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的话回荡在云何还有姬平的耳边久久不得散去,尤其是姬平,他的心里更是困惑万千。
好在云何并不怎么在意,和姬平一起出了庙便去欣赏枫林了。
那边王宫之中,留守的宦官可是急怀了。白无情明知道云何最近不能见人,但他仍执意要求见云何。
宦官怎么敢让白无情进来,只能推脱,但也只是将他堵在了宫门外面不得进去罢了。
“你为何三番两次地阻拦于我?我这两天求见王上已经多次了。”
“哎呀,监事大人,王上感了风寒,不得见人,这是御医所说的。再加上王上也不希望见了人累了病情,因此这才不见您的。奴才也没有办法啊。”宦官为他解释完利弊,希望白无情知难而退。
但不巧,白无情今天是铁了心的要见云何,不管不顾地直往里面冲。
最后还是宦官找地冒充云何的人,那人在里面模仿云何的声音发了怒,呵斥了白无情。“白无情,本王身体不适,见不了人,若是你再硬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无情登时就在外面跪下,“臣只是担心王上的身体,现在听见了王上的身体,心中已然有数。那臣就先行告退。”
宦官看着真的走掉的白无情长长地喘了一口气,但是他们家王上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白无情出了宫,回到了监事大人府,他边走边骂。“真不知道王上是怎么想的,竟然对那个摄政王这么好,还给了可以随意进出的令牌。他难道不知道对他的王位最有威胁的人,不就是这个摄政王吗?”
白无情的门客宽慰说:“大人不要生气,我知道您与摄政王一向不对付,也知道您是一心为了王上的王位巩固的,我想王上也是知道的。”
“知道?”白无情更生气了,“他知道个鬼,我看他明明是一点也不知道。”
门客只好继续安抚,“大人莫生气,不值当。”
白无情这才不骂云何,自行松了衣衫,舒服地坐下。
门客说:“金府有位金铎前来求见大人,大人要见吗?”
“金府?”白无情想了一下,金府的话他也有所交集,那个金铎的花名,他也听说过一二,不过他最是不喜欢那样善于结交的花蝴蝶。“不见。”
“大人还是见见吧!说不定能为我们所用不是。”
白无情沉默了一会,想了一下。“好,那就交给你,我就见见他。”
于是下午,门客就将金铎请来了。
白无情未见小辈金铎放在眼中,因此繁多礼节他表现地并不尊重此人。金铎也察觉到这位白监事对自己不甚重视,但本着不能得罪的想法,也只好伏低做小了。
“白监事在上,在下金铎。能见到大人,真是我三生有幸。”
白监事高傲地坐在堂前,“请起。”他接着说:“不知道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
金铎事先得了门客的情报,知道白无情喜好什么,便直言说自己是为了做官。
白监事沉默地看着他,而后大笑。“你倒是直白,不过我喜欢,我就喜欢这种把野心表现在脸上的人。”
“多谢大人夸奖。”
“不过以你的学识,好好去考个官来不是更快?为何要来找我,又为何要广交众人。”
金铎说:“大人说的对,但是人脉也是为官的一部分不是吗?金铎想要早些起步,日后为官岂不快哉?”
白无情冷笑了一声,他从心里还是看不上金铎这种行为。
但是金铎接下来说的话,很是让他心动,与他的理想抱负不谋而合。
那就是金铎提到了他日后为官要改革,还特意点明了前些日子云何赐摄政王令牌的事情。
这可说道白无情的心里去了。
“没想到啊!你竟然和我所想的不谋而合!我们还真是知己啊!”白无情年事已高,但能理解他的抱负之人少之又少,现在来了一个,他怎能不高兴。
金铎笑了笑,眼神瞄向门客。
“称不上什么知己,小的也只是一时有所感想罢了。若是真与大人的想法一致,想来也是我的福气。”
白无情一下子就对金铎改观了,想要和他再深入的聊一聊。“金铎,你不如就入我的门下,我保你做官?”
“那,”金铎大大的行了一个礼,“那就再好不过了。金铎先谢过白监事。”
接着白无情就将金铎带去了书房,想要继续谈谈。
不过金铎一进去就看到了白无情书房上的一副画,画中人竟然穿着只有王才能穿的衣服,最重要的是那人的脸还十分像王公子,只是有些稚嫩罢了。
“大人,您书房的这幅画是谁?”
白无情朝着那画拜了拜,“这是当今的王上,多年前,王上登基之时赠予。”
金铎不自觉地念出了声,“原来是他。”
“谁?”
