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全看着院子里抽条的黄迎春花,“这些你管不就行了,不用找我。”他看着花,又对身边的侍官说:“今年这花长得不错,侍官,明年给我多种一些。”
他说完又往下一处地方去看花,身为君主后面的一大堆人包括司羿也被迫跟着翁全移动。
司羿紧跟不弃,“虽说有臣在,但毕竟您才是一朝之主,臣不敢逾越。”
翁全冷笑,一点面子都没给司羿留,“逾越?司羿,你不看看你都逾越多少次了?”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话定是要跪地求饶请翁全恕罪了,但司羿面不改心不跳,习以为常一样。“请君主原谅,臣以前是不得以而为之。”
“没关系,我不在意。我不管你,你也不要管我。”
“这……这怎么行?”
接着翁全就不回答司羿的话,自顾自地往前走着,一边赏花一边看风景。
这个时候,云何也来到了这里,因为路不太熟,他还走了点弯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
只是他刚一进来就看到了翁全以及他身边的一堆人,他下意思地往后退了去,但他还是被翁全看到了。
“谁?前面的白衣是谁?”翁全问。
云何心想,“怎么这么巧?我这刚来就碰到翁全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呢?咋办啊?硬着头皮上吗?”
还没等云何出来,翁全身边的侍官就发话了,“前面的是谁?报上名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啦!”侍官的声音又尖又利,听着烦人。
云何随即低头走了出来,一直到翁全的身边跪下,他全程行礼。
“君主在下,小的是云何君。外出闲逛路过此处,不想惊扰圣驾,请君主轻罚。”
翁全看向他,见他服饰别出一格,和昭阳殿内的男人们一点也不一样,他来了兴趣。
“你抬头让我看看。”
云何缓缓抬头,翁全惊喜。
司羿则是看到他后头痛,但很快化为狠厉之色。
翁全对司羿说:“你且先退下吧!若是我明日得闲,会去上朝的,今日就算了。”
他又对云何说:“今天晚上就你来陪我吧!”
于是翁全理都没理司羿,直接走掉了。而云何则跪在原地,等侍官唤他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侍官对他说:“云何君真是好运气,原先是逃过一次被杀的命,现在又是得了恩宠,真是好福气啊!”
“哪里哪里。”云何从袖子里又掏出来一些贝壳来,塞给了侍官,“我们这是要去哪?”
侍官不动声色地接过了云何递过来的银钱,心中暗想这孩子倒是个上道的人。
他现在一直引着云何往后花园的外面走,但看这方向也不像是要去翁全的寝殿,倒像是去昭阳殿的样子。
侍官回道:“我这是带您回昭阳殿啊!云何君可是今天晚上就要去侍寝了,这是头一次呢!我留下来就是为您安排安排的。”这个侍官变脸很快,现在说话都是带着谄媚的笑,云何看着发抖。
“还要这样么?我见小夜君都不是这样的。”云何住在西六所最外面的那间房,所以小夜君每次出门进来的,他都是的第一个知道的。翁全会派轿辇接送小夜君,全程就没让他走过一次路。
侍官靠近云何小声说道:“他和您可是不一样,您这是第一次。”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云何君要是今晚服侍的好,以后就再也不用回西六所了。”
云何皮笑面不笑了一下,两人说话间也来到了昭阳殿。
平芮见到侍官来了很是热情,“侍官大人怎么光临此地啊?”
“这不是你们这里出了一位妙人吗?来看看这位云何君。”侍官让开,云何就从他后面走出来。
平芮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笑了笑,“哪里哪里,这都是云何他自己有福气。”
侍官说:“行了行了,寒暄也够了,你带我去他的住所看看吧!对了,一会来安排侍寝的宫人也会来,到时你不要拦着了。”
平芮退下,“平芮知道,知道。”
平芮后退时,云何正往前走,她便小声问道:“云何君,你这也够快的?才出去一个时辰?”
“平芮姑姑说笑了,云何一般一般。”云何尬笑,这一个时辰实际上还算是多了呢!他光是找路花掉所用时间的大半,剩下那一点时间就是偶遇加宣布侍寝了。整个过程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
平芮笑笑,退守着殿门,等待着侍官所说的宫人到来了。
侍官见云何还未跟上,便喊:“还不快些!别误了时辰。”
等到了西六所的时候,小夜君看到侍官很是惊讶,但很快就上前迎去。“侍官大人,您这是……?”
