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了你给的药,敷了药膏就很快好了,我这一天也不拉下,这几年也不疼了。”秦氏一听腰疼病,立马将刚才那些八卦忘在了脑后,急忙回答。
“那就好,一天注意点,不要冻着,也不要干重活,或者长时间的蹲坐,这样的话容易引发旧疾,毕竟这病需要长时间的休息。”傅青烟一字一句交代得特别详细,而秦氏听得认真,但两人的动作都没停着,有了傅青烟的神助攻,这些东西就好清洗,在墨玉来家里时,院子里已经搭了一排散发着浓浓香味的衣服。
他俊朗的眉微微上挑,手中的桃酥,正冒着浓浓的香甜味,昨晚被乔羽天冷眼冷言相对,当他靠近这个院子时感觉没那么难受了,调整了心态后,他抬脚往院子里去。
“墨玉?”抱着一盆衣服的傅青烟看着换了鲜艳衣服的墨玉,他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好,黑眼圈很严重,也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睡得晚。
“傅姑娘,墨玉冒昧来访,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墨玉说着话,快步来到了台阶旁,将手中的桃酥放在了窗台上,挽起衣袖帮忙搭衣服。
“没,就是好奇你今日不去军营嘛?”傅青烟和墨玉关系不错,两人在治疗患者的时候,配合的默契,就连搭衣服,也不需要多言语一声,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今日休沐,营中也没什么事情,我正好出来逛逛,也不知怎么的就来了傅姑娘家。”墨玉有几分自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的不好意思。
“只要有时间都可以来,只是我感觉你今天的心情不好,被你的主子训斥了?”傅青烟察言观色一把好手,墨玉虽然在笑,可笑不达眼底,想来因为昨日的事情,他受了牵连,都是她的错,易冲动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主子训斥我们是正常的,我只是有些想家了。”墨玉说话温温柔柔的,配合着那张弱弱的表情,就连傅青烟这样的女汉子都觉得有几分的心疼。
“你们应该是上官天谕家中的家生子,父母都在上官天谕府中服侍吧?”傅青烟其实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不了解,依着看过的东西问。
“是的,我们墨字辈的大多数都是家生子,但好些都是孤儿,我正好是其中的一个。”墨玉神色落寂,估计是每逢佳节倍思亲,他又受了冤屈,整个人由里到外散发着浓浓的悲伤,这神情就不好看,傅青烟伸出湿漉漉的手在他的肩头拍了拍,十分理解的安慰。
“不要难过,如果以后想家了,没地方可去,可以来我家中,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反正墨虎也是可怜的独身一人,你们就结伴而来,我家中虽然贫穷,清苦,但烟火味十足,往后啊,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来散散心,疗疗伤。”傅青烟是真心诚意的邀请他们,她如此热衷将家里塞满人跟小时候的境遇有关系,而且她也是个豪爽的人,不喜欢弯弯腰腰的麻烦事。
“会的。”墨玉求之不得呢,不管傅青烟出于什么心,而他也是单纯的想有个家,如果能和自己心仪的女子共度一生最好,实在没有法子的话,他也不强求。
傅青烟见墨玉的心情好了很多,她也就放心了,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洗衣大工程结束后,傅大牛就回了家,他看着院子里晾了整整三架的衣服,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看来有了帮手这做事的效率也高了。
让大黄将猎物带回了家中,然后直奔后院,傅大牛来不及休息就去了后院,专门处理猎物的地方。
