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锦瑟跟晴柳疾步如飞的回到锦华苑,将房门一关,锦瑟顿时沉下脸来:“你怎么那么莽撞,我们差一点儿就暴露了,你知不知道!”
晴柳的面色也不大好看:“要不是你害怕了赶着要回来,我们今晚留在那里的话,肯定能拿到藏宝图!”
锦瑟抬头瞪向她:“还想今晚就拿到藏宝图?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被怀疑了!”
想起管家看她们的眼神,晴柳沉默半晌,骤然一拍桌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锦瑟一把拽住。
“你去哪?别想着偷摸去找藏宝图,别忘了王爷还在里面呢。”
晴柳一把甩开锦瑟:“我不是你,不会惹祸的。关于藏宝图的进展我得去报告给主上。”
锦瑟翻了个白眼:“一有机会就找借口去见主上……”
晴柳压根儿没注意锦瑟说了什么,避开府中的丫鬟侍从,直往角门处离去……
……
在破败不堪的竹苑内,抱琴什么都没管,先给顾皎皎脸上的伤上了药,说了好几句心疼的 话,顾皎皎都当没事人一样,反过来安慰:“我没事。”
抱琴抿着唇,不再说什么。
她看着屋里仅有的一桌一床,暗自垂泪,随后打开箱笼,为顾皎皎铺好床,又将带来的茶具摆上桌,扫扫擦擦一下午,房内勉强才算看得过去。
夜色降临,烛火摇曳。抱琴将房中收拾利索后,双膝跪地,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儿的泪珠子,终于掉落下来。
“小姐,都怪抱琴没用,只会连累您,王爷他定是听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奴婢去与他解释……”
顾皎皎拉起抱琴,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不是你连累我,只怕是顾家连累了你。王爷他对顾家的恨,比我们想的要深的多。他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折磨我们罢了。你就算去了,他也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抱琴抱住顾皎皎哭得肝肠寸断,顾皎皎一手轻拍着她的背,一手替她擦去泪,神色却异常清冷。
许久之后,抱琴渐渐止住了哭声,她擦了擦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顾皎皎:“王……小姐,您瞧奴婢……您快歇息吧……”
抱琴话音未落,便听见外头传来了院门被打开的声音。
竹苑破落,那木头院门轻轻一推就咯吱作响。
顾皎皎也不在意,竹苑本就没个丫鬟守门,她只当那门是给自己通报了。只是,此时已然夜深,谁还会来这个地方?
顾皎皎与抱琴对视一眼,两人屏息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顾皎皎的目光四下打量,找了一件可以防身的物件。
“吱呀”一声,卧房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
夜里的冷风觑着空隙,跟着那人一块钻进门来,屋内的温度顿时降了许多。
抱琴瞧见了来人,不由地打了个冷颤,也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被来人吓的。
她赶忙跪倒在地:“王……王爷……”
顾皎皎漠然地看着段珩,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那人也眯着眼看她,只是面上的神色与白日里的大不相同,此时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迷茫。
段珩看了抱琴一眼,说了声:“出去。”
随后便径直朝着顾皎皎走了过去,他步子很稳,但是走得极慢。
待他走近顾皎皎,余光瞥见抱琴还跪在顾皎皎的旁边,他不由地蹙起了眉:“你没听见?”
抱琴不太敢,今日发生了那么多事,段珩对她家小姐也不是真心的,谁知道这时候来,是想干什么?
可她也畏惧段珩,战神之名,天下人皆知。
她抬眼,飞快地看了顾皎皎一眼,见她摆了摆手,抱琴才起身退了出去,末了还不忘掩上门。
等人一走,段珩又朝顾皎皎走近了两步。
清冽的酒味钻进了顾皎皎的口鼻间,她眉头蹙起,仔细看了看段珩,才发觉他这会儿神情没有平时那样冷冽,眼底好似还有迷蒙的水雾。
她往后退了两步,可俊美无双的男人却猛地伸手,紧紧的拽住了她,她咬牙,用力挣脱,他的身子直接被她带得往前踉跄了一下。
顾皎皎见他脚步还有些虚浮,才确定他应当是喝醉了。
顾皎皎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他,语气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敢问,王爷何事来此?”
“整个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来不得?”段珩松开紧握着的顾皎皎的手腕,还没等顾皎皎松一口气,他就迅速揽住了她的腰身,脑袋靠近顾皎皎,一个劲儿往她脖颈处蹭着,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
顾皎皎面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心中又觉得有些恼怒:“放开我!”