以往君主有什么赏赐于小夜君的时候,会派侍官来送,所以小夜君猜测是不是又有什么赏赐了。
“小夜君莫要缠着小的,小的还有事要办。”侍官不留情面地推开了小夜君。
他问:“哪个是云何君的屋子啊?”
云何出现,指着最外面的那间,“侍官大人,这间就是我的住所。”
云何客客气气地引进了侍官,但他的出现引起了众人的嫉妒,尤其是小夜君。
“我说他身上这件白衣服怎么这样熟悉,原来刚才想要偷偷出门的就是他!竟然敢跑去偶遇君主去了。”
小夜君身边的人小心提醒着他,“小夜君慎言,不要落人话柄。”
“哼,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跌落这个位置。”
侍官进了云何的屋子,打量了几眼,有些不满,但还是笑着吩咐着云何一些侍寝的事情,还说等宫人来了带云何清洗一番,打扮一番,再去见翁全。
云何只觉得十分麻烦,“这事可真多,我见翁全一面真是难如登天。”
他云何来到夏朝这么久了,连翁全的心动值的百分之五都没拿到,真是他人生的一大滑铁卢。
到了晚上,在云何的门前停了一顶青黑色的轿辇,翁全身边的侍官亲自来接了他。
“云何君?您准备好了吗?”
云何推开门,穿着繁重的衣服走来出来,微微抬脚,坐上了轿辇。
在西六所一众人的注视之下,尤其是咬牙切齿的小夜君的注视下,云何就这么被轿辇接走了。
路上的云何内心七上八下的,他居然也有一种妃子受到帝王宠幸的不安之感。
“我去了会发生什么啊?这未免也太快了些?”
“请宿主放心,可以保证的是宿主没有生命危险。”
额……
咚咚咚,有人敲了云何的轿辇,接着侍官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
“云何君,小的收到了您父亲的来信,特意给您带过来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轿辇下探进来一双手,带着一封信。
云何抽了出来,取开便看,一打开,他就傻了眼。
“为什么我都看不懂?”蝌蚪一样的文字,他看不懂。
侍官问:“云何君,你怎么了?”
“没事,我读了信,有些激动。”
接着云何就用脑电波问了一下,不负他的期望,开始翻译。
“我亲爱的儿子云何,你在宫中还好吗?为父已经收到来自君主的谢礼,不光跑掉的那条羊,你爹我还有了好多好多羊。所以不用担心为父。
云何,希望你在那里一切都好。”
他用非常机械和现代的语言翻译读出了这段话,云何只觉得云何他爹真无情,只有最后一句是关心云何的吗?
罢了罢了,反正也不是他云何的亲爹。
云何闭上了眼睛,小眯了一下。
此时的司羿大将军这边,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童前来禀告说:“将军,宫里的那位来了。”
司羿放下了酒杯,起身朝着窗户走去。“请那位来吧。”
小童退下,不多时,这间房就多了一个人。
来人身穿青色的斗篷,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张脸,这张脸偏偏还低着,使人看不清来人究竟是谁,男女也无法辨。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青衣斗篷下的人缓缓开口,倾泻而出的却是女声,“将军,平芮自然是有要是相告。”
平芮摘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眼神。
她是司羿安插在宫中的卧底,而且还是翁全的昭阳殿唯一的掌事。当然司羿在宫中并不是只有这点人,还有更多的人是平芮不知道。她以前是帮助监视小夜君,但此人并无威胁,所以她也就一直在昭阳殿中相安无事的待着。
但昭阳殿突然出现了一个云何君,来历不明,目的也不明,相貌倒是不错,但此人让人摸不清底细,看不透人心。
她平芮的作用这才发挥了出来。
“如何?”
“虽说已经派人调查了这个云何,身世倒没什么可挑剔的,但这人身为一个牧民之子却在今日大方的塞给了我十个贝,这样的钱财可不是一个牧民之子该有的。”平芮回复,并拿出了云何给她的十个贝。
“除此之外呢?”司羿又问。
“此人倒是想要一心接近君主,我并未拦他出门。但是却发现他的确手段高超,不过出门一个时辰,当天就能得了恩宠。不可不谓是有手段。”
平芮最后总结,“平芮觉得此人若是能为我们所用最好,但不能被我们所用应当立即斩草除根。”
司羿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看着窗外明亮的圆月,不禁感慨道:“你看那月亮,多圆?但是再圆,也不如太阳在白日里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