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事情解决是,文昌先去找了胡夫子,请求再换一次位置。但胡夫子上次就告诉他,不可能再换了。
不过文昌也没放弃,他去找了钟先生。钟先生很赏识文昌,也有意想要培养文昌。文昌与他做了一个交易,成功让钟先生当了自己的说客。
“胡夫子,既然文昌想要换回去,就帮他换回去吧,我看他坐在前面也不会安稳读书,反倒吵了那些好好学习的。”
胡夫子强硬,“小钟,你少来给我当说客。上次,他说要换的时候,我就说了。结果他现在又反悔了,这真当来学堂是来玩的了吗?”
钟先生给文昌使了一个眼神,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办法。
文昌立刻示弱,求饶。“哎呀,胡夫子。致存真的知道错了,不该一时贪玩想要坐到第一排的。我也是坐到那里,才知道并不好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大发慈悲再将我换到原来的位置吧!致存,真的知道错了。”
胡夫子本来还冷冰冰的脸,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文昌的态度不错,言辞诚恳,已经有些动摇他了。
这个时候钟先生再出马加了一把火。
“对,你看看,就饶了致存这一次吧!让他回后面好好学吧!”
钟先生说完这一句话后,空气中陷入了一阵沉默。胡夫子的表情不知所以,文昌的眼神充满了殷切等待之意。
最后,胡夫子终于开了口,也松动了。“那好吧,你可以换回去。但是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没有下一次了。”
文昌高兴地跳了起来,他抱住了胡夫子。“真是太好了,谢谢胡夫子。”
胡夫子被文昌的抱惊了一下,整个人震了一下。
文昌意识到不妥之后就立马松开了手,转而恭敬有礼地对着胡夫子还有钟先生道了谢。
胡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行了,你大目的也达到了,就出去吧!”他又对钟先生说:“还有你,帮着这个小崽子,也给我走吧!”
文昌、钟先生,一前一后地出了门。他们两个在外面走廊停下。
“不要忘了,以后每隔两天就来我这里做题。就从今天开始。”钟先生嘱咐文昌。
文昌点了点头,这就是他和钟先生的交换条件。钟先生帮了他,他答应去钟先生那里做数理题。
告别了钟先生,文昌回到了学堂里,并且抱着书回到了之前自己的位置。
坐在文昌位置的人看到文昌很是惊讶,他问:“林致存,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现在是回来了,你给我回到第一排去吧!”
那人也不再多说,随手就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本来他坐到后面的位置很不高兴的,结果第二天张育就来了,还能和他作伴。结果,这林致存又要换回来,真是折腾极了。
文昌如愿以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且这次,他的旁边就是张育。两人中间只隔了一条过道。
季元在背后戳了戳自家公子,“公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前排不舒服,烦躁的很,去求了胡夫子,所以来了。”文昌歪着头回答了季元。
坐在前面的王均、庞丁,朝着文昌使了个眼神,嘴上带着笑,“这是追媳妇?又换回来了?”
文昌看到他们两个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团了纸团,就朝着他们两个各扔了一个。“给我闭嘴!”
文昌悄悄地用眼神余光看向张育,张育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一直在埋头看书。文昌看到他这样有点欣喜,又有点安慰,还有点失落。
为什么张育对他这么有距离呢?
钟声响起,该上课了,这是一节胡夫子的课。
胡夫子一上来,就狠狠给了文昌一个眼刀,接着宣布了一件事。
“咱们学堂里面啊,总是有些人,喜欢随便换座位,一次还不行,还要两次。为了防止大家频繁地换位置,我决定了。今天起,任何人都不得换位置,一次都不行,都给我按照这个位置坐!”
胡夫子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戒尺,狠狠地朝桌子拍了一下。寂静的学堂响起戒尺的敲打声,震慑住了大家,也震住了文昌。
虽然胡夫子是因为自己才生气的,但是这一规矩颁布,至少张育不会去找胡夫子要求再换回来了。
想到这点,文昌还是高兴的。
只不过,要去钟先生那里做题,就有些不太高兴了。文昌可是文昌星,是神仙,这种日暮当然难不倒他,但文昌下凡可不是来做题的,而是来找乐子的,他自然是不开心,不情愿。
“钟先生,致存来了!”文昌停在门口敲门,身后还跟着季元。
房间里的钟先生开口说:“进来吧!”