说着,她便抬手去推段珩,想拉开两人的距离,不想,这个动作却惹恼了段珩。
他紧紧的将顾皎皎箍在自己怀里,迫使她不得不与他更贴近,他眼底的迷茫褪去,眼神比方才犀利冰冷了些:“这秦王府,没人敢反抗本王——”
顾皎皎低下头,掩住眼底的痛意,淡声道:“王爷高兴就好。”
段珩腾出一只手捏住顾皎皎的下颌,迫使她与他对视,他盯着她脸上的伤,见她上了药,心里才舒服了点,他冷声道:“本王不高兴,不如……王妃来想法子让本王高兴一下?”
他的眼底一片冰凉,没有丝毫温度。
顾皎皎忍不住扯唇冷笑,声音也与段珩一般冰冷:“王爷还是另寻他人吧。”
“顾皎皎,不要惹恼本王。”
“秦王殿下身份尊贵,何必强人所难?”
段珩手下用力,说话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顾皎皎……”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只是猛地抱起了顾皎皎,往那破旧的床榻走了过去。
顾皎皎吓了一条,激烈的反抗,推拒着段珩:“秦王,你放我下来——”
段珩眸光一暗,被顾皎皎的动作激得怒气更盛了些,连醉意似乎都没有方才浓了。他快步走到床边,一把将顾皎皎丢到了床上。
顾皎皎几乎是被砸到床上的,她与抱琴带的东西少,身下铺的被子不算厚,段珩力道又大,这一砸下去,她只觉得自己的腰与背都痛了起来。
但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翻个身就要下床逃离,却被段珩堵在了床边。
段珩将外袍一脱,他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本王面前,你还想逃?”
顾皎皎抬眼看向段珩,眼底尽是嘲讽与气愤:“无耻!”
段珩将外袍狠狠地砸到地上,随后一把推倒顾皎皎,覆身而上,“王妃都这么说了,本王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这两个字?”
顾皎皎恨恨地瞪着段珩,见段珩将衣裳褪了下去,趁着段珩不备,张嘴狠狠地咬上了他右侧的肩膀。
这一口,她几乎是使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血腥味很快充斥了她的口腔。
段珩吃痛,猛然起身,他伸出左手食指,点了点自己肩膀上渗满了血的那圈牙印,他瞬间就恼了,冷冷地看着顾皎皎:“本王竟不知,王妃是属狗的?”
顾皎皎冷呵了声:“臣妾也不知,王爷竟是色欲熏心的男人。”
段珩的舌尖顶了顶上牙槽,定定地看了顾皎皎半晌,却见顾皎皎一直是神色平静的模样,他心底倏然涌起一股烦躁感。
他是见鬼了,才会大半夜的来这里!
这女人坏的狠,连自己都敢伤,他还惦记她脸上的伤做什么?更重要的是,喝了点酒就突然想她了,控都控制不住,竟鬼使神差的跑来了这个破院子……
却忘了,这是个护着其他男人的女人。
他捡起袍子套在身上,抬脚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处,他的脚步顿了顿,不甘心的道:“顾皎皎,既然你这般硬气,往后别来找本王!”
“王爷多虑了。”
女人的声音很是平静,没有一丝留恋或惶恐,听着好似还像松了口气。
段珩险些气笑,他压着心口不断涌上来的怒气,一甩衣袖,打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抱琴见段珩离开,长长地舒了口气,她赶忙跑进屋,去看顾皎皎。
她围着顾皎皎打量了半晌:“小姐,您没事吧?奴婢瞧见,王爷铁青着脸出去了……”
顾皎皎摇了摇头,又朝抱琴微微一笑:“我没事,不必管他。”
抱琴也不好多问,将有些乱了的床褥重新整理了一番:“小姐,快歇息吧。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奴婢还以为他是来请您回去的呢……”
顾皎皎面上的笑意忽地收敛了起来:“往后,我与他各不相干……”
抱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顾皎皎冷淡的神色,她又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肚里。
顾皎皎上了床,转头看了抱琴一眼:“睡吧,就睡那边的榻。”
抱琴乖乖地点了点头,转身上榻,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顾皎皎听着抱琴绵长的呼吸,思绪纷杂。
自这日之后,顾皎皎与抱琴似乎又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没人来问候她们,也没人来找茬欺辱她们。只是她二人一个神情淡漠,一个神色闷闷不乐,两人的脸上都没了笑意。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外面的流言蜚语依旧,甚至是越发的难听,顾皎皎终于下定决心,得想办法与段珩和离才行,这样把自己圈禁起来,误了她自己没关系,抱琴却不能与她这般过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告知抱琴自己的决定:“我……”
不想,抱琴却抢先一步开口:“小姐,我……”她欲言又止,手指紧紧绞着衣摆,面色苍白。
顾皎皎看她,“怎么了?”
抱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清眸中盈满泪水,她咬着下唇。
“小姐,奴婢……奴婢好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