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痛地揉揉额头,龇牙咧嘴地看向转过身来的江逑。
一张小黑脸皱成一团,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江逑嫌弃地看了一眼,扔下一句“笨”,便回身继续往前走。
苏望泞瞪了他几眼,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干脆想一想首饰样式、胭脂、酿酒……
日光暖洋洋的,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忍不住开始打哈欠。
走在前面的江逑听到她的声音,目光沉了沉,停下脚步,“回去睡一会儿。”
“嗯?睡觉?好!”苏望泞正犯困,听他这么说,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撒开小短腿就往屋子跑。
等到江逑走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床边,单手背在身后,看到她十分不雅的睡姿,摇了摇头,转身去桌前看书了。
半个时辰之后,苏望泞睡醒,起身去小厨房煎药,顺便吩咐腊月把糕点给江逑送过去。
她和往常一样把药材倒进锅里,坐在凳子上发呆。
江逑的身子好了许多,可她的嗓子还是老样子。
只能慢慢等着了。
“少夫人,奴婢来吧,您去屋里歇着。”腊月送完糕点回来,站到灶边。
“我刚刚,睡醒,没事的。”苏望泞摇头说道,其实是她不太想和江逑单独待在房间里,那感觉太压抑了。
能少一会儿是一会儿。
“今日少爷没有午睡,但精神很不错,看来少爷很快就要大好了。”腊月笑道,感激地看向她,要是没有她的话,少爷不会这么快就好的,清风苑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日子。
没午睡?
苏望泞狐疑地看向腊月,“他,真的,没午睡?”
“是啊。”腊月点头。
那他干嘛说要回来睡一觉?
苏望泞皱眉,难不成他知道她困了?
不对不对,她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去揣摩江逑的想法,没准儿他就是找个回房的理由。
“知道了。”苏望泞点头,继续专心煎药。
……
药煎好之后,苏望泞端着两碗药回到房中,喝完药之后便坐在桌前把这段时间翻新江府的费用计算出来,又画了几个首饰样子,顺便设计了几个新的首饰盒子。
忙活完这些时候,她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才发现原本在看书的江逑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苏望泞轻手轻脚地把纸笔收拾好,拿着费用单子去汀兰苑。
其实翻新江府也不难,只要东西买足了就行。
她拉上腊月一起去,见到徐蔻之后便把来意说明了。
听到苏望泞是来要钱的,徐蔻脸色一变,端坐道:“拿来我看看,你这么快就算出来了,还挺厉害的。”她最后几个字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心里恨极了。
苏望泞把单子递给她。
徐蔻接过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底下的总数,两百两!
她粗略估计了一下,能花两百两也是省了不少钱,不过现在府里可没有这么多钱啊!
铺子一直在亏损,府里快要入不敷出了。
“望泞啊,我记得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们清风苑有自己的赚钱门道,按理说就该上交一部分来维持家用,虽说上次老太太说给你报销,但她马上要过生辰了,府里的钱都要紧着这件事,这样吧,给你拨五十两,剩下的就当你孝敬老太太了,怎么样?”
苏望泞虽知道两百两是不能完全拿回来,但也没想到就只有五十两,不过徐蔻这个理由实在是找的好,她只能答应,索幸亏酿酒坊开起来了,她手头又宽裕不少。
“好,那寿宴的事,劳烦二婶。”她勉为其难地点头,既然她已经出了一百五十两,那徐蔻就别想着再敲她一笔。
“这就对了,我现在就吩咐账房给你拨五十两银子。”徐蔻扯扯嘴角,命令贴身丫鬟去支钱。
苏望泞和腊月拿了钱就直接走了。
徐蔻则愁眉苦脸地望着桌子上的账本,太夫人的寿宴要办得风风光光的,可府上的银子太少了,实在是不行的话,只能把城郊那处不赚钱的铺子卖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起身去卧房里把正在呼呼大睡的江河叫起来。
“怎么了?”他皱着眉头爬起来。
“你娘还有一个多月就过生辰了,你预备怎么办?我告诉你,这次寿宴要是不能办得风风光光,咱们二房以后可就占不到便宜了!到时候就连亏本的铺子都不会交给你!”徐蔻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江河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垂头丧气地靠在一边,“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咱们没钱啊!我可再也没有赌过啊,不过这铺子就是不赚钱,伙计们也不干活,我能怎么办?”
他何尝不想过好日子啊!
徐蔻一听这茬更是来气,起身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论起做生意,你连苏望泞那个十四岁的丫头都比不上!若不是我在府里把持着管家的权利,你早就喝西北风了!明日你就赶紧去铺子里,好好想想办法!”
江河头更低了,他无力反驳,只能明日去铺子里看看情况了。
几日后,酿酒坊正式开张,取名“李氏酿酒坊”,开张当日就卖出了一百坛烈酒,还收到了十几笔预定的单子,李择趁机把刚做好的少量药酒分给大家品尝,收到不少好评。
李择眼看着生意大好,更加有干劲儿,准备研究更多不同的酒,卖给更多人。
苏望泞作为酿酒坊的合伙人,看着每日进账的银子,实在是太开心了。
不过这生意场上,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
反观江家的铺子,一直以外做的是米面之类的货物,由于江河把铺子里的银子都拿去挥霍,所以生意一落千丈,没有进货的银子,没有运输的银子,最后就连给伙计们发月钱的银子都没有了。
此时江河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铺子里,伙计们因为挣不到多少钱,走了许多,剩下的都是一直跟着江家的老人儿,但干活也提不起力气,就整日里在铺子里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二爷啊,这铺子到底该怎么办啊?”王德顺苦着脸问道,生意越来越差,可这二爷却不想办法,自从他接手铺子,他就独断专行,凡事都是一个人做决定,还得罪了不少老主顾,眼下真的快要山穷水尽了。
江河瞥了他一眼,他哪里知道该怎么办?他要是能解决的话,还能是现在这副鬼样子?
王德顺见他不说话,便直接离开铺子,去江府见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