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来自云何的质问,祁子墨也不生气,只是看着他。“洛白已经走了,这是我能为他争取得到的最大极限了。”
“最大?将军为什么不去杀了冷承轩,不是说将军最厉害了吗?为什么面对一个杀了人的人却无动于衷呢?”
云何拖着他的那副残拜身躯抓着祁子墨,但这小小的力气对于祁子墨只是一个可以直接推开的人。
他对云何温柔地说:“云何,我希望你明白洛白的死固然有冷承轩的原因,但是并不是他直接杀了洛白,再加上有证人看到了,我也没有办法。”
“我看不是把!你就是忌惮那个财令的势力,觉得洛白是一个下人所以才这么不以为意的吧!我知道你们这些当权者都是这么想的,不要再狡辩了!我要去为洛白报仇!”
云何松开了祁子墨,说着就要跑出去,祁子墨连忙拉住了他。
“云何!你清醒一点,你现在这个样子,头上还有伤,你根本无法杀了冷承轩,还会把自己的命搭上。”祁子墨又说:“还有,你知道吗?我们的军队马上就要去边境和蛮夷之族对战了,我也要带兵前往。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的话吗?
你与其把命交代给冷承轩,不如和我一起保家卫国,留在我身边。你想一想,这也是洛白希望的吧!”
云何激动的情绪平静了起来,他想起来洛白临死前对自己说得话,洛白希望他能代替他陪在祁子墨的身边。
“将军?我记得洛白哥的话,我记得。”云何已然哭了。
下一秒,云何就跪在了祁子墨的面前,“请将军让我成为您的贴身侍从,在战场上伴随您左右,直到我们打败蛮夷之族凯旋归来。”
祁子墨低下头看着云何,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云何接着说:“云何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等到战胜归来,我希望将军不要阻拦我做其他的事情。”云何想着战胜回来再替洛白报仇也不迟,且留着冷承轩的狗命。
祁子墨心中知道云何这是放不下他心中的仇恨,但也没说什么,而是同意了。
“那云何就先告退,昏迷多日未回军营,云何收拾片刻马上回营。”
祁子墨看着云何的背影说不出什么话,原本又黑又瘦的少年云何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
1012,“心动值上升20%,目前心动值75%。”
云何边往回走,脑袋里边想起1012的声音,也是许久没有听到1012的提示了。
1012,“宿主,您的情绪很低落且对任务的兴趣不高。”
“没关系,我会完成你的任务的,大不了我就死了重来。”
1012,“需要我为您提供什么帮助吗?”
“你帮我杀了冷承轩。”
“抱歉,爱莫能助。”
“所以,你给我闭嘴。”
1012不说话了,它虽然是个系统但现在也知道云何不好惹,暂时还是不往枪口上撞了。
云何回到下人房便收拾起了东西,小钟在一边看着,一边帮他收拾,最后还塞给了云何抹于伤处的药粉,叮嘱他好好养伤。
“云何,我知道你为洛白的事情很是抱不平,小钟哥希望你能想开一点。洛白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也不好过。”
云何对小钟笑了笑,“我知道了小钟哥。”
小钟看到云何的笑并没有放心,而是更加担忧了,以前那个笑出阳光的少年,现在周身都是阴郁的气质。
“小钟哥,要是我哪一天死了,我想要一个好的山头,要风景好的,然后把我埋了。”
“你说什么丧气话!”
“我是说真的。”
“云何,你终于回来啦!”一见面,何兴就迫不及待地同云何打了招呼。
他早在三天假期那段时间就回来了,一回来,他就听说了云何的事情,也知道他受了伤。但是云何在祁将军府中养伤,他也不好去探望,便只能在军营中和大家一起训练等云何回来。
“何兴,好久不见,你好像又壮实了呢!”
云何将自己的包袱放在床铺上,打量着何兴。
何兴见云何头上的纱布虽然是那么显眼,但人还是那么的爽快,以为云何应当是没有大事。
“害!这不是曹领头整天的练我们,搞得我们也不得不壮实起来了。”何兴话锋一转,说:“对了,你知道咱们就要出发打仗的事情吗?”
“将军已经告知我了,所以我才赶紧回来。”
何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事我还是听夏副将说的呢!说是那天刺杀将军的卧底是蛮夷之族的人,将军把这件事禀报了商王,商王本来是不想打的,但是刚走的蛮夷之族的使团却出言不逊,扬言要打,还杀了咱们的使者。这才决定要打的。”
云何问:“夏副将怎么会把这种事告诉你?”