嘉峪关的冬日气温低的滴水成冰,刚洗的衣服被罩冻的硬邦邦的,寒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吼叫声,屋里偶尔传来几分呢喃声,期间夹杂着傅大牛好像听过的男声,虽然一时间想不出是谁,但他的耳朵竖的老长。
大黄鼻尖嘴巴全是血迹,怕被傅青烟拎着耳朵臭骂,急忙在未清理的雪地上连连打了好几个滚,还不忘用毛茸茸的肥爪爪蹭蹭鼻子。
“大黄嘴角没擦干净。”傅大牛一本正经的提醒,而大黄也是全心全意的顶着一张圆乎乎的脸认真的擦洗着,一般的狗能起身递东西已经很不错了,可大黄被傅青烟教育的跟个孩子一样,睡觉自己盖被子,洗脚,吃完饭还得漱口,这些就只有傅大牛知道,就怕一般人知道说自己的姑娘不正常。
大黄又蹭了蹭嘴巴,屁颠颠的摇着尾巴去让傅大牛检查是否干净,这样它好去邀功。
傅大牛的手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没多久变得通红,他咬牙哈了口气,然后冲大黄点了点头。
这下大黄飞一般的跑了。
傅大牛看着一溜烟不见了的大黄,露出无奈的笑,随后在自己的手上哈气,希望能缓解冬天动手的不适感。
“汪汪”正和墨玉说着话的傅青烟听到大黄的叫声,还没等她起身,就见门帘处一只圆乎乎的爪子伸进来,紧接着是一个毛茸茸的带着笑意的狗脸。
“大黄你回来了,我爹呢?”傅青烟看见来狗,笑着起身问。
大黄滑的像只泥鳅一般钻了进来,随后一头撞进了傅青烟的怀中,亲昵得蹭了蹭,随即脑袋冲着屋外叫。
“在外面,一起去看看?”傅青烟笑着邀请。
“走。”墨玉笑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露出一张好看温柔的笑,这两日大家都挺悠闲的,没有了恼人的战争,没有了繁重的训练任务,没有哀嚎的病患,就连呼吸都觉得通畅了许多,他也有闲心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放松自己的心情。
两人一狗出了屋子,大黄在前方带路,当转过房檐的拐角,她才知道傅大牛一人躲在这里宰杀猎物。
“爹,这么冷的天,为啥不喊我?”傅青烟见傅大牛快速的去掉猎物的皮毛,然后甩手的时候带起了点点血迹。
“有客人,不就是宰杀个猎物,不算什么大事情,你们有事就去谈吧,我一会处理干净。”傅大牛典型的宠女狂魔,加上傅青烟这些日子都很忙,所以也不想麻烦她,再说了,墨玉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架势就是来串门的,他不能没有眼色的让墨玉帮忙。
而傅青烟也心疼傅大牛,急忙跑进屋里,拎着烧开的水,又一手拎着木盆,在里面到了热水,添了冷水,水温差不多时,傅大牛留了一条羊腿,其余的简单的清洗后,挂在后面的屋中,留着过几日吃。
“这个做个卤肉吧,我看这两天天天吃肉,爹嘴里长了火泡,今天吃点简单的,你和墨玉都在长身体多吃点有没事的。”傅大牛眼睛从羊腿上扫过去,喉头不自觉的滚动,强烈的吞咽声音站在几米外的傅青烟都听得清楚,可不能当场不留给父亲面子,遂附和。
“嗯,我中午给爹做点白菜豆腐面吃,我和墨玉两人就吃肉吧,我突然想到了一种羊肉的吃法,要不要尝尝?”傅青烟扭头看着一旁帮忙拎着水壶的墨玉,就见他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眉宇快要从自己的额角飞出去了,不过为了不让傅大牛发现自己的异样,他断断续续的道。
“既然有新的吃法,我也想尝试一下。”
傅大牛此时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此刻他是悔不当初啊,恨不得甩一巴掌,可为了男子汉那一定点的尊严,他咬咬牙转身往正屋去。
留下面面相觑得两人。
“你们男子是不是都这么好面子?”傅青烟突然凑到了墨玉跟前,悄声问,从墨玉这个方向看去,能看见傅青烟白皙的的半张脸颊,根根分明的睫毛,随着她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有规律的晃着着。
“什么?”墨玉注意力全在傅青烟那张活跃分脸上,所以傅青烟说什么,他没有听清楚,这不猛然反应过来,忙问。