季元刚想推门的时候,钟先生的女儿钟离打开了门。
她见到文昌浅浅一笑,“请进吧!”
文昌记得,钟离就是张育的情缘。
“谢谢。”
文昌带着季元踏进门,但是屋子里除了钟先生,张育也在那。张育似乎早就来了,已经拿了一张纸在算题目。
文昌心想,他说刚才一下课,张育扭头就不见了,原来是来了钟先生这里。
钟先生看到文昌一直在看向张育,便解释。“在你之前,张育是常常来我这里做题的学生。你是第二个。”
文昌说:“原来如此。”
钟离插进来,她引着文昌坐下。“林公子能让我爹爹喊来做题,一定也很厉害。”
钟离的眼睛里闪着光,文昌看向她。以神明的眼光来看,钟离是一个好姑娘,她纯洁无瑕,天真可爱,对于张育来说是一个良配。
但文昌同样也知道,待到张育二十几岁的时候,完成了任务,就要飞升了。钟离的后半生必定是在四年中度过。
想到这里,文昌不免有些惋惜。他又看看张育,张育只知道埋头做题。
文昌更伤脑筋了,还外加叹气。就张育这种,只知道做题读书的人,什么时候能和钟离这个情缘修成正果?简直就是不可能。
不行不行,文昌的正义感燃了起来,他怎么说也得撮合撮合张育和钟离,不然张育这个冰块不知道什么能和钟离成亲。
“致存,致存,来做题?在想什么?”钟先生的话将文昌的思绪引了过来。
文昌走到了钟先生的面前,钟先生从桌子上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两道题。文昌接过,就走到了张育在的那张桌子去做了。
跟在文昌身边的季元本来是想守着自家公子的,但文昌走之后,钟先生叫住了季元,也给了他一份试题。
季元拿着试题,小心翼翼地问:“钟先生,我也能做题吗?”他又看向文昌,因为季元是个下人,他干什么都不能逾越了本分。
文昌看到便说,“季元,你当然能做了。快来,这里还有位置。”
文昌为季元让出位置来,钟离也奉上了一份纸笔供季元用。
钟先生看着他们三人,点了点头。张育很聪明,钟先生认为他有可能夺得明年的状元,但就是性子有些孤僻了。林致存倒是变得奇怪了,这学识也上来了,就是吊儿郎当的。但是他的心肠不坏,再加上林相也会为林致存铺路,这林致存以后倒是会大有发展。至于季元,不得不说,这是钟先生见过的下人最有慧根的了,但奈何季元是一个下人,反倒不会有什么发展,除非他能不是一个下人。
他们三人埋头做题,钟离在一旁端茶倒水,研墨,倒也一片祥和的场景。
很快,最先来的张育先交了试题给钟先生。
文昌看着张育走向钟先生,心疑他或许要走,于是他也加快了速度,草草将自己的试题写完了,期望能赶上张育。
“先生,我已经写完了。”
钟先生接过张做完的试题,开始批改了起来。“好,你先等会,我一会就批改完。”虽然只有两道数理题,但是这上面包含的步骤很多,所以钟先生需要仔细看。
张育刚回去坐下,文昌也冲到了钟先生的面前,将自己的试题交了上面。
“这是我的试题,我也写完了。”
钟先生照例接过,“我知道了,你也过去坐。”
最后只剩下季元一个人在认真做题,他似乎对最后一题有些犯难,一直在做。
钟离从食盒里拿出两盘糕点来,一盘给了钟先生,一盘给了文昌还有张育。
“林公子,张育哥哥,你们尝一尝今日的糕点,这不是家母所做,是我做的栗子糕。”
方形透着点黄的栗子糕被摆放成花一样,文昌直接拿了一块,张育也没推辞客气,也拿了一块,轻轻尝了尝。
文昌咬下一大口,笑着对钟离说:“好吃,你做的真好吃!”
张育看着林致存还有钟离,林致存倒是吃的没心没肺,夸奖地也没心没肺,但是这钟离看向林致存的就有些不对了,很是不一般。
“钟离,你的手艺有进步。”
钟离这时才看向张育,“多谢林公子还有张育哥哥的夸奖,钟离知道了。”
他们谈话间,季元的试题也交上去了。钟先生照例接过,准备改,并让季元回到座位上坐下等。
季元有些惴惴不安地回了座位,也没动作,也没说话。他当心刚才反复验算的题目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