炼丹师亲近的机会,礼部侍郎思忖再三,首先去了萧家。
他自然也有私心,从与自己关系最好的家族开始。
萧家随即就派了萧雨澜和萧雨茹前来,萧雨澜是萧家嫡女,但性格火辣,有萧雨茹在旁照顾着,也省得出差错。
两人一听说能亲近炼丹师小红,立即兴奋异常,甚至开始幻想起小红帮她们姐妹二人炼洗髓丹的情节……
但一进舒渺渺的房间,两人就发觉有些不对。
房间内的温度有些诡异的低,房间内一片漆黑,窗户大开,夜风吹进来,衣袂飘动之声分外响亮……
除此之外,黑暗之中还隐隐有血腥味传来……
萧雨澜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姐……我怎么觉得,这房间,不对劲啊……”
萧雨茹壮着胆子,叫道:“小红姑娘?”
刺啦——
火折子声一响,一道火光亮起,映照出一个带面纱的面庞,青丝披头散发,黑眸如吃人的鬼怪,闪烁着妖异的光!
舒渺渺把蜡烛点上,阴冷的笑出声,捏着嗓子的她,没了往日的脆亮,反倒哑然阴狠,仿若童话故事里的巫婆:“两位晚上好,我一个人无法入睡,正好你们来陪我玩个游戏啊。”
萧家两姐妹腿脚都有些颤抖,萧雨茹颤声回道:“玩什么游戏?”
舒渺渺捧着蜡烛走近,烛光映着她的黑眸,阴恻恻的:“现在是宵夜时间,我们看谁先吃饱……”
说着她另一只手伸出来,露出手掌里的一颗心脏,血淋淋的,仿佛在烛火下还在跳动,无声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们先来,很好吃的,尝尝吧……”
萧雨澜哪见过这种阵势,顿时头皮发麻,一声尖叫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萧雨茹双腿发软,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小红姑……娘,你是开,开玩笑么?”
“谁跟你们开玩笑?我刚从侍卫身上挖下来的,今天不吃完谁也不许走!”
舒渺渺说着微微掀起面纱,作势要咬下去,妖艳的眸光却紧紧盯着萧雨茹,仿佛也将她视为自己接下来的食物。
萧雨茹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叫一声“救命”也夺路而逃!
吓跑了萧家姐妹,舒渺渺重新点亮房间的烛灯,把特制的假心脏放到一边,擦拭手上的鸡血,嗤笑起来。
萧家姐妹跑了,礼部侍郎头大如斗,只好再去其他家族请人。
如此往复,北斗家,叶家,舒家……
到舒以情时,舒渺渺还特意给她加了点料,上演了一出当场“杀人取心”的大戏,鸡血撒了舒以情一身,把她吓的直接哭了出来!
礼部侍郎也快哭了,他感觉这小红姑娘就是在戏耍他玩!可四皇子都说了不许再去打扰,他也不敢再上门,只能哭丧着脸去找周家做最后的尝试。
周家大小姐周雅歌后天就要出嫁,本来就有些不方便,若非没有选择,礼部侍郎也不会半夜来叨扰。
但周家倒很爽快,不过是去陪一夜,而且还是前阵子声名鹊起的炼丹师,这种难得的机会他们怎会放弃?
周雅歌并不想去,却难以抵抗家族的命令,一脸麻木的跟随礼部侍郎到了驿站。
“周姑娘,你……小心些。”礼部侍郎小声道。
他送周雅歌到舒渺渺的房门前,也不便再靠近,只能小声嘱咐,并暗暗祈祷这位周姑娘能入小红姑娘的眼。
周雅歌冷笑一声,推门踏入。
房间内,一片寂静,有淡淡的水果香味传来,火折子突然亮起,照耀着舒渺渺戴面纱的脸,她一支一支蜡烛点燃着。
周雅歌看着她行动,面上毫无波澜,她的心也如她的表情一般,早就成了一潭死水。
家族至上,别说现在陪一个陌生女子,后天她就要陪一个纨绔子弟过一生,献出她的青春和梦想,献出她的一切……除了接受这些,她还能做什么?
周雅歌突然悲从中来,扬起了一丝满是嘲讽的冷意的笑容:“小红姑娘?我性情恶劣,霸道蛮横,待会儿若有失礼的地方,我也没办法!”
舒渺渺静静的打量她,许久才轻叹了一声:“雅歌,你瘦了。”
她的声音一出,周雅歌身子猛的一颤,不可置信的瞧着她。
这声音……这声音明明是……不可能!
舒渺渺缓缓摘下自己的面纱,目光温和的瞧着她。
周雅歌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好友了,以为这辈子也不会见到了,却没想到……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一张口,却是呜咽了一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周雅歌这幅模样,舒渺渺心疼不已,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抱住轻拍她的背,周雅歌才仿佛在她的安抚下倾泻出自己的情绪,反手回抱住,大声的哭了出来!
“渺渺……我……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