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非我不嫁,但我又没松口。再说了,祖父也不会答应,撇去祖父,皇后以及晋王妃也不会答应,我一个上官府的养子,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她们嫁于我,连个尊贵的称号得不到,还得出去分府单过,这些从小锦衣玉食的闺阁女子,岂能受的住。”乔羽天也直言不讳,他通过上次傅青烟的讲话,才明白他以前有多天真,京中女子悦爱自己,除了这副父母赐予的好颜色外,也就是背后威名赫赫的上官将军府,如果没了将军府做依靠的话,谁还会嫁于他。
“中羽你总算明白了这世间女子倾慕你的真正缘由了?”面具男这次笑的十分真诚。
“是。”乔羽天神色有些懒懒的答。
随后,二人看着窗外,偌大的空间陷入了沉寂。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到了十一月,雪依旧下个不停,每日饱受风吹雪打,给一群比自己大的学生上课,傅青烟硬生生瘦了一圈。
不过,因为近日,拓跋部落安稳,大家学习进度很快,傅青烟决定让他们巩固复习,而她则要跟着黑鹰,顺道带着她的弟弟妹妹们去往夏城。
太阳升起,阳光普照大地时,傅青烟乔庄打扮成功后,跟着一个去夏城送货的老丈出了北城门,因为夏城在嘉峪关的北边,正好也省了经过拓跋部落的麻烦。
马车晃悠悠的出了城,一路北上,傅青烟裹得严严实实的,身旁跟着墨虎,墨虎也 被傅青烟捣鼓经过打扮了一番,早就看不清原先的样子了。
“这去夏城,得年关才能回来吧?”傅青烟探出脑袋装作平常的问道。
老丈年约五十,穿着一身厚厚的羊皮长衣,戴着同色的帽子,只露出一双混浊但精明的眼睛来,寒风吹过,说话声也是断断续续的。
“老汉我,要在夏城过年了,我本是夏城人,来嘉峪关做点小买卖。”老丈偶尔扭头看着车厢里挤着的两人,虽然他们穿的衣服简单朴素,但通体的气质看上去,可不像个农户,所以他说话也带着几分小心。
“那夏城可有什么本地小吃,或者本地的物产?”傅青烟很是好奇,她在现代听过西北宁夏产枸杞,而且滩羊很是有名,至于其它的就不得而知了。
“手抓羊肉、烙饼、炙猪肉,物产的话,可多了,枸杞子、甘草还有地皮、沙枣,对了还有葡萄,本地的甜瓜。”老丈说起自己的家乡,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刚刚的顾虑一下子消失了,他边说边挥舞着鞭子,打在一旁冷硬的地上,发出啪一声,马儿走的更快了。
“原来这么多呢,看来得去找找了。”傅青烟开心的道。
这边氛围正好,而另一边黑鹰带着一行十几个孩子,穿梭在茫茫的雪地里,随行的还有黄老板,他窝在装饰舒服又不简单的马车厢里,里面放了好几床被子,被子里藏着四个小娃娃,三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
小音有心疾,受不得颠簸和闷困,傅青烟特意找了这个哥哥交代了一番,还给她备了速效救心丸,以防孩子在途中憋闷出现心慌气短的症状,而黄老板欣然答应。
他手持破残破的埙,缓慢又优雅的吹着,悠长的埙声随风而逝,小音睁开眼睛,脸蛋红扑扑的对黄老板道。
“黄叔叔,姐姐出发了吗?”奶声奶气中透露出几分担忧。
黄老板十分无奈的放下埙,指着半边好看的面问道。
“小音,哥哥长的很老?”尾音中带着几分不满和委屈,他不到双十年华,为何会被一个三岁的小娃娃叫叔叔。
“是啊,叔叔应该和黑鹰叔叔一般大。”小音不愧是天真无邪,说出的话气的黄老板吐血三升,黑鹰是他的手下,可黑鹰比他年长好几岁,他的侧脸完美无瑕,光滑如玉,看着也比黑鹰那张麦色的脸年轻紧实多了,为何小音会这么问。
黄老板有些哀怨的看向另一侧官道上小跑的马车,那上面正是被小音拿来做对比的黑鹰,他们一行分成三队,黑鹰带着小俊等八人扮成做生意的人,从东面走,而黄老板带着小音等人乔庄成出游的世家公子,从南侧走,而傅青烟则从西南走。相约半个月后在夏城驿站见。
但看这情形,恐怕得延迟几日了。
小音睡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缠着黄老板给她讲故事,这位养尊处优的主子爷何时给小娃娃讲过故事,而且他也没听过故事,这坑坑巴巴半天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小音别看只有三岁,主意可大呢,她板着那张小脸,一字一句的对戴着面具的黄老板道。
“黄叔叔可真笨,都没我知道的故事多。”傲娇的小样着实逗趣了黄老板,黄老板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耍宝的小娃娃,笑着道。
“噢?可是你傅姐姐讲的?”
