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苑。
苏望泞对于宁墨兰怀孕的事情没什么感觉,她心里只想着赶紧赚钱,赶紧治好江逑,早日报仇。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刚想好花样子怎么画,就听传来宁墨兰的声音:“大嫂,你在吗?”
苏望泞皱眉,起身走出屋子,见宁墨兰一个人来了,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怀着孕,若是在这里出事,自己是百口莫辩。
“何事?”
宁墨兰走近,欲言又止。
苏望泞盈眸中的疑惑更深。
只见宁墨兰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开口问道:“大嫂,你能不能帮我熬安胎药啊?”
“我,我熬药?”
苏望泞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梧桐苑有自己的丫鬟,熬药有什么不行的?
苏望泞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再不招人待见,也是江家大少夫人,这种下人做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做?
“大嫂,实不相瞒,我们三房不如大哥得祖母喜欢,也不如二婶有那么大的权利,整个梧桐苑就梅花这么一个得力的丫鬟,她还要伺候我的起居,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熬药,府上也实在没人了。我听祖母说,你这里有小厨房,我也只信得过你,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
宁墨兰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她看出苏望泞犹豫,开始卖惨博同情。
“这……我……”
苏望泞着实不情愿,如果孩子有什么闪失,岂不是都要怪在她头上?
而且,二房三房蛇鼠一窝,没准是个圈套,她又不傻,决计不会眼睁睁跳进火坑里!
苏望泞想要开口拒绝,却听到一阵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就见徐蔻带着两丫鬟,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过来。
徐蔻走进,佯装诧异的看了眼宁墨兰,脸上露出一抹笑,“哎呀,你们妯娌两人在聊天啊?真巧,来望泞,我和你说件事。”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瘦黑的苏望泞身上。
苏望泞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暴走,把人赶出去!
徐蔻,“望泞,二婶知道你整日里忙着照顾子瑜很是辛苦,可,哎,咱们家不比之前,要不,以后的煎安胎药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徐蔻不等苏望泞说什么,直接让人把东西往主屋里送。
“多谢二婶了。”
宁墨兰赶紧在一旁附和道,仗着苏望泞说话不方便,赶紧把事情敲定了。
“可……可我……”
还没等苏望泞说完。
江逑走进院子,刚好听到二婶的为难,深眸淡漠地扫过院子里的三个女人,开口道:“大少夫人什么时候成了熬药的丫头了?”
他刚刚送祖母回屋,一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出大戏。
“子瑜啊,你这话说的不对,望泞自然是大少夫人,可墨兰也是她弟妹,煎你一副是煎,再多一份也没什么?这等重要的事,还是咱们自家人做比较好。再说了,老太太都答应了,她可是看重这一胎的,如今快过年了,府里还是和和气气的好。”
徐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明明刚才事情就要成了,偏偏江逑出来搅局。
江逑站在小结巴旁边,深如寒潭的双眸轻眯,危险的光芒乍现,薄唇轻启。
“我,我来。”
苏望泞开口答应下来,既然是太夫人都答应了的事情,她若是推三阻四的,就说不过了。
她倒要看看,这二、三房要搞什么!
徐蔻刚被江逑那个病秧子吓得不自知的后退两步,就听苏望泞答应下来,这才露了笑,“望泞真是乖巧懂事,以后就辛苦一点。”
又随便扯了几句,便拉着宁墨兰离开清风苑。
二人一走,苏望泞看着院子里的药包,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转身,却对上江逑阴郁的眼神,“看来是之前的亏还没有吃够?”
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转身回了房中。
苏望泞想要解释,可惜没机会。
苏望泞轻哼了一声,叫来腊月帮着把院子里的药包都搬到小厨房里,给这些药包挑了个位置,不与她和江逑的药放在一起。
“大少夫人,您这是何苦呢,这就不是您该干的活儿!”
腊月不平道。
这分明就是下人该做的事情,哪能交给主子做。
“祖母,应了,我做便是。”
苏望泞含糊回答道。
徐蔻用祖母来压她,若是不应下来,没准还要再闹点什么事。
腊月垂眸,暗想:只能以后帮着少夫人熬药,省得她一个人熬三个人的药,这身子只怕是吃不消的……
隔日,苏望泞一大早就熬了安胎药,命腊月送到梧桐苑去。
日日如此,直到除夕前夜。
梧桐苑突然有了动静,说是三少夫人宁墨兰腹痛不止,郎中已经赶过去了。
这事儿惊动了整个江府,就连太夫人也赶紧来到梧桐苑。
“幸好发现得及时,只是动了胎气,只是以后要当心啊,现在孩子月份小,最是危险的。”
大夫把脉之后,叮嘱道。
“好,幸好。”
太夫人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感谢江家列祖列宗的保佑,若是重孙有什么闪失,她以后有何颜面去面对江家先人啊!
“祖母,是孙媳不好,孙媳差点儿就保不住孩子,孙媳以后一定小心谨慎。”
宁墨兰哭着说道,心中则害怕极了,刚刚的绞痛让她以为就要失去孩子。
“现在孩子没事,你就别自责了,好好养胎,过度忧思对孩子不好。这孩子福大命大,一定吉人天相。”
太夫人安慰道,她生养过,自然知道为人母亲的不容易。
她安慰完宁墨兰,回身瞪了一眼江尹和江峰,低声呵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照顾墨兰的?连自己的孙子、孩子都看不住,我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江尹和江峰低着头,他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眼下面对太夫人的责备,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最后还是江峰支支吾吾地开口道:“祖母,孙儿这几日寸步不离地照顾墨兰,吃穿用度都极为小心,莫不是被什么恶毒之人钻了空子,想要谋害我们江家的子孙?”
谋害?
太夫人的脸色凝重起来,“你细细说来。”
“祖母,你没来之前,大夫说墨兰是喝了红花才会腹痛难忍,险些失了孩子,可我们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怎么可能让她碰到红花这么危险的东西呢?祖母,还请您明察秋毫,否则我和墨兰日后怕是要天天担心,寝食难安啊!”
江峰言辞恳切,见太夫人起了疑心,暗想这计策成了一半了。
太夫人原本以为是宁墨兰自己不小心磕碰所致,却不想这里面竟有如此缘由。
“来人,给我搜,看看那个院子里有红花,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江家兴风作浪!”
太夫人狠狠地把拐杖杵到地上,气得肩膀微微颤动。
下面人不敢耽误,立刻开始去各个院子里搜查。
江峰看了一眼徐蔻,微微点头。
二人的交流皆落在江逑眼中,他看向站在自己身边气定神闲的苏望泞,不禁皱眉,看样子这红花已经放在了清风苑,一会儿等人搜查出来……
江逑不自知的隐隐担心小结巴。
在场的人有的看好戏,有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