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泞见绿绮这副紧张的模样,便知这是误会了,连忙坑坑洼洼道:“合作。多开拓渠道,都有好处。”
若不是绿绮知道苏望泞说话不方便,她真的以为苏望泞是在故意和她打哑谜,只是这寥寥几句,却也委实让绿绮摸不着头脑,只是试探性地猜着,“苏姑娘的意思是,要多卖给雨花阁几个首饰样子?”
“非也。”
苏望泞摇头,“开分店。”
分店?
绿绮心头猛地一震,实际上她又何尝不想开分店呢?只是一则她没有足够资金,二则镇上也不是她一家独大,就单说流宝斋,也不过是近几日,雨花阁方才有了和流宝斋并驾齐驱的架势。
苏望泞是神仙么,她竟能看出自己的野心!
绿绮本指望苏望泞多说几句,奈何苏望泞并无此意,是以只得小心翼翼地将雨花阁的近况说了,还不忘偷偷观察苏望泞的脸色,以免引起这位姑奶奶的不满。
“苏姑娘,实不相瞒,如今镇上珠宝生意大都在流宝斋,虽说雨花阁与秋风堂并列其中,可我们两家加在一处,怕也就是流宝斋的一半罢了,更何况,雨花阁连秋风堂都不如。”
提及现有处境,绿绮不由得唏嘘。
当年雨花阁比起流宝斋也不遑多让,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若不是苏望泞的出现,恐怕雨花阁只会败在自己手中。
“富贵险中求,不试试,怎么知道?”
苏望泞起身,“我去找别人。”
“苏姑娘留步!”
绿绮最为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如今雨花阁得以重生,依仗的都是苏望泞的首饰样子,若是苏望泞去寻了别家合作,不管是流宝斋还是秋风堂,都足以给予雨花阁致命一击。
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绿绮带了些许谄媚的意思,“我的好姑娘,我们有话好说,何必急着走呢?如今不过是雨花阁财力不足,尚且未到时机开分店,否则的话,我的心思是要比苏姑娘更为急迫的,不如这样,苏姑娘将计划和我细细道来,我洗耳恭听。”
苏望泞早就想到了这一层,考虑到自己言语多有不便,所以她在江府就已然写好了计划书,听闻绿绮有继续合作的意思,她方才将计划书拿了出来,示意绿绮过目。
果真是有备而来。
绿绮突然觉得,每次她和苏望泞见面,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丫头总能给她一些震撼,绿绮凝神,将计划书细致地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苏望泞是个天生的生意人,这中间的许多点子,饶是自己手头资金充足,都未必做得出来。
“苏姑娘,容小女子冒昧,这些都是苏姑娘自己的意思?”
“不然呢?”
绿绮一拍大腿,“苏姑娘真乃仙女下凡,拯救雨花阁于水火之中,这计划着实不错,日后,绿绮就以苏姑娘马首是瞻,为表诚意,日后雨花阁所得红利,分给苏姑娘四成!”
也不怪绿绮如此失态,实在是就连她这般见多识广,也未曾见过如此详尽长远的计划,在苏望泞的计划书里,从刚开始的以新颖首饰样子取胜,到第二步的加大首饰输出量,再到开分店的种种步骤,乃至于几处选址,都罗列得十分细致,简直就是一本生意经。
说着,绿绮又捧出了二百两银票来,“苏姑娘,拦在我如此诚心的份上,日后可万万不要起了和旁人合作的心思才好,否则绿绮只有投河自尽的份儿了!”
“在商言商。”
苏望泞也没有推辞,如今江逑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自然是多多益善,“我下次多送几个首饰样子。”
“苏姑娘放心,您送来多少,我就收多少,而且都按照四分红利来算,错不了。”
苏望泞方才满意地微微颔首,她虽不如何懂得医理,却也明白药材贵有贵的道理,三两银子的药材就是比一两银子的药效更好些,为了可以让江逑早些康复,就算是现在劳累些,也是值得的。
……
江府。
江逑一边咳嗽着,见苏望泞变戏法一般地掏出二百两银子的时候,不自觉地猜疑,“你去哪儿了?可别是从哪儿诓骗过来的。”
我是那种人么?
苏望泞跳脚,再者说,就算是她真去行骗,这副结巴的样子也是断然骗不了许多银子的。
苏望泞决定不与江逑这疯子一般见识,今儿个谈成了生意,她心情不错,因此将二百两银子又拿了回来,“上次的药壶,我拿的银子。”
竟还记得这等芝麻大的事儿!
江逑也不强求,左右苏望泞这般辛苦都是为了自己,适才迁怒于她,江逑也不知是为了哪般,有心想要对苏望泞好些,可出口依旧是冰冷无比,“手伸过来。”
又要吸血。
苏望泞已经有些麻木了,此刻她倒是感激轻风,若不是他发明了带孔的银针,恐怕自己整日被江逑蹂躏,真真是要油尽灯枯了。
她可还不能死!
“明日轻风要去抓药,你可以跟着他一同前往,多少知道一些药理,总不至于浪费了上好的药材。”
如果可以的话,江逑是不愿让苏望泞与轻风一同前往的,哪怕苏望泞已经是自己的夫人,哪怕轻风心心念念的都是秦瑾,可只要苏望泞与别的男子在一处,他就周身不舒畅。
苏望泞低低地应了一声,习惯般地将伤处伸到了江逑跟前,还未等江逑反应过来,他已然熟稔地为苏望泞撒上药粉,甚至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伤处。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交代的?”
江逑的深眸打着几分别样的味道,好似捕捉猎物的野狼一样。
交代?
苏望泞不解,该说的她都说了,不该说的肯定不会说何必要为难她呢?
苏望泞不敢嘀咕出声,只是在被子上画了个圈圈,方才摇头,“没,没有。”
没有?
苏望泞第二次出去,江逑并未派暗卫尾随,是以苏望泞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完全不在江逑的掌握之中,偏生苏望泞回来就拿出二百两银票,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怎的同自己在一处的时候,她没有这等模样过?
“说,这二百两银子哪儿来的?若是不干净的话,我可是不敢要的。”
见江逑越说越过分,苏望泞就算是泥人捏的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她一门心思地为了江逑,可这人却疑心疑鬼,真是不懂好赖。
“我,我去了雨花阁。”
江逑却不以为然,“你今儿个刚去了雨花阁,怎的又会去那里?我看不然,你明明去了别处!”
“自己查。”
苏望泞是真的累了,索性没了计较的心思,左右她说不过江逑,力气又不如他,横竖也是被摆弄的份儿,不如早些放弃抵抗,让江逑放了自己休息才好。
一边这样想着,苏望泞一边麻利地收拾好被子,准备一会睡觉的时候,如同昨晚一样将就一夜,而江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苏望泞?
他的小夫人越不肯说,他的眉头便皱的越紧。
江逑难得多话,“多出来的二百两是怎么回事?”
苏望泞自知江逑不肯罢休,是以索性拿了纸笔来,准备将今儿个的事情说清楚。
可江逑却是不许,他一把将纸笔夺走,“这坏习惯可要不得,日后,他们还以为我的夫人是哑巴呢。”
苏望泞无语问苍天,心道自己真是作孽,日后她出门的时候,还是得和江逑禀告一声才好,免得平白地多了许多麻烦事。
“我,和雨花阁掌柜的合作,想要开分店。”
苏望泞无法,只得将今儿个发生的事情挑重要的说,否则的话,以她对江逑的了解,这疯子当真不会放过自己。
可……
他平时好像没有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