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来了呢!”
文昌尴尬地笑了两声,“怎么会。我当然知道你来啦!”文昌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刚才冷落了张育,张育在变相诉说自己的不满呢!
不过张育看起来倒也没有过于计较,反而很自然的在文昌旁边坐下。
“你在这里倒是逍遥自然。”张育打量了一下小屋,“原来破败的小屋竟也能让你装扮成这样,还真是了不得。”
文昌说:“哪里哪里,都是季元弄的。”
文昌觉得自己和张育私底下相处起来倒是能够心平气和,十分融洽,和之前约战蹴鞠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他都有点怀疑林致存之前是不是真的和张育的关系不太好。
张育对他说:“你最近有没有在书院碰到个姑娘?”张育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林致存真的遇到了钟离。
文昌想了想,“是有一个。不过她好像是个来送饭的丫鬟,我撞倒了她。”
丫鬟?张育送了一口气,钟离可不是丫鬟,看来那个人应该不是林致存。
“你问这个干什么?”文昌问他。
“奥,没事,只是问问,我还以为只有你家的下人来送饭呢。”
“哈哈。”文昌不知道这话是讽还是夸。
张育得到满意的回答后便要走,文昌见状连忙拦住他。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坐坐吗?”他起身朝着屋中的柜子走去,那里放了一个鱼篓,是屋子原有的东西。文昌想着可以用来捉鱼就没有把他扔了。
“外面的天气正好,溪水里的鱼儿也正活跃,左右我们也没课了,不然一起去捉鱼吧!”
文昌拉着张育就要往外走,张育只觉得他心还真是大,但动作已经跟着文昌走了。
文昌和张育走了几米远,来到小河的下流,水比较浅的地方停下。这是仙映长生阁门前瀑布形成的河流,瀑布自高处落下,越过石桥,形成了潭水,潭水被石块泥土阻拦,又形成了涓涓细流的河水。
“我不想捕鱼,我还是先走了。”张育转身就要走。
文昌这次蹦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来都来了,急什么?”他长臂一挥,撩了河水,泼向了张育。
张育一下子怒了,“喂!林致存!”
被怒吼叫着的文昌一点也没生气,反而幸灾乐祸地看着张育。“赶紧地吧你!烤鱼不好吃吗?”
文昌边说边开始脱衣服,他一身的华服太过繁重,绑起裤腿,撸起袖子来才好摸鱼。
张育生闷气,并不下水,但也没走,自己找了个树底下,坐在那看文昌摸鱼。“你自己摸吧!不过,你摸完记得给我烤一个。”
文昌的心情还不错,河水里的鱼儿游来游去,几次从他的手里逃脱,但自己有时也能摸到他们。这种体验是他以前当帝君时没有的体验,自然觉得兴奋无比。
“成!张育,那我给你摸一个吧!”
张育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寻了一片大叶子盖在了头上,仰在地上闭目养神。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文昌正抱着一条大鱼跑过来,告诉他自己终于摸到了一条,像是求夸奖的模样。张育很头疼,因为他的脸上衣服上都被这条鱼带来的水溅湿了,“林致存,你是从没摸过鱼吗?摸到就摸到了呗,你不会放在鱼篓里吗?”
而且文昌这半个时辰摸鱼极慢,这才是第一条鱼。
“我这不是想让你看看,我也能摸鱼了。”文昌灿烂地笑着,可对面不是那个温柔的梓潼神。
“你可真没用,这功夫我都能摸好几条了!”张育说完他,便开始脱了自己的鞋袜,卷起裤脚来,又在树下找了一根长长尖尖的棍子。“算了,看我的吧!”
张育走到河水中,拿着尖棍,对着水面三两下就插了下去,很快就插到了好几条鱼,一条接一条地把它们扔到鱼篓里。
张育提着鱼篓走了过来,在文昌的面前扔下,“来,烤吧!现在还有点时间,半个时辰不到,应该就能烤好了。”
文昌探头往篓子里看了看,里面还真是不少,自己这条鱼和张育鱼篓的鱼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现在蹴鞠场上正站着两拨人,一个人是张育他们,一个是王均他们,两拨人正展开激烈的蹴鞠赛。
王均看到文昌过来,便热情地朝他打招呼,文昌也挥手回应。
一时间蹴鞠场上的人都看向文昌,张育也不例外。
但让文昌感到奇怪的是,张育的眼神好像有些疏离,并不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比起上次见面,他的态度莫名的有些差。
但是这并不影响文昌对观看蹴鞠比赛的热情,他像是故意气张育一样,拼命地为王均还有庞丁加油。
但奇怪的是,他每次加完油,张育反而踢的更狠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向加油吗?
