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唒玉的眼眸一亮,只见苏璞反手抓住扑向秦唒玉的刺客的衣襟猛的将剑灌进他的胸口。接着小心翼翼地退到自秦唒玉的身侧,架起他的胳膊,失去力量的秦唒玉几乎将整个身子都压在苏璞身上。
“你怎么回来了?”脸色苍白的秦唒玉颤抖着干涸的嘴唇,一手紧紧扣住苏璞的手腕,精致的眸子猛的缩紧。
“我可不是那种抛弃伙伴的人!”一脸嫌弃的苏璞面色肃然地望着周围步步紧逼的刺客,熹微的月色落在苏璞的脸上,原本白皙的面容映着淡淡柔光,清澈的双眸闪烁着非同常人的坚毅。
伙伴……秦唒玉的心头一颤,眼神闪烁着咬牙艰难地站了起来,背靠着苏璞,声色冷淡道“西边归你……东边归我!”
说着二人的身份几乎是同时跃地而起,
黄沙漫漫,那些刺客亦是凶狠无比,数十把长剑在夜里反射着银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苏璞刹那回神,双脚并作莲花状,似浮扁掠影一般追了下去,一个跨步,来到了冲在最前面刺客的左边,一把抓住他胳膊,一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苏璞顺势抹向刺客的喉咙,只听一声惨叫,那人捂着喉咙直直倒了下去,
秦唒玉这边也不甘示弱,虽然中了百花软筋散,身法依旧灵敏地游闪在刺客中央,不到片刻,周围的刺客倒了一地。
远处火光通天,整齐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抬眸望去,一众捕快侍卫迅速赶来。
“大胆贼人,竟敢在此行刺!”
那些刺客见此对视一番后掏出黄烟,消失在了黑夜中。
长姐!一心担忧苏懿清的苏璞猛地踮脚往苏府赶去,
姗姗来迟的当地知府连忙跪在地上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秦唒玉,悻悻道“臣救驾来迟,殿下可否安好?”
“本殿下若是有事还能站在这里同你说话?”秦唒玉冷嗤了郑晓墨一眼,甩了甩被鲜血污浊的衣袖踱步离开。
虽已入夜,苏府上下灯火通明,乱作一团。
当季阙虞同欧阳清和将苏懿清带回苏府时,郑氏吓得差点晕了过去,苏柳庭连忙叫管家从皇城请了太医前来诊治,得知苏懿清只是惊吓过度才导致的晕厥时,郑氏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沿看着脸色惨白的苏懿清一脸心疼的模样。
“劳烦三皇子!”苏柳庭将季阙虞等人迎往正厅。
“这位是?”郑氏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欧阳清和,从进屋开始,他的眼神便没有从清儿的身上离开过……莫非?
“在下欧阳清和……拜见丞相……夫人……”
欧阳……清和!苏柳庭听后面色一俱,用力甩了甩袖子侧对着欧阳清和而坐,那郑氏虽然希望苏懿清幸福,却更担忧苏懿清的前程,借口看看苏懿清醒了没有,退了下去。
“欧阳公子不仅饱读诗书,更是侠肝义胆,若非今日欧阳公子出手相救,那刀便是要挨到苏大小姐的身上!”
季阙虞冲着欧阳清和微微作揖,实际上是将话说与苏柳庭听,方才面目肃然地苏柳庭此刻脸上多了一丝惊讶,在看到欧阳清和袖口上的血迹时更是皱起了眉头。
“只要能护清……”欧阳清和望了一眼苏柳庭,连忙改口道“苏大小姐的安危,清和在所不惜!”
“罢了!”苏柳庭挥了挥衣袖,吩咐管家叫上太医说道给欧阳清和的伤口包扎了一番。
眼看月色沉沉,季阙虞担忧地望向门外,自己明明已经通知了郑大人,按理说她应该回来了呀……
“殿下可是有心事?”
季阙虞轻笑着摇了摇头道
“时候不早了,我便不多打扰了!”
踏出苏府,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
“殿下留步!”欧阳清和快步上前追赶着季阙虞,只见那清雅至极的男子缓缓回头,“欧阳公子……”
“谢……谢谢!”
欧阳清和知道苏家对他有偏见,他也在努力考取功名证明自己,可是还有七日,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为此他是挤破了脑袋,却找不到一个像样的法子。
“你救她是真,待她好也是真!我只是阐述事实罢了”季阙虞款款一笑,抬眸望向天空“真正爱一个人,是不允许她堕入地狱的!”