“没事,没事”,金铎连忙掩饰,他还不想让白无情知道周王其实已经出府还在摄政王的身边。“我只是突然想起前几日遇见的一个朋友罢了。”
等到晚上的云何还有姬平双双从枫林庙回到了姬府。
两人在马车上又聊了起来。这次是姬平最先开口,“王上为何不求娶一位王后呢?多年来,王宫之中只有四妃。”
云何翻了一个白眼,但没让姬平看见。“娶王后又什么好?再说了我也没喜欢的。”
“那王上喜欢男人吗?若是喜欢男人,也请告诉臣,臣会为您保守秘密的。”
其实云何很想说他哪个眼睛看见自己喜欢男人了,自己后宫都是女人,那天去的红楼里面也都是女人。但云何更想逗逗这个姬平,左右是攻略不是。
云何一下子将右手拍到了马车木板上,对着姬平来了一个马车咚。“姬平,其实不瞒你说。我的心中一直有个无法诉说的秘密。我喜欢的人其实一直都是你,只是因为你刚好是男的而已。这无关性别,只因我爱的是你。”
云何说完简直也要跟着羞死了,这是什么鬼话。
但姬平好像很受用,云何肉眼可见他的耳朵变红了。
姬平深深地看着云何的眼睛,“我的王,其实我也是。”
“咯噔。”
车夫在外面喊,“大人,不好意思,外面有块石头,天黑没看清楚,这才碾过去了!”
云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刚才那股冲力让他直接亲上了姬平。
他连忙住嘴站起来,但马车不高,他又磕到了头。走的踉踉跄跄的,最后直接往后面倒下去。
还是姬平眼疾手快拦住了云何,为他护住了头。
“公子怎么这么慌张?”
云何脸颊已经红了,饶是有了之前的那些经历,他还是像第一次那样不可避免的脸红了。他移过脸去,看向一边,“明知故问。”
姬平浅浅地笑了,放开了云何之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公子就不想问问,为什么我还没有摄政王妃吗?”
“我猜你压根就不喜欢女人。”云何赌气似的说道。
姬平毫不避讳,直接承认。“公子果真聪慧,的确如此。而且我也有了喜欢之人,从很小的时候,不,不对,是从那个人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
“是谁?”
云何想左右不会是他吧?但是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好像也没有撩拨这个人?
“公子不妨先听我讲件事。”
姬平说:“姬氏一族自古以来就是贵族,也是王室一族,只是传到我这一脉,就不再是王室一族了,而是成了辅佐您的家族。不过这也是我们家族的选择,怪不了任何人。”
“我年轻时,大约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曾随家族之人回到祖坟所在之地,前往祭拜。在那里,我遇见一个小家伙,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但是却被他的母亲养的很好。
有些血脉关系的我们便成了朋友,一起玩耍着。我也很喜欢这个小家伙。”
云何问:“你说的这个孩童总该不会是我吧?”
姬平没回答,继续说:“我走的那一天……”
十几年前。
小云何抱着姬平,“哥哥,你这是要走了吗?”
姬平将小云何抱起来,抱在怀里。“小云何这么舍不得哥哥的吗?要跟哥哥一起走吗?”
小云何犹豫了一下,他还有自己的母亲,他没有办法抛弃自己的母亲,跟姬平走。虽然姬氏家族完全可以依照血脉收养云何,但小云何并不怎么愿意。
“云何舍不得母亲,哥哥可以不要走吗?”小云何环住姬平的脖子,用自己的小脸贴着姬平的脸,紧紧地抱着不想让姬平走。
姬平温柔又细心地嘱咐小云何。“等我下次,下次哥哥会回来看云何的。云何好好读书,多多吃饭,快快长大好不好?”
小云何的眼睛里面带着泪,“不好,一点都不好。”
“为什么?”
“我不要长大,我长大了哥哥就不抱我了,哥哥也不疼我了。”
姬平被小云何逗笑,“怎么会呢?小云何无论长多大多高,哥哥都能抱!”
马车里。
云何听完已经隐隐落了泪,“那孩子也太让人心疼了吧!”
姬平看着云何笑了,心里想云何还没发现这个人就是他自己吗?果真是忘记了。
云何继续问:“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一直等他长大,然后慢慢喜欢上了他吗?”
姬平说:“对,就是这样。”
车夫在外面喊:“大人,姬府到了。”
姬平撑起门帘,率先跳下了车。云何跟着后面要下去,就看见姬平朝着他张开了手。
“你干什么?”
“我抱你下来。”
云何拉紧了衣服,跳了下来,“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