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挂着得体的微笑进去:“殿下,奴婢是前些日子太子妃带回来的连心。今日在厨房给太子妃做补汤,这才给殿下送来些。”
楚邢楼刚让刘延遇进宫将折子送过去,宋睿还需要去暗卫营训练暗卫,此时书房只有楚邢楼一人。
他手中还有一份文件在处理,想着早些处理完回去看看安如言,楚邢楼连头也没抬:“把汤放下即可。”
楚邢楼自然没有看见,连心一身的穿着,还有精心打扮过的面容,此时正一副我见犹怜的看着他。
“是。”连心绕过书案,走到楚邢楼旁边跪坐下去。
她将汤放在楚邢楼面前,心中有些挫败。
她的长相虽说不及太子妃,却也是小家碧玉,今日特意给衣服熏香,打扮一番过来的,却没能想到殿下一门心思扑在政事上,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赏赐给她。
连心不甘心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思来想去决定和殿下说话,来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奴婢还未曾向您道谢,多谢殿下那日在山中相救,还让奴婢在东宫当差。”
楚邢楼闻到一股浓浓的香薰味皱眉,他习惯了安如言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这般浓烈的味道有些刺鼻:“此事本宫交给太子妃了,若说道谢,你应该去找太子妃。”
听到楚邢楼这般疏离的语气,连心咬牙继续说道:“太子妃对奴婢也是很好,因着奴婢受伤,还特意让嬷嬷给安排了轻巧些的活计。殿下和太子妃真是菩萨心肠。”
“嗯。”楚邢楼有些不耐烦。
这位叫连心的姑娘,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在家长里短的絮叨,着实让人生厌。
只是听到连心夸赞着安如言,他逐渐生硬的脸上总算缓和了不少。
连心发觉,楚邢楼只要听到关于安如言的话题就会仔细聆听,虽说心中有些气愤,但为了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预备向楚邢楼讲安如言今日的动态。
琉璃殿。
“清月,去给本妃拿过来衣服。我已经休息一天了,要下来走走。”安如言睡了一天,她是个闲不下去的人,感觉身上舒服些后,便一直嚷嚷着起来走走。
清月拗不过安如言,再加上安如言用太子妃的身份来施压,只好去柜子里挑了身宽松些淡蓝色的纱裙,伺候安如言穿在身上。
“殿下心疼小姐太累,特意吩咐莫要让您走动了,小姐预备去哪里走走?”
安如言坐在铜镜前,丫鬟给她梳了个略显慵懒的堕马髻。瞧着镜中自己脖子上不堪入目的痕迹,不禁红了脸,想到她这幅样子让丫鬟看了去,就有些窘迫。
她这幅样子恐怕早已经在东宫传开了。
这炎炎夏日,若是在用丝巾遮住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反正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也没人能看见多少,安如言便作罢:“这会去花园赏花也难以瞧出什么,不若直接去看看殿下吧。”
“是。”清月点头,跟在安如言身后一同过去。
书房。
“太子妃今日在房里睡了一天,清月和张嬷嬷一同伺候着。”连心说道:“汤已经给殿下称好了,时候不早,奴婢炖的汤也该端给太子妃,奴婢这便告退。”
听到安如言,楚邢楼这才抬头看了连心一眼,却没料到连心被脚下的长裙绊住,直接倒在楚邢楼的怀里。
安如言正好推门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副画面:男人一只手拿着笔在折子上写东西,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扶在躺在他怀里的女人肩膀。
楚邢楼听见推门声后,抬起头和安如言对视一眼,他赶忙将连心推到一边,站起来将衣袍下摆整理一番,向安如言走过去。
英挺的俊脸上带了些恼火,显然对于连心方才的动作充满反感。
连心站稳脚跟后,心中虽然对于安如言的突然出现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是赶紧跪下去,爬到安如言那边。
“太子妃奴婢知错了。奴婢炖了汤这便过来给殿下送来,却被裙子绊了腿这才倒在殿下身上,奴婢知错了,还请娘娘原谅。”
连心声泪俱下,身子颤抖着像是对安如言有多害怕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如言是个多么暴躁无常不明事理的人。
安如言这才看清面前衣衫亮丽,哭的梨花带雨的人是连心。
她挑眉,看向楚邢楼。
楚邢楼未做解释,只是摊摊手表达自己的无辜。
这位连心都解释了,再说她又没做什么,他现在解释也无济于事。只能看面前一脸淡定的小女人怎么想了。
安如言追了楚邢楼八年,他是什么样的人她了解。
若是他对连心有什么想法的话,他早就纳妾了,何必等到现在上演饿狼扑虎?