“堕入地狱?”欧阳清和疑惑道。
“儿时母亲曾同我提到过,番邦有一女子,名为镜女,传闻见过她面容之人都为之倾心,镜女每日守在落霞山前等候晚霞,她说……她的有缘头一定会出现在那片云彩之下!
不久后,镜女当真等到了一名男子,并且一见倾心,二人眼看就要谈婚论嫁,不想镜女的父亲为了番邦不被强国吞并,执意要将镜女嫁给强国的太子做妾室。
就在镜女同那太子大婚的前一晚,镜女孤身一人逃出番邦皇宫,想要同男子私奔,奈何男子惧怕镜女的父亲,犹豫再三后,被番邦的守卫发现,一剑刺死了男子,镜女悲痛欲绝。此事一传千里,那太子恼羞成怒,于大婚当晚当着众人的面,叫手下凌辱了镜女,镜女不堪凌辱,最后自裁宫中!
若那日男子带走镜女,也许就不有那场悲剧!”
不……他不能让悲剧发生……苏懿清多次向他提及不愿意嫁给秦唒玉,欧阳清和担忧地望向苏懿清的住所,手指狠狠捏紧衣袖,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匆忙离去。
待欧阳清和离去后,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夜幕下。
“他当真会带苏懿清走?”魏迟槿心中疑惑,殿下如此旁敲侧击,将苏懿清引走,究竟是在筹划着什么?
“也许!”季阙虞缓缓勾起唇角,阖下的双眸透露着意味深长。
“那苏璞……”魏迟槿试探地问道,殿下明明说过只是利用她的,可是就在方才,他找到自己,让自己去通知官府时的眼神,满满的是担忧啊!
“待此事落定,我与她也会有个了断!”季阙虞狭长的凤眸微弯抚上魏迟槿的额前。
殿下……魏迟槿的脸上飞上一抹羞红,连忙将头垂了下去!
苏璞徘徊在苏懿清的房外,看着吓人不停地轮流替换热水,还有太医守在一侧,却没有苏柳庭和郑氏的身影,便知苏懿清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转头正要离开之时,一张苍白坚毅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
“你!”苏璞惊声叫着向后退去,这个秦唒玉又是何时跟进来的?
“怎么?本殿下来日后的岳父家,有什么不妥么?”秦唒玉讪笑着打趣道,每次当他说及同苏懿清的婚事之时,苏璞总是紧张的不行,想到这里,秦唒玉继续调侃道“这一个月眼看就要过去了,你答应本王之事还是没有眉目呢!”
“你……”
“何人在此喧哗?”方才子夏听见了苏璞的惊呼,以为是哪个不识趣的丫头,怕惊扰到苏懿清休息,连忙赶了出来,见是苏璞后神色缓和了几分,毕竟上次小姐想不开,是苏璞劝住了小姐。
闻声赶来的还有苏柳庭,郑氏连同一众妾室,他们还在商讨下月苏懿清婚事的操办,听到子夏的声音以为是苏懿清醒来,匆忙跑了过来。
“这谁呀?”寒素皱眉瞥了一眼站在黑夜里一脸肃然的秦唒玉。
紫金蟒袍在黑夜里泛着淡淡柔光,冰冷地不可靠近。
苏柳庭一眼认出了秦唒玉,连忙俯身作揖道“微臣参见五殿下!”
今日这是怎么了?先是三皇子带着昏倒在苏懿清回来,现在又是五皇子……叶蕊秋心中鄙夷,却依然同众人一齐行礼。
以为秦唒玉是来看侯苏懿清的郑氏连忙招呼道“清儿好在有佛祖庇佑,只是受了惊吓,殿下可要去看看?”
“无事便好,就让她好生歇息吧!”
说完秦唒玉意味深长地望了苏璞一眼,缓缓勾起唇角“本殿下给你的期限,还有七天!”
什么七天?郑氏等人听得云里雾里,送别五殿下后,叶蕊秋寒素等人敲开了郑氏的门,郑氏平日里便不怎么同她们交好,语气冷漠道“这么晚了,还未歇下?”
叶蕊秋同萧素依对视一眼,瓠犀微张“姐姐今日未看出异样?”
“异样?”郑氏不解。
“那五殿下夜里出现在府内,老爷却没有收到拜贴,明明已经到了大小姐的门外,却不问候,同那苏璞躲在一处,临走还说些什么期限……”
语罢,萧素依睨视着神色微讶的郑氏。
那五殿下既与清儿有了婚约,理应进去看一眼才是……郑氏细细琢磨一番后,神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难道这个小蹄子当真如她们所说,妒忌清儿?想要勾引五殿下?
郑氏拽着佛珠的手猛的一紧,不敢往下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