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上来的人从马上一跃而起,手中绳索掷出,套住了马脖子,硬生生勒住了惊马。但阿阮居然两臂一抻,就把勒马的绳子给硬生生拽断了。
这样的臂力!
“那是谁啊?”丁默猛地站起来,愕然看着马上的人。
“是阿阮皇子。”御凤澜拧眉,视线盯住了阿阮腰带上拴着的黄金令牌,与她悄悄揣在身上的令牌一模一样。
“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丁默疑惑地问道。
“走吧,看看去。”御凤澜也来了兴致。支撑一个女人快乐的,除了爱情,还有八卦啊!御凤澜很擅长在八卦里找到乐子。
二人快步挤进了人群,只见帝阮正抬袖擦汗,两道长长的疤痕从左眼贯穿至右唇角,就像把脸分成了三半。但看他未伤的眼睛,未伤的嘴唇,你依然能判定,若他未受伤,这张面孔该是何等惊艳。
“皇兄?”帝夜天从大帐中夺门而出,惊愕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帝阮。
他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帝夜天身上,突然一笑,憨憨地说:“我的妙贤师傅可在此处?”
“你们怎么让皇兄跑出宫来了?”帝夜天低声呵斥道。
十数名侍卫赶紧跪下,向帝夜天告罪。
“阮皇子说想骑马,皇后娘娘让奴才等跟着皇子。未想到皇子直接冲出宫来,皇宫里外的侍卫根本不敢拦皇子。”
帝阮还是笑眯眯的,拖着长长的马鞭子,从人群前一一看过,不停地摇头,“你不是我的妙贤师傅。”
“你师傅在庙里修行,没在大营,皇兄回宫去吧。”帝夜天跟着他,小声劝他。
“不,你看,鹰在这里,师傅在这里。”帝阮一抬手,指着树上停着的一只老鹰,笑呵呵地说道。
“那只是一只普通的鹰。”帝夜天看了一眼,眉头轻拧。
“不是,弟弟你不知道,这是妙贤师傅的鹰。”帝阮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声口哨。
老鹰歪了歪脖子,居然飞了过来,准准地落到了阿阮的头顶,扑了扑翅膀,发出一声威武尖啸。
“你看,这是妙贤师傅的鹰。”他一伸手,让鹰落在手腕上,笑着看帝夜天。
帝夜天眉头微拧,他突然想到这鹰已经数次出现在他在的地方。妙贤师傅的鹰,为什么跟着他?
“皇兄,你在这里干什么?也是找妙贤师傅吗?”帝阮笑呵呵地问他。
“不是,我是来办差的。”帝夜天抿抿唇,小声说:“现在找到了鹰,回皇宫去吧,母后会着急的。”
“弟弟不回去吗?”阿阮眨了眨眼睛,诚挚地问道:“我有三天没见着弟弟了,弟弟也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还要办差。”帝夜天放缓声音,扶住他的手,想送他上马。
“咦,那是锦珠儿。”帝阮突然推开他,满脸笑容,大步走向了御凤澜,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兴奋地叫她,“锦珠儿,你怎么也在这里?我好想你啊,你把我的小聪聪带来了吗?”
“啊?”御凤澜被他的热情弄懵了。
“弟弟你看,这是我的锦珠儿。”帝阮拖着她的手,看着帝夜天笑。
“她是我的妻子,她叫藏酒娘。”帝夜天走过来,想从帝阮手中接回御凤澜的手。
“不是啊,她是我的锦珠儿,弟弟你认错人了。”帝阮摇摇头,转头看着御凤澜笑,“锦珠儿,你是一个人走来的吗?脚疼不疼?我给你揉揉吧。”
他说着,蹲下去就抬御凤澜的脚。
“喂喂……”御凤澜要臊死了,连连推他的肩,“我不是你的锦珠儿,皇子你认错人了。”
“你生我的气了吗?”帝阮惶惶抬头,悲伤地看着她,“我答应过你春天回去,可是我娘找到我了,她不让我回去。我正想让人去接你呢。”
“你不是出家吗,你怎么会有锦珠儿?”御凤澜急着用裙子去遮脚,匆匆问他。
“所以,你是我的锦珠儿啊。”他又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
“她真不你的锦珠儿,皇兄快放开她。”帝夜天扶住了御凤澜,眼底隐隐涌着恼意,一手挥开了帝阮。
他和帝阮可没有什么兄弟情份,若不是为了扳倒帝麟母子,他也不会费劲去找这位大哥。
帝阮被他推开,一脸愕然失落,怔怔地问:“你为什么抢我的锦珠儿。”
帝阮的侍卫们可不是简单角色,都是帝崇忱从人尖里挑出来的,只对阿阮誓死效命,立刻上前,拔刀相向。
“夜王,你敢无礼。”
“王爷,别闹大了,都在看着。”于默上前来,小声劝他。
帝夜天再狠,也不能打一个傻子。但他手稍松,帝阮已经冲了上来,一把推开他,拉着御凤澜就跑。
他真的好大的力气,帝夜天下盘那么稳,也被他推得退了十数步才站稳,帝阮就趁着这机会,拖着御凤澜跳上马,扬鞭飞奔。
帝夜天飞身跃起,夺了侍卫的一匹马,疾追上前。
帝阮不会武功,但他的蛮力是天生的,脾气也执拗,见帝夜天越追越近,咧了咧嘴,生气地说:“锦珠儿,我们回庙里去,不理他们。”
御凤澜被颠得受不住,捂着小肚子就开始吐。
“你怎么了?”帝阮赶紧勒住缰绳,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我……”御凤澜从马背上滑下去,扶着路边的树越吐越厉害。再继续骑一会儿,只怕不用服那枚药,娃娃就要被颠下来了!
“小御儿。”帝夜天匆匆赶到,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抚住她的额,让她借力靠在自己的身上。
于默也匆匆赶到了,拽下挂在马背上的水囊,拔开了塞子,递到帝夜天的手中屋。
待她漱了口,喝了水,帝夜天眉头紧攒,把她抱起来要往马上放。
“不要……”御凤澜看着晃动的马头,立刻一阵眩晕,挣扎着要下来。
帝夜天扶她下来,她人软脚软地站了一会儿,小声说:“让我走走。”
帝阮好像知道做错了事,可怜巴巴地跟在二人身后,满脸愧色地叫她,“锦珠儿。”
“她不是你的锦珠儿。”帝夜天压抑着愤怒,扭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