“我說你们男子是不是都很好面子?”傅青烟比墨玉低一个脑袋,自然看不清墨玉的表情,所以在墨玉询问二遍的时候,以为他没听明白,这才细心的又问了句。
“男子是好面子,可这个好面子还是分场合的,男子毕竟是一家之主,所有的事情由他做主,该有的威严不能少,只是这个面子的具体事情,我也是不得而知得,毕竟我们没有太多的权利要求面子。”墨玉神情十分的认真,尽量用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解释什么时候需要,他们能在营中受到将士们的爱戴拥护,多半是看在上官天谕的面子上,所以这个话题要深入,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经验。
“也是呢。”傅青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面子这个东西在自己的心中,看你如何看了,所以是她魔怔了。
“走吧,一直站着也怪冷的,我去做饭,你帮我在一旁盯着点。”傅青烟看了眼院门口,好像从何今日起,门口感觉少了很多的人 不知道是她得错觉,还是本能,总觉得今日墨玉来和这件事有关系,具体什么关系,她就不得而知了,既然墨玉不愿意说话,他也懒得问了。
“走。需要我帮什么忙直接说,我虽然不会做饭,但切肉的手法很是不错。”墨玉见傅青烟还和以前一样,使唤自己毫不手软,而且他觉得他们之间有这两位主子比不上的亲密感,这个小小得发现让他暗自窃喜,所以帮忙的劲头更足了。
两人将东西物归原处后,傅青烟一头钻进了厨房中,身后得墨玉早早的挽起衣袖,露出结实利落的手腕,然后就见他在傅青烟的吩咐下,顺着羊腿的肌理,一刀刀得剃掉骨头,然后又斜刀切块。
“你这手法确实不错。”傅青烟看着块小,薄厚均匀的羊肉,急忙将木盆递了过去,墨玉也不嫌弃羊肉味腥,徒手放入盆中,傅青烟都没有机会插手,他就三两下清洗干净,傅青烟眼疾手快的倒入了黄酒,随后胡椒,盐,葱姜蒜、生抽,准备伸手去抓扮时,突然墨玉的手伸过来,就这样两人冷不丁的撞在一起,而傅青烟面无异色,但墨玉就不同了,他涨红着脸,随后有几分不自在的瞥过脑袋去看一旁的地面。
刚刚那抹触觉,让他心头不规律的一跳,原先压在心头不该有的感情又喷薄而出了,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随后淡定得走到一旁,帮傅青烟淘洗糯米。
“还需要做什么?”墨玉问
“会和面嘛?”傅青烟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好的主意,开口问。
“不会。”墨玉十分认真有不解的回答。
“试试吧,就跟第一次做手术一样,凡事都要迈开第一步,只要夸出去第一步,后面的一切都就好了,往后随军打仗,不会做饭怎么行呢,你靠那些行军的伙夫们,估计不被敌人打趴下,就已经被肚子闹翻天了。”傅青烟为了让墨青尝试做饭,可真是较劲脑袋,循循善诱,希望墨玉能动手,而默一不属于那种大男子主义的少年,他竟觉得傅青烟说的不无道理,随意在傅青烟的指导下,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和面,本以为和面会很难,可谁知手触碰面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绵软的物体,看来他错过了许多。
后来自认不需要傅青烟干什么,墨玉无师自通,面团和的光滑劲道。
傅青烟在一旁准备配料,厨房里弥漫着温馨的做饭氛围,傅青烟看着和面团较量的墨玉,突然她的视线一转,八岁前的记忆模模糊糊的 但唯独父母在家里厨房做饭的场景历历在目,清晰到她触手就能感受到父母的体温。
放学后,母亲拎着从地里刚刚拔掉的带着水珠的青菜,边走边呵斥一旁挡在她腿边的老母鸡,而她身后跟着一个屁颠颠背着书包的孩子,孩子脸上清一道,白一道的,估计下午没好好上课,跟着小朋友去地里玩脑了,本以为会的道母亲的训斥,但母亲只是微微露出一丝无奈,用沾了水的毛巾擦了擦小花猫一样的小脸,傅青烟潜意识的问父亲去哪了,可惜没有太多关于父亲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