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七日,清儿同五殿下的婚期便要到了为了苏家满门的荣辱,为了母家的荣耀,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把。
郑氏揉捏着太阳穴,冲着众人挥手道“我乏了,你们都早些下去歇息吧!”
“是!”
叶蕊秋等人相视一笑,缓缓退下。
待众人离开之后,郑氏连忙传唤管家,将自己写好的书信交与管家手里“务必将这封书信交与到主考官李大人的手里!”
“是!”
郑氏意味深长地望着管家离开的背影,这李大人从前不过是一介穷苦书生,若不是家主破格提拔他上来,说不定现在还在哪里做个酸秀才,就冲这份恩情,他也要帮自己!
次日,秦真大会的决赛开场。
昨日初赛,共有四组人胜出,分别是城北陈氏一组,北疆巫族拓跋氏一组,季阙虞苏懿清一组,秦唒玉苏璞一组,今日决赛共有三个试题,最后得分最多的那一组再进行绝对即刻。
试题一,长行,一作陆博,两组相博,每人组枚棋子,其具有局有子,子有白黑各十五,掷采之骰有二,其法生于握槊,偶然性很强,双方按照各自掷出的齿采走棋。
试题二,射覆。用丝缎等物覆盖住木盒下的物件,将选手的双眼蒙住,让他们通过气味,形状辨别物体后,参赛者必须用诗文、成语、典故等揭出谜底。
试题三,曲水流觞。“曲水流觞”是宴饮聚会时的一种游戏,可以视为一种酒令,输赢其实无所谓。众人坐于环曲的水边,把盛着酒的酒杯置于流水之上,任其顺流漂下,停在谁面前,谁就要将杯中酒一饮而下,并赋诗一首。
待考官说完比赛的项目规则后,众人一片哗然,怎得今年的试题同往年的出入颇大。
主考官掩袖咳嗽几声来掩饰尴尬,他也是昨日临时收到命令更换试题,此次试题不仅刁钻,难度也大……
“请参赛者入场!”
考官捏着喉咙目视着缓缓入场的几人,眼眸落在了孤身一人上台的季阙虞,皱眉问道“三殿下,怎得不见苏大小姐?”
“她身体不适!”
“这……”
古往今来,秦真大会便是要双人一组同时参加,如今少了一人是断断不能继续比试的,可是……这人可是三皇子阿……考官思忖一番后跑去同主考官商讨一番后还是决定由季阙虞一人参加比试。
“咚咚咚!”
鸣鼓声响起,秦唒玉细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瞥了一眼身边无所谓的苏璞,抬起手肘弹了下苏璞的额头,轻声道“你……很想输?”
“你以为?”苏璞不以为意,她对这些莫须有的头衔丝毫不在意。
“那你可知,若能成功夺得秦真大会的冠军头衔,便可向皇上请愿?”
请愿……苏璞的眼眸忽的一亮,那么,她可以向皇上请求解除长姐的婚约么?
一下子,苏璞的心中似乎又燃起了斗志,猛地抓住秦唒玉的衣襟,神色愤然道“待会儿你可别出差错!”
“比试开始!”
随着主考官的一声令下,数十个衙役迅速将考场围起来,众人落座在各自的棋位上。
拓跋氏右手拿着黑子,神色凝重的看着棋盘,眉头微皱,微眯的眼睛里闪烁着精芒。片刻后他嘴角上扬,眼里露出了自信的神色。“啪。”子落,如剑出窍。
不到片刻,
棋奁内的黑子越积越多,北疆拓跋氏勾起唇角指着棋面“黑子三聚落子必死!”
苏璞皱眉看着棋局,明明已经是一盘死棋。
秦唒玉双指捻起旗子准备落下,苏璞吓得一把握住秦唒玉的手,用眼神示意道,下去就输了!
“放心!”秦唒玉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抓开苏璞的手,直直落了下去。
皱眉不展的苏璞不经意间瞥到了棋盘角上的雕花,登时就明白过来,他是在破局,随即笑逐颜开地望向秦唒玉。
“怎么会……”拓跋氏二人面色凝重,可是……他们已经输了!