安如言开口:“你也是无心之过,起来吧。对了,在东宫就穿上自己该穿的衣服,若是穿上和清月一样的衣服也不至于绊倒自己。清月,送连心出去吧。”
“是。”清月压制住自己心中如同排山倒海的愤怒,方才进来她还在想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丫鬟勾引殿下,没看见殿下和太子妃如胶似漆的么?
没能想到竟然是连心。
不过想来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她这副模样不去勾引人也是可惜了。
清月带着连心出来后,还顺带着把门关上了,方才挂着得体笑容的脸,瞬间布满阴云。
“连心姑娘,可是管事嬷嬷没有告诉过你,在东宫当差一日,便要穿着自己的宫服,牢记自己的身份。今日姑娘这副模样,可当真让人遐想。”
“姐姐教训的是,连心日后定然谨记。”连心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若是日后她飞黄腾达了,再命人狠狠的修理这位叫清月的。
“不过也不怪你,毕竟爱爬床你也只是东宫的代表罢了。若是用你来杀鸡儆猴你还是大功一件呢。”清月三言两语的,便让周围的宫女太监审视她的眼神,转变为鄙夷。
连心抖着肩膀楚楚可怜,只可惜没人为她出声。连心攥紧拳头忍着怒意:“奴婢知道了。奴婢告退。”
……
殿内。
“殿下可是需要纳妾?”安如言坐到凳子上,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语气有些不善。
楚邢楼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不知太子妃今日是让谁在你衣服上熏的香?为何把衣服熏的酸溜溜的?”
男人俊朗的脸上带着温润的微笑,调侃着。
“……”安如言扫了一眼楚邢楼:“看来在殿下眼里臣妾就是个善妒的女人啊。”
楚邢楼被安如言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心知女人心海底针。
“家里有一个女人经够本宫受了,本宫那里有那闲心在来几个?再者说,本宫受不了其他女人,也就唯独你。”
楚邢楼从不说什么甜言蜜语,安如言本就没有生气,只想看看楚邢楼是什么反应。
安如言还是很满意楚邢楼紧忙哄自己的样子:“今日这件事算过去了,我可是个小心眼的女人,日后只能让桂公公伺候你的起居。”
“放心,今日适合意外,本宫想你保证没有下一次。”
楚邢楼瞧着安如言并未放在心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深邃的眸子带着些阴郁,这种心怀不轨的女人在东宫也是个祸害,楚邢楼留了个心眼。
“怎么下床了?可是舒服些了?”他看安如言脸色有些苍白,抬手捏捏她的脸,吻了下安如言的唇,与她额头相抵。
安如言委屈的哼了一声,抬起拳头捶了他一下:“还好,就是浑身酸的慌。”
楚邢楼眼底露着心疼,经过方才的事情,他这会也没什么处理这份折子了,便拉起安如言起身:“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安如言点头:“对了,过几日是斋沐节,按照惯例是要去定国寺上香祈福的。”
楚邢楼迈着小步,和安如言并肩同行:“本宫记得,你一个人去本宫也不放心,到时候本宫带着你一块过去。”
虽说楚邢楼这句话让安如言心中有些慰熨,但是她还是拒绝了。
“殿下这份心意让臣妾着实欢喜,只是殿下日理万机的,正好娘亲昨日和我约定了的,我们到那日一块坐马车过去,给哥哥祈福,让哥哥平安回来。”
安如言还有一句话没好意思说出来,她娘亲可是专门提醒了的——
到那天还要让她诚心跪拜,祈求她早日能够怀上小皇孙,只是这句话,她可说不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