“自然是了,黄叔叔可要听仔细了。”随后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内响起,外面赶车的小伙计,不时竖起耳朵静静听着。
“在许久许久以前,有个小山村,有个小孩子天天去放羊,这每天放羊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某一日,他小脑瓜一动就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小音说完便听了下来,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看着黄老板,意思很明白,这里得有掌声或者发问声。
黄老板被这个小可爱都笑了,随即赶忙附和。
“后来呢?”
小音这才笑了,露出一口稚嫩的小牙,她晃着脑袋再次接着道。
“小孩就站在山上,冲村里大喊 ,狼来了,狼来了……”小音特别擅长讲故事,而且记性特别好,她记得傅青烟讲的一字一句话,而且她还会主动加表情和动作,将这个不怎么爱笑的黄老板逗的前仰后合,随即他伸手摸了摸消音的双髻柔声问。
。 “小音后来呢?”
“真笨,后来羊被浪吃了呗。”小音皱起笑脸,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对面这个被傅青烟说的神乎其神的男子。不过在她眼里,怎么还不如大黄聪明呢。
这嫌弃的眼神,顿时刺伤了黄老板的心,他端正身体,冲小音道。
“哥哥是让着你的。”
“黄叔叔,姐姐说了,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勇气承认自己输了。”小音晃着双发髻,颇为认真的道
“哈哈”外面的小伙计没有忍住,他笑了出来,爽朗的笑在空旷的天空上飘荡着。
“罚俸半年。”黄啦老板失了面子,只能将损失从属下身上找回来,外面尤在嘲笑主子的赶车小伙计,笑声戛然而止,扭头错愕的看着身旁的同伴,一副不可思议的盯着他,意思是你也听到了。
同伴憋着笑,点点头。
小伙计得了准确答案,忍不住冲天哀叹,主子真如小音所说,小气。
嘉峪关临时将军府衙。
“傅青烟走了?”上官天谕难的清闲,又一次手持白子,自顾自的下着,也不知怎么的开口问。
看似随意,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看到他微抖的手,立在一旁伺候的墨青,垂首盯着地面,听到主子问话,抬起头急忙答。
“今早便出城了,不过知道的没几人。”
乔羽天也难得能坐的住,他依旧是黑子,当听到傅青烟离开嘉峪关时,手突然一抖,黑子脱手便掉了下去,砸乱了刚刚摆好的棋局。
墨青眼观鼻,鼻关心,自然不知道这位主子怎么回事,但上官天谕心里可是清楚啊的很,因为祖父的一封信,让这位京城赫赫有名的公子犯了难。
“中羽可有心事?”
上官天谕淡定的分开棋子,再一次慢条斯理的摆好,静静的等待这位义弟的回答。
“四哥,我对那个娃娃亲的姑娘没感觉。”乔羽天随手扔下棋子,随意躺在了垫子上,双手抱头,眼睛直勾勾得盯着虚空漂浮的灰尘,耳畔是噼啪的炭火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违逆不得,既然你不同意这门娃娃亲,回去退了便是,在这里唉声叹气成何体统。”上官天谕冷俊的脸看似没有一丁点的表情,但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烦躁,遂恨铁不成钢的道。
“可我怕祖父?”乔羽天说不下去了,上官老将军别看是个武将出身,最是看重义气,他能将几十年前的婚约拿出来,就说明人家就要他这个做小辈的兑现承诺。但当事人不愿意,具体原因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安排。
上官天谕见自己的义弟一副无精打采样,眉角上挑,随即也是觉得无趣,扔下了棋子,转身端起茶,低头缓慢的喝了口。
“祖父重情重义,最是看重义气,你要退亲,得费一番周折。但我好奇的是,你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是有心上人了?”上官天谕虽然感情方面一片空白,但他不傻,义弟急着退亲,无非有两种原因,一是有心上人,二是真的不喜,想借故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