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胡夫子给他们放的几天假,文昌便从酒坊中买了酒,带着季元,去请了王均、庞丁二人一起前往仙映长生阁。
王均、庞丁两人一早就知道今天林致存要带他们进山,此刻正在书院门前,手中带着路上买的点心、吃食,等着林致存来。
远远地,他们瞧见林致存的怀里抱着两坛子酒。
“林兄,你这?”王均吃惊不已,连忙上前为林致存挡着,“书院禁止饮酒,你这么光明正大,真是不怕夫子罚你啊?!”
庞丁也说:“就是,就是。”他说着手上的动作就跟着帮林致存遮掩着。
文昌凑近了头告诉他们说:“哎呀,不要担心,今天我们不走正门,从侧道进山。要是算起来,我们还不在学院里呢!”
他们二人恍然大悟,当下放了心。
“走走走,我带你们看看去。”文昌在前带路,他怀里抱着一个酒坛子,王均的手里也抱着一个酒坛子,庞丁手里拿着吃食,季元则是带了一大包酒壶器皿。
这包酒壶器皿,是文昌从林致存他爹的房中搜出来的。好酒当然要配好杯盏,虽然比不上他在天上用的,但也还算过得去。
他们一行人爬上山,进入了一片枝繁叶茂的树林,便到了瀑布那,踩着横在潭水上的大石块,这才到了仙映长生阁前。
王均很吃惊,他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屋子。“林兄,你可真是绝了。竟然能在这种地方发现这样一间屋子!”
庞丁上前也打量了一下,确认这藤蔓背后确实存在一间屋子。“我的天啊,这可真令人吃惊。”
“行了,咱们进去吧!”
文昌撩开枝叶,将酒坛子随手递给王均,从袖子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大家才发现原来里面是别有洞天。
入眼的首先就是一张可以席地而坐使用的小桌,桌下铺设了软和舒适的毛毯;靠近窗台的地方摆放了几本书和纸笔;再往里看看,就是柜子,被褥,看起来可以随时随地休息。
“来来来,你们都往里来坐。”文昌请他们进来。
王均他们一个个脱了鞋进入了屋子里,文昌先进去了,就将他们手里的东西一一接过来,归置到屋子里。
“来,你们再来看看这后院。”文昌让他们从后窗看向后院。
“哇,你这里还有这么大一块院子呢!这竹子应该是长了好久吧?”
“这可真像是归隐山林人士的世外桃源啊!有山有水,能捕鱼又能种菜,自给自足啊。”
“对,就是个世外桃源。以后咱们就多多来这玩啊!”文昌笑着说。
季元再一旁为他们开了酒,又擦拭了杯盏,备好了吃食。“公子,你们要吃点吗?季元已经弄好了。”
文昌让王均他们入座,他们三人坐在柔软的毛毯之上,季元则坐在文昌的旁边,但并没有坐在毛毯上,只是坐在了桌子的一角。
“来,你们尝一下这酒,我敢保证你们绝对没喝过。”文昌举杯邀王均、庞丁二人饮酒。
王均端起酒杯在自己的鼻尖闻了闻,果然有一股非常醇香的发酵味道,再看一下酒水,洁白清纯如水。
他和庞丁皆一口饮下,入口甘醇,回味无穷,但很快这酒的后劲就让他们有点受不了了。
“咳咳,这酒好烈啊!”
庞丁也是咳了几声,张着嘴巴,用手不停地扇着风,希望能减轻一点被“辣”的感觉。
文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喝完还面色不变,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哈哈,你们的酒量还真是小。”
王均推脱,“比不过,我们还真是比不过你。”
庞丁拿起桌上的吃食压了压,随口问:“你这酒哪来的呀?虽然是好喝,但太烈了,我们就算能饮,也喝不了多少。总不是那家春鹤楼吧?”
