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本就密不透风,空气中还弥漫着从未消散的浓烈的迷药味,这些人若想长久待在这里,怕是要一直服用解药才是。苏玥进屋子里没多久,虽然烛光昏暗,但还是能看清楚每张桌子上都摆着几壶酒。再加上苏玥嗜酒成性,对这喝了酒的神态和气味就更是熟悉,可是他们偏偏没有一个人带着朦胧的醉眼。
无聊时喝酒,杀人时品茶,如今清酒变浓茶,正是恰到好处。
苏玥松手酒壶摔碎在地,再抬头已变成冷冽的双眸。为首的黑贩向后退了一步,一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做派,双手一挥,便从两边上前四个壮汉怒着脸向她走来。
苏玥并未动身,只见阿央从身后一步而上,双手从腰后抽出短匕,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近身到壮汉身边,随即就撂倒了一个。
“惰于练习,身手可不比从前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放在眼里还是因为许久没打过群架了,阿央的身手可比以前慢了许多,不然撂倒这四个不要命的必然是分分钟的事,如今也只是牵制一番。可这状态在其他人眼里可造成了威胁,从昏暗的四周冒出来不少人聚上前来,倒让人开始思考这屋子究竟有多大竟可以容纳这么多人。
苏玥翻手转扇挡了许多冲过来的花拳绣腿,又有壮汉上前在身后擒住她的肩膀,只见她双手交叉于胸前抓住壮汉的双手借力腾空而起,抬腿踹翻了面前的桌子直接挡住冲上来的小贼,再瞧她已经翻上了壮汉的肩膀,轻轻挑眉双手反向用力直接掰断了他的脖子,落下地时又翻转扇子于手腕之间反手插在腰间。小贼面面相觑,似乎只稍作思考了一会便拔刀冲了上来,苏玥也不躲迈出腿上前应敌,只见她身轻如燕穿梭在小贼之间,双手捻着标刀,所遇之人皆尝穿肠破肚之痛纷纷倒地打滚。
再瞧阿央这边,她手持双匕更是无人能近身,见自家主子已冲到贼守面前,便抬脚踹向一旁小贼的肚子,踩着他的后背腾空将手中的匕首扔了过去。苏玥虽然背对着她,但似乎二人心有灵犀,抬手刚好握住匕首柄端回堂转到那人身后,直接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
“哼,不为迷晕,不为贼伤,倒是对黑市买卖门清,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商贾少爷,你到底是什么人,来着是为了探取什么!”
“当今世道如这源城,皆被你等迷雾笼罩,我一从商之人若无半点本事,早就会着了你们的道,如今不过寻你来场买卖,你们却如此敷衍于我!”苏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划出深深的血痕,“周清这买卖我做定了,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松开手,照着他的后腰狠狠地踹了一脚,踹得贼守一个趔趄,转过头一只手捂着脖子狠狠地瞪着她。苏玥将刀交回给阿央,扯出白帕子擦了擦手,一脸不屑的看向面前的贼人,轻轻地将帕子扔在地上,“三日,我要见到你家正主,否则,别怪我断了你们的财路。”
贼守本还嚣张跋扈,扫了一眼地上的帕子,正瞧见一个浅浅的“乔”字绣纹,吓得咽了口水。江湖之中无论黑市白道,商贾交易最不能惹得便是“乔家人”,如今他确实碰上硬茬了,便连忙捡起帕子,一脸谄媚的送苏玥离开。
乔家乃江南第一商派,家财万贯从未计数,富可敌国也并未夸张,如此势力虽遭人眼红受人嫉妒,但乔家人都是自小在刀尖上滚过日子的,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做派,更有传言江湖上排的上榜的刺客皆由乔家培养,所以无论商贾官员路过江南自是要拜见一拜以表诚意,也为了以求平安。
苏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与阿央相视一笑,这乔家虽然在商贾之道上可称谓一揽天下,却在晚辈教育上过于溺爱不明,活生生养出来个败坏家风的骄横少爷,所以在早些年被她轻而易举地抓住把柄,一夜灭族。又因乔家势力颇大,灭族一事难免引起江湖动荡,暗夜便受任于皇命,早早接手以乔家之名挣六军粮晌,镇江南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