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泞心中忐忑的走过去坐下,只听太夫人叹息一声,“望泞,你是个懂事的姑娘,祖母希望你可以快些长大,为祖母分担些家事,如此,也好过你婶婶一家独大,你可听得懂祖母的意思?”
当然听得懂!
说到底,太夫人喜欢的是大长孙……
苏望泞不傻,可越是如此,她越不敢锋芒毕露,只是懵懂地看着太夫人,“望泞,不懂。”
太夫人叹气,她到底还是操之过急了些,当初急匆匆地让江逑成亲,为的乃是给江逑冲喜,说得再露骨些,不过是为了苏望泞可以解江逑身上的毒。
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相比于工于心计的二房一家,太夫人更喜欢大房留下的血脉,真是可惜了。
太夫人收敛心思,拍了拍苏望泞瘦弱的胳膊,“望泞,你只需悉心照顾好子瑜便是,其他的事情,有祖母为你们撑腰,你们不必害怕,若是有人对你们不好,尽管来告诉祖母。”
“是,多谢祖母。”
两人又聊了一些话,苏望泞才离开。
汀兰院。
徐蔻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账册摔到地上,“都给我滚出去!”
丫鬟不敢吭声,生怕这时候触怒了徐蔻。
连温情柔也扯着江临丰,示意他不要淌这趟浑水,江临丰却并不在意,“母亲何必在意这等小事,依我看,母亲如今要在意的事情却并不是这些。”
“如今咱们的私房都被掏空,还能有何事比这更要紧!”
徐蔻气不打一处来,见了温情柔更是心烦,“若是你有了子嗣,还能从中捞上一笔,如今可不是只有赔钱的份儿!”
温情柔瑟缩着肩膀,这几日徐蔻看着她越发不顺。
她只得往着江临丰的身后躲了躲。
江临丰依旧是那股子温雅之气,维护道:“母亲何必迁怒于柔儿,那边不是也还没有子嗣?更何况苏望泞的年纪尚小,不足以为虑。”
他朝着温情柔挥手,“柔儿,你先回去,免得母亲看了你又要生气。”
温情柔巴不得早些离开,从前的日子倒是还好过,可自打没了孩子之后,她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待温情柔离开,徐蔻的脸色稍缓,“你这话倒是不假,如今清风苑那边虽不成气候,可也要小心些才是,万一苏望泞那丫头真能治好子瑜,我们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最多是多活几年罢了。”
江临丰冷笑一声,“等他死了,我们便再无后顾之忧,三房那帮窝囊废更是唯母亲马首是瞻,日后,江家便是母亲的天下。”
徐蔻方才展颜,压下心中的不快,“丰儿,你我母子齐心,定能将江家牢牢掌握在手中!”
江临丰没说话,微微颔首。
……
轻风说是带着秦瑾出去游玩,几日没有回来。
江逑也未曾在意,只是在药材快要用完的时候让苏望泞出去采买,对于他的事情,她一向十分上心。
所用的七味药材也被苏望泞牢牢地记在心里,是以,男人刚说的下午,就到了中草堂。
“夫人里面请,可还是需要上次轻风公子需要的七味药材?”
接待苏望泞的还是上次的那个伙计,见了她之后自然喜笑颜开,这五百两的生意,可不是每日都有的。
苏望泞点了点头,“我自己去。”
伙计也不拦着,任凭苏望泞自己去抓了药材,又拿了五百两银子出来后还巴巴地等着赏钱。
谁知道苏望泞拿了药包,竟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哎!”
苏望泞有些疑惑地回头,“有事?”
伙计挠头,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难道要说苏望泞没给赏钱?可这都是人家轻风公子在时候的规矩,而今换了苏望泞来,也不知苏望泞是忘了,还是故意不给。
真是为难死人!
见伙计半天不言语,苏望泞索性不再理会,只是快步离开,她还要回去给江逑熬药呢。
见苏望泞离去,伙计只能不甘地跺了跺脚,心道:苏望泞还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下次若是苏望泞来,可不能让她随心所欲地挑选药材才是。
倒不是苏望泞不肯给伙计打赏,实在是她掂量着手头银两,觉得还是能省则省。
徐蔻嘴上说不克扣清风苑银两,可吃穿用度却缩水了很多,以至于苏望泞不得不拿出些许银两来贴补家用。
苏望泞知道银子的可贵,是以一文钱都不敢乱花,饶是如此,她的口袋还是见了底。
看来还要想些法子才是!
回到自家院子,苏望泞配好药扔进药壶里,自己在一旁看着——
眼下唯一来钱的路子便是雨花阁,可平安镇的人口有限,就算雨花阁的名气再大,终究每月也只能卖出数千两银子,去掉成本,苏望泞拿到手的分成不过一千两。
每每买药就要五百两银子,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雨花阁。
苏望泞能想到的最好法子到底还是从雨花阁着手,到了后,让招呼她的小丫头通传了绿绮后,自己就在里间等着绿绮的到来。
“苏姑娘,这还不是初一十五呢,是哪阵香风将您吹来了?”
绿绮春光满面,如今雨花阁可以说是日进斗金,除去给苏望泞的分成,她自己还落下不少银子,更要紧的是,如今好些公子哥儿都来到雨花阁,看上去对自己甚是有意。
若是可以寻个好人家嫁了……
绿绮一边琢磨着美事,一边亲手沏了好茶递给苏望泞,“这次苏姑娘又带了什么发财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