说起春鹤楼,文昌其实并不熟悉,但下凡这么久,对于这家酒楼也略知一二了。原来的林致存最喜欢进出春鹤楼,最喜欢设局摆酒请人吃饭。
“不是不是。我觉得春鹤楼那酒不真,我尝着总觉得掺了水。”文昌说,“那酒也就是骗富家子弟的银钱罢了,要是真的去喝酒还是得去老酒坊去,你到那随便挑一坛子来都比他那好。”
文昌说得头头是道,毕竟在天上的时候他就常常惦记着这酒了。
王均说:“林兄还真是改了性子呢!我记得你以前不最喜欢那些地方了。虽然我们也去,但只是偶尔去消遣,但总没你多。”
庞丁靠过来,对着文昌小声提议:“那个林兄啊,既然咱们三都这么好了,今天晚上,我和王均做东,带你去个好地方玩玩成不成。”
文昌一听有好玩的地方,当下便答应了。
季元在一旁拉了拉文昌的袖子,好像在示意他不要去,文昌抽回了自己的衣袖,还是答应了。
就这么三人在仙映长生阁喝掉了一坛子酒,到了午时 一刻的时候,几个人这才打算离开。
王均和庞丁互相扶着对方,他们站在石桥上,对着文昌招手,“林兄,回去醒一醒酒啊!我们晚上还要去玩呢!”
文昌搭在季元的肩上,笑着回应他们两个,“好啊,我一定去。”
当他们两人走后,季元才敢在文昌的面前吐槽说:“公子怎么能喝这么多酒?您看看您都醉成什么样子了?!”
文昌半搭在季元的身上,胃腔中升腾出来一个饱满的嗝,吐出来是熏人的酒味。
他的两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脸颊红的像是个大苹果。季元只是瞥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文昌晚上绝对醒不了酒。
季元叹了一口气,带着文昌往山下走。
刚下了山,到了草场之上,季元背上的文昌突然醒了过来。
“季元,季元……”
“公子您说?”季元停下。
“那屋子锁门了吗?”文昌模糊间摸着自己衣袖里本该在的钥匙,但怎么也没摸到。
季元灵光一闪,得,门没锁!
“公子,那门好像没锁。”
文昌,“那你快去把门锁上,不要让别人偷我们的酒。”
季元不打算去锁门,自己这背上还依靠着醉酒的公子呢,一来一回的,很是麻烦。要是把公子单独放在这里,他又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公子,那里隐蔽的很,没人知道的。”
文昌逼着眼,“嘘”了一声。“不不不,还有一个人知道,而且他比我还早知道。”那个人就是张育,我文昌辛苦发现的地方他早就知道了。
季元疑惑,瞪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昌大叫一声,“季元,你快去把门锁上去!快去!”他从季元的背上撒开,歪歪斜斜地站着,“我就在这等你,很快的。不过,要是你一直不来,我就会先走。”
文昌感觉他看什么都是两个,眼中的世界都是摇摇晃晃的,转的他头晕。他以前的酒量也没这么差啊?不过半坛子酒就能让他醉了,真是奇了怪了。
季元小心护着摇晃着的文昌,生怕他一个站不稳摔倒。
文昌见他怎么还在自己的眼前,大声骂道:“季元,你快点给我去!再不去,你就完了,我会把你发卖出去的!”
季元听后下了决心,“那好,公子你就在这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季元扶着文昌在附近的一颗大叔坐下,这才全力奔跑向山中。“公子,你一定不要动啊!”
季元走了,午间的太阳照射在草场之上,炽烈的阳光温暖着大地,也燥热了文昌。
他依靠在树干上,不时地挠了挠脸和脖子,太多的酒让他觉得有些口渴,非常迫切的想要喝水。
喝水的欲望驱使他站了起来,漫无目的,摇摇晃晃地朝着书院学堂的方向走去。
“渴,渴……”
刚从书院厢房出来的张育被于仁和白子石叫住,他们两个为他指向草场的方向,“张育,你瞧那边,是不是有个人,还特别像林致存。”
“真的呢?好像林致存啊!”
张育的脑子里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想林致存必定是又搞了什么幺蛾子。
于仁喊:“哎,他是不是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没错,踉踉跄跄的文昌靠着寻水的本能竟然直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水,水水。”
文昌一个扑身,直接倒在了张育的怀里,下巴抵着张育的肩不肯松手。“渴,喝水……”
白子石掩了鼻子,“哎呀,林致存究竟喝了多少酒啊!这一身的酒味。”
于仁也是大叫,想要帮张育把林致存这个人形挂件给拉下来。
但文昌纹丝不动,他反而还挺喜欢这种挂在人身上的感觉,又软又舒服,对方的气息还特别清凉,让他感到安心。
张育板着个身子,风雨不动,但也没推开文昌。
过了会,于仁和白子石都放弃拉林致存了,张育说:“去给他倒点水吧!”
于仁连忙去他们住的厢房之中,倒了一杯水过来。
白子石结果杯盏,喂给了文昌。文昌咕噜咕噜地喝着,期间还咳了几声,水都溅到了张育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