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下人们便来回禀:“太夫人,除了梧桐苑之外,其余的院子我们都已经搜完了,没有发现红花。”
一听这话,太夫人狐疑地看向宁墨兰。
“祖母,您难道怀疑我害了自己的孩子吗?虎毒不食子啊,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宁墨兰哭着说道,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憔悴了几分。
“祖母不是怀疑你,只不过这府中其他地方都已经搜完了,就剩下你这个院子,就当着做做样子,他们搜完了,我们就安心了是不是?去搜!”
太夫人安慰道,见她如此激动,生怕她动了胎气。
不一会儿,下人便拿着一小包东西回来。
“太夫人,这是奴才从柴房里找到的看,您过目。”下人把东西递给太夫人。
太夫人打开一看,竟然是红花!
“不是我!这怎么可能!”
宁墨兰大惊,当即把太夫人手中的东西拿过来一看,这不就是她昨日放到清风苑的东西么,怎么回来了?
她瞥向站在不远处的苏望泞,见她神色淡然,一双眼睛平静无波,不自觉地打颤。
“三弟妹有孕,却在院子里私藏红花,真是奇事啊。”
江逑冷嘲热讽道。
宁墨兰不敢抬眸看他,只觉得他的声音冷得让人害怕。
难不成是江逑发现了她?
一定是的,一定是江逑知晓了她的想法,所以趁着无人的时候,把红花放回来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无助地看向徐蔻。
徐蔻不能眼睁睁看着宁墨兰偷鸡不成蚀把米,上前一步说道:“母亲,墨兰是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的,依儿媳的推测,定是院子里有哪个不懂事的奴才起了这等龌龊的心思,想要谋害主子。”
太夫人挑眉,心中对这件事的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她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宁墨兰,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说该如何处理?”
徐蔻当即松了一口气,知道老太太是想要把这事遮掩过去,毕竟现在宁墨兰怀着孕,这孩子就是最好的“免死金牌”。
“如今这红花放在柴房里,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经手的人,不如就把梧桐苑的下人换了,就留下贴身伺候的人,其余的多给点儿银子打发了便是。眼下正是年关,凡事还是大事化小为好,别沾了晦气。”
徐蔻提议道,见老太太眉头松动,看了宁墨兰一眼,表示安抚。
“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吧,今个儿大家都早点睡,明日是除夕,咱们还要一同守岁为江家祈福,散了吧。”
太夫人缓缓说道,慢慢地起身来开。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离开梧桐苑。
待房间里只剩下徐蔻和宁墨兰。
徐蔻才怒声问道:“怎么回事?红花怎么在你这里?你怎么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已经放好了。”
宁墨兰委屈地回答道,此番她差一点儿失去自己的孩子,可非但没有害了苏望泞,还让祖母对自己多了不满。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罢了,清风苑那边已经有了防备,你想要再下手就难了,日后你就安心养胎,等到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吧。”
徐蔻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今日会失败。
“是,以后都听二婶的,这次是我没有做好。”宁墨兰点头说道。
“幸好你这次没留下什么证据,老太太也不追究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我倒是想不到那个小结巴竟然有些能耐,从前是我小瞧她了,以后行事要小心一点。”
她冷笑道,回想起那黑瘦的脸,还敢跟她斗,以后有她好果子吃!
清风苑。
苏望泞一回来就钻进小厨房里,想起徐蔻和宁墨兰吃瘪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还想利用红花来给她安上一个谋害江家子嗣的罪名,想得美!
今日的红花就当是送给她们的礼物,日后还有的是大礼等着她们呢!
她正傻笑着,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问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望泞吓了一跳,回身看到江逑板着脸,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江逑今日以为这红花会从清风苑被搜出来,还在思考着要找什么理由给祖母解释,可却不曾想,红花竟然会在梧桐苑。
看三房的人也吃了一惊,想必这件事就是苏望泞自己做的。
这小结巴,倒是挺聪明的。
“我放的,她放进来,我放回去。”
她十分干脆地承认。
她一早就有防备,注意到宁墨兰鬼鬼祟祟来院子里,便偷偷跟过去看,正好看到她把红花放到柴房里。
苏望泞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完璧归赵”。
江逑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黑瘦的小丫头,不知道日后这小丫头还会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你也别得意,这些不过是小把戏,也就是三房的人蠢笨,若是放在二房身上,你未必就可以独善其身。”
江逑警告道,别让她以为这次躲过去就得意了,以后指不定有多少明枪暗箭。
苏望泞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也不在意,胡乱点头,拉着男人回到卧房里,取出新做好的衣裳递给跟在身后的江逑,“给。”
江逑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这针脚粗糙,一看就不是江府绣娘的手艺,难不成是她做的?
他虽然吃穿用度比不上以前,可也从未穿过如此粗制滥造的衣服,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把这衣服拿出去扔了。
可今日他拿在手里,却怎么也不舍得放下。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苏望泞已经换上一身新衣服,这是她给自己做的鹅黄色新衣,她年纪小,穿上娇嫩的颜色显得有几份可爱。
江逑随意地瞥了一眼,竟发现这黑丫头比之前要好看一点。
“这颜色难看死了,显得你又瘦又黑。”
他口是心非地说道,回身把手里的衣裳放进衣柜。
“不好看吗?”
苏望泞皱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不是挺好的吗?她前世这个时候都没有穿过什么新衣裳,这一次总不能亏待自己,有了闲钱总要给自己置办一些东西的。
“不好看,大过年的,你是要出去吓人吗?”
江逑嫌弃地说道,坐到软榻上看书,不再看她。
苏望泞白了他一眼,这男人又不知道抽哪门子疯,大不了就不在他面前穿就是了。
她慢吞吞地把衣服换下来,又穿上平日那件颜色暗沉的棉衣。
“还不如刚才那件。”
江逑从书中抬头,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这都什么人!
苏望泞忍住想要打他一拳的冲动,气冲冲地把新衣服叠好放进柜子里。
这一件不行,哪一件也不好,她倒觉得不是衣服不好,而是她长得丑,穿什么也不好看!
可这容貌本就是天生的,总不能待在江府几个月之后,她就变得美貌动人了吧?
苏望泞气闷,索性不再理会江逑,干脆来到桌前画首饰样子,如今剩下来的钱都拿来做新衣裳了,她手头多余的银子不多了,眼下正是采买的时候,各个夫人小姐也想着在过年的时候有新的首饰。
她要抓紧时间多卖些银子,过年也宽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