“说来也奇怪,夏副将说我有做副将的潜质,所以渐渐地和我熟络了。”
“原来如此。蛮夷之族的人的确可恨,我希望咱们去了定要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何兴也附和,“说得好!咱们去了定要凯旋归来!”
第二日,祁子墨的大军就开始了浩浩汤汤的集结大队。云何脱离了新兵队伍,作为祁子墨的贴身小兵也穿着盔甲跟在祁子墨的身边。
何兴被任命为新兵的领头人,带着新兵队列在最后面靠中间的位置殿后。
所有人准备完毕,兵马、粮草一一备好之后,他们就朝着边境的方向前去了。
祁子墨作为将军,自然是一路骑马,云何就没这么好了,他作为小兵,背着东西守在祁子墨的身边跟着马儿一起跑。
“云何?你可还受的住?”祁子墨看云何毕竟年纪小,头上的伤也没有好完全,便想着让他休息一下或者往后去。
“多谢将军挂心,云何一切都好,请将军带领队伍继续前行吧!”
云何说完,便继续跟着祁子墨的马儿跑,一点想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大有拼命三郎的意思。
与祁子墨并头前行的夏副将看了便对祁子墨说道:“这个云何是不是受了刺激,这架势看起来就跟不要命一样,和以前是大不相同了。不过让他保护你,也算是有个保障了。”
“我说你,还是抓紧培养培养何兴吧!少来插手云何。”
夏副将努了努嘴,“好好好,我不说了,咱们快走吧!”
他们一路朝着北去,白天,他们加速前进,晚上,他们就地驻扎,风餐露宿。何兴向云何吐槽行军打仗的伙食不好,每天只能吃些水煮菜之类的,云何倒是拿起一个馍馍吃得津津有味,只是眼神充满了仇恨。
有小兵来喊云何:“云何!将军叫你!”
云何拍了拍身上的土,两三口就将手里的馍吃掉了,才去找了祁子墨。
一进去,将军营帐里就飘来一阵菜香。祁子墨的桌子上摆着一些家常的小菜,虽然不比以前的,但在这荒郊野岭之中,能有这些属实不错了。
“你来了,坐下与我一同吃吧!”祁子墨拍了拍他身边的垫子。
“将军,云何已经用过餐了。”
“你可以再来吃些,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云何没有动,很是板正地守在祁子墨的身边。
祁子墨叹了一口气,从旁边拿出来一对护膝,喊了云何过来。“这是那天洛白去找你时为你带去的一对护膝,你离开将军府走的急,我未能给你。现在给你,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云何的眼眶逐渐湿润,他用双手接过护膝,柔软的皮毛触碰到他的手心。来自洛白的温暖瞬间漫上他的心头。
祁子墨看了看云何,起身伸出了手,为云何抹去了眼泪。
云何惊讶,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你年纪尚小,可是命运多舛,又遭遇这种事,还要随我行军打仗,也是为难了你。”
云何抬头看向祁子墨,才发觉原来祁子墨比他高了不知多少,他只能仰望着看着祁子墨。
“云何,云何没事。”
祁子墨看着云何,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的感觉有些异样。云何的很多方面都让他很是欣赏,比如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很机智;进了府之后,勤劳能干;请求从军时,爱国之心真挚可见;洛白的事情,又可见云何的义气。
但他也着实令人怜惜,云何太惨了,惨到任何一个人听了他的故事都会心疼。而他就是那个刚好知道一切的人。
所以他心疼云何,心疼他的坚韧,他的倔强,他的……
“将军,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此后的几日,一直到了边境,祁子墨都没有再请云何去用餐,两人也仅仅只是以主仆的身份或者是将军和士兵的身份相处。
大军在离边境不远的一处城池下驻扎,这里已经打了几日的仗,原有的军队苦苦支撑着才没让蛮夷之族的军队压境,此刻见到他们来了,便如见到了救星。
祁子墨也没有含糊,一来就召集了将领商量对蛮夷之族的作战方案。云何有幸也在营帐之中听到了他们在沙盘上排兵布阵。
“边境之地多暗沼,我们行军时最好避开这个地方,还有这些……”
云何听到他们对一些复杂地形似乎没有办法解决,忍不住插了嘴。“暗沼可以让士兵背着木板,铺上去,就能通过;至于那里……”