一轮比试结束,主管官将评分公布于众,现在季阙虞的比分最高,苏璞秦唒玉二人居于第二。
第二轮射覆开始。
由衙役抬出了四组木柜。
先是拓跋氏一组射覆,只见他缓缓将手探了进去,又想触电一般抽了出来。
“你摸到了什么?”同组的女子吓得躲在一侧。
拓跋氏摇了摇头,此物约有三尺长,湿黏寒凉,似有无数触手般想要吸附住自己。
无奈下,拓跋氏只好放弃射覆。
接下来轮到季阙虞,只见他将修长的手指轻轻探了进去,清雅至极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考官揭开丝缎后,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座金钟。
“好!”台下人鼓掌欢呼。
“需要我帮你么?”秦唒玉挑衅般地看了苏璞一样。
“我自己来!”苏璞大步上前,将手探了进去,这是个圆形的物体,表面光滑无比,背面长了筋肉般……这是……一只眼睛……
苏璞的脸色变得煞白。
“苏大人……可否说出谜底?”考官试探性的问道。
“怎么?认不出来了?叫你不要逞强!”秦唒玉抱着双臂看着脸色难看的苏璞。
“乍见……拭目犹惊疑,羽毛襂褷眼睛活,若动不动如风吹。”
语罢,考官伸手就要揭开丝缎,却被苏璞出手拦下。“不可以打开!”
“这……恐怕不合规矩吧?”考官一脸难堪地回头望向主考官。
“我相信她!”季阙虞上前一步握住考官的手。
什么嘛!台下的看客一脸不屑,开始窃窃私语。
“八成阿,她是没猜出来,故意糊弄咋们呢!”
“就是啊!哪里有不给看谜底的呀?”
“是!”考官无奈,只好递下木盒。
此时,季阙虞同苏璞的比分渐平。
“那里面……”秦唒玉心中关切,又却故作镇定的问道。
“是只眼睛……”
到如今,苏璞依旧记得那冰冷地触感,她盯着手上隐隐约约残留的血水,心中一阵恶寒……
眼睛……秦唒玉凝住眸子,秦真大会一直都是由朝廷着手准备,怎会出现这等荒谬之事!
“别怕!”
季阙虞抬手揉了揉苏璞的后脑勺,苏璞抬头被那片耀眼的美丽所震撼。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
看的苏璞脸上一阵羞红。
“比赛快开始了!”秦唒玉一把揪住苏璞的衣襟将她拽至一侧,“大庭广众一下,摸来摸去成何体统?”
“那你呢?”看着自己的衣襟被拽的不成样子。苏璞怒视着秦唒玉。
“懒得理你!”苏璞愤愤地站至一侧。
第三轮比试开始,场上陆陆续续抬进来数十组木牛流马,上面平稳地架着一座巨大的水轮车,花气酒香清厮酿,青杏园林著酒香。
在场的众人纷纷吞咽起口水。
四组选手就位,抽签出题。
第一轮飞花令命题“缘”。
拓跋氏思忖一番后开始了第一句,“缘溪行,忘路之远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季阙虞接,“缘木求鱼,狼则罹之,是可笑也。”
说完,温儒的目光瞥向苏璞,轻声道“该你啦!”
“还始觉、留情缘眼,宽带……”苏璞话音未落,那木牛流马便停在了自己面前!
“喝!喝!喝!”看客开始起哄道。
“我替你喝吧!”季阙虞看着满满的酒杯,眉头微蹙。
“规律便是如此,皇兄若屡次破坏规矩,怕是会引人诟病!”
一脸看戏模样的秦唒玉挑起眉头看着苏璞。
“喝就喝!”苏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到片刻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
第二轮,主题“风”
拓跋氏“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季阙虞接道“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这次,不等苏璞开口,木牛流马不偏不倚地又落在了苏璞的面前。
“喝!喝!喝!”
台下看客的呼喊声越发高涨。
苏璞再次一饮而尽,绯红双颊,眉目起波澜。
“小家伙……”季阙虞担忧地看着苏璞。
又是一轮,还是苏璞。
如此反复,苏璞连续喝了十多杯。
看着依旧停在自己面前的木牛流马,苏璞的脚下虚浮,已经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别喝啦!”台下众人也看不下去了,怎么每次都这么巧。
不行……她要撑下去,为了……长姐不要和这个腹黑男结婚!
苏璞挣扎着端起酒杯,饱腹感再也容不下这杯酒了。
忽然,苏璞脚下一软直直倒了下去,落在一个温暖的怀里,苏璞抬眸,迷迷糊糊地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一脸嫌弃道“我不会输的!”
“李大人,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秦唒玉横抱起苏璞,斜眼望向主考官。
李大人一怔,畏畏缩缩道“臣……臣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