一场蹴鞠下来,王均他们没进几个,十几个球全都让张育给进了。
文昌忍不住吐槽:“他怎么这么厉害?”
季元说:“公子,张育可是蹴鞠场上的小霸王,没人能踢得过他。”
“我看未必,那是因为我没上场。”文昌说完,在场外看蹴鞠比赛的人纷纷看向他,眼神好像是在说“看看这个不自量力的人”。
这时,一个蹴鞠朝着场外的文昌打过来,要不是文昌反应及时,只怕那球就要打在自己脸上了。
“喂!”文昌想要大骂。
张育跑过来,捡走了那个球。临走的时候还站在文昌的面前停下,“我倒是希望你能上场,让我好好虐虐你。”
“张育,你!”
场内场外嘘声一片,这算是张育对林致存下了“战书”吗?
文昌自然没能在众人面前丢脸,大声说:“好,我一定上场!只是我还没接触多久,七日之后,同一时辰,还是这里,我们踢一场!”
张育将蹴鞠踩在脚下,嚣张地笑着,“行啊,那你要不要赌点什么?光踢也没意思。”
众人起哄,“对对对,赌点东西才有意思!”
文昌应战,“好,你想赌什么?”
张育想了想,“这样吧,我还没想好。我就赌你输了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至于是什么,我得等赢得那一天好好想想。”他说的胸有成竹,好像他一定赢定了一样。
其实这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张育必赢无疑,就连季元也不相信文昌会在七天踢赢张育。
“好,就拿这个当赌注。要是我赢了,也是这样的条件。”
文昌又说:“在座的各位给我们今日的赌约一起做个见证,七日之后不见不散啊!”
蹴鞠之约已定,文昌事后想想觉得自己有点冲动。
但很快在下午的学堂上,钟先生宣布说,明天要进行国学和数理的考试。大家的关注点就从蹴鞠变成了考试。
王均说:“不是吧,要考试。你们说钟先生和胡夫子会出什么试题啊?我觉得我的卷面上一定会是大大的红叉,完了。”
庞丁说:“胡夫子那个简单的很,他最喜欢出论述题,再加上要写一道开放式小文章,基本就这套路了。”
季元说:“钟先生喜欢出他平日讲的题中的变式,若是平日学得好,考试便就不怕了。”
文昌最后说:“那就好,那我应该能过。”
三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大放厥词”的文昌,“哇哦!林兄,你确定你行?要知道你以前可都是交了白卷的,回回都是学堂的的倒数。”
文昌尴尬地笑了笑,“今时不同往日嘛!”
但是三人还都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表示文昌的话听听就算了。
第二天,胡夫子一大早就抱着一大堆宣纸来到了学堂中。这是他为学生们准备的答卷试纸,统一用纸,防止作弊。至于题目,他会在先写好一份自己收着,待每个人领到纸之后,他再宣读出来。
文昌觉得这办法也挺省事的,夫子一个字不用写,发一张白纸就能考试了。
第一题果然是论述题,题目是:论直鸾国与曲靖国之间的贸易方式,以及直鸾国未来的贸易方向。
天下之人,工农士商中以商人地位最低。按理来说,出着这种题,因为很少人会关注商人,这是个很偏的题目。
文昌咬着毛笔在那里题目,目光往前看,便看到张育已经洋洋洒洒地在写了。他见状心说自己也不能落下风,想了想也跟着题目去写了。
一炷香过后,胡夫子又公布了第二题,开放式小文章。让大家以“游园、山林、故人”三词写一篇文章来。
文昌一听这题目便说他擅长啊!这可真是为他量身打造的题目。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冒出一个故事,他提笔写下。
很快,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中午,林府派人送来饭菜,文昌便请王均、庞丁去了仙映长生阁用饭,还在小屋中大肆谈论起胡夫子的题目。
“老胡子的题目也不过如此,我写的飞快。”文昌给胡夫子起的外号,胡夫子也的确有一手长长的胡须,倒也形象。
“但胡夫子出的那道论述题,说什么贸易方式,确实太难了,我们平常哪接触到这个。”王均说。
“庞丁,你爹不是管户部银钱的,你应该知道啊!”
庞丁摆了摆手,“我又不是我爹,我哪知道去。”
季